第一百七十八章 忆述五(1 / 2)
夜晚来临,西陵厉已经早早睡下了,却不像往日那样睡得香甜,岛主被毓算计,他们的保护伞倒了,明天,又会是怎样的难关在等着他们?厉想着,有些辗转反侧。
屋外的小院仍然透过一丝昏黄的光晕,他起身,走到玻璃门前,向外望去--
放了水的池子空空荡荡的,只是池子旁多了一张躺椅,Michael正曲着一条腿,躺在那椅子上,凑着灯光看书。
与Michael同屋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对西陵厉这种性格懒散的人来说,总觉得自己生活在一片低压雨云下,压力异常的大。
比较起来,厉很聪明,聪明到大多数的功课、格斗技巧都只需蜻蜓点水那么一看,一看就通。而剩余时间,都用来陪彬,或者无所事事,再或者倒头大睡。
而他的室友,小他两岁的他则完全相反,他几乎没有除了睡觉之外的“休闲”活动,醒着的时间,都在格斗、读书、接受强化性训练中度过,有的时候厉觉得他有严重的自虐倾向,似乎不受皮肉之苦,不熬夜看书就对不起自己似的。
厉曾经以为他是“勤能补拙”,但一年后,他们三个人再站到一起接受各种考验时,厉惊讶的发现,格斗器械不用说,向来Michael就一个顶他俩,他的速度快的惊人,用岛主的话说就是:“速度往往要用防御换取,攻击力量也会不足,但将臣身上完全看不到这种缺陷,假以时日必有大成。”
说说一年前厉超过他的地方--自然历史,天文地理,这些需要时间累积,而Michael又因在“黑崖”修行耽误下来的科目,一年后再试的结果是,Michael的知识涵盖面远远超过了他们,他有着无以伦比的记忆,过目不忘是他最让人吃惊的地方。
不得不说,同样在黑崖待过,时间比Michael少了一半的彬,远远不是他的对手,而这些,并不是“勤能补拙”能够做的,他的聪明,毋庸置疑。
不光光如此,Michael还学了一些让他和彬摸不到头脑的东西,比如琴,比如舞蹈,比如绘画。
如果说他在一年里可以弹奏肖邦的奏鸣曲,可以拉出优美的小提琴《梁祝》,还可以顺手捻来奏一曲古琴《高山流水》,或者吹奏一首忧伤的《梅花三弄》萧曲这些都不算什么的话。
那么一年之间跳出国际标准的探戈,弄得比他大不止一轮的舞蹈老师天天在岛主屋子附近瞎转悠,外加岛主看到他临摹的《睡莲》时以为般若岛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件世界级藏品……
这些都不算的话!
再听听他有时无聊背诵的书籍,不是断章取义,而是通篇默念。
西陵厉和彬完全被吓到了,Michael在不遗余力,不放过任何一个时段和机会打击着他们的自信心和意志力,一个人,要聪明到怎样的地步,才能“多才多艺”到这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于是,彬叹:“他都闲到这种地步了我们都杀不了他,算了,我放弃。”
厉狡黠一笑,附和:“我看也是,岛主一早明说了,他才是正主。”
彬又说:“你不觉得他变了很多吗?”
厉眯起眼睛,撇撇嘴,不情愿地答:“还不是老样子,那股子尸气……他这样拼命,难不成是为了掩饰那股尸气?”顿了顿又否决:“我看不是!就好像在万人坑,大墓地上建起一座豪华歌剧院,闹鬼是必须的。”
彬瞥了他一眼,道:“但是歌剧总是好的,你不得不承认,那种优雅和贵气是天生的,就算闹鬼,也有人爱吧?”
厉哼了一声,答:“我怎么没看出来?不过长了一张漂亮的人脸罢了,冷冰冰的,机器一样,没有感情。”
关于最后这点结论,西陵厉最终改主意了。
某晚起夜时无意间发现,靠着玻璃门坐在小院外的Michael,手里捧着麂皮本静悄悄睡着了。
厉知道他极警觉,因此隔着老远,伸长了脖子才看到麂皮本上泛光的是什么--那是一张穿着月牙白绫缎小旗袍,约摸八九岁光景的女孩,手里拿着纸鹤风车,却一笑不笑的板着张小脸,站在樱花树下的照片。
从那起,厉便留意他的麂皮本,总算得了个空档,偷偷翻了几页,扉页干干净净,除了隔个几十页夹了张照片以外,厉还发现,夹照片那页的纸质有些不同,凸凸凹凹的格外不平坦,用手一碰,纸质脆弱不堪,似乎被水浸过……
水?厉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一张张照片无一例外都是女孩的留影,而那些凹凸,也无一例外是某人念着她的证据。
只是厉想象不到,他竟然也会哭?也能哭?也有悲伤、思念……种种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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