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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僵硬的发梢到缩紧的脚趾,没有一处是自然的。
跟身后面色从容的人比起来,这个呆坐在小板凳上的家伙才像是心里有鬼,偷偷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样。
盛奕:
这人谁?
荣裕在身后观察着镜子里的男生,视线一寸寸往下挪,慢悠悠把男生的身体彻底看光。
看完,视线回到男生红得噗噗冒热气的脸上。
荣医生捏了一下男生没几两肉的脸颊,用检查完病人身体状况的客观语气评价:太瘦了,再增重五公斤。
病人:
盛奕面红耳赤地闭了闭眼。
内心的鬼畜惭愧地恢复了平静。
操。
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9章 门
漫长的一澡终于洗完。
荣裕要帮盛奕擦干,见他不站起来,伸手摸他的额头:不舒服?
盛奕不自然地弓着少年感的消瘦脊背,用手里的毛巾挡住某个搞错状况的部位。
盛奕很迷茫,他很想问,盛小奕,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都是男性,荣裕很快就发现了盛奕哪里不舒服。
荣裕有点诧异地睁了睁眼,视线下落停留了一秒,你
你先出去。盛奕羞耻得要原地爆炸,红着脸故作淡定:我自己擦。
只看了一眼,荣裕很快收起眼里的惊讶,起身把浴巾披在盛奕的背上,像是什么都没看出来,自然地说:我在外面等你。
走到门口,荣裕回头用冷静的医生口吻说:不用多想,这是你的性功能开始恢复的现象。昏迷了三年,恢复初期比较敏感是正常的。
盛奕无法反驳。
这一个月他那方面的确有点不太对,已经苏醒了一个月,早上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他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男人都对这种事很在乎。
事实上最近盛奕每天早上醒来,都要掀开被子先问候一下盛小奕。
看看小小奕有没有恢复精神。
但这个问题太隐私了,就算是对荣裕,他也无法说出口。
荣裕每天早上来检查他体温,应该早就发现了。
可能是怕伤到他男人的自尊心,一直没有主动问诊。
浴室的门被关上,盛奕的绷紧的脊背终于松弛下来,怀疑人生地拿开毛巾。
四十五分钟过去,盛奕筋疲力尽地靠着浴室墙上潮湿的瓷砖,微微有点喘,人都傻了。
这不对劲儿
盛小奕睡了三年偷偷升级了?
脚步声在浴室外接近,荣裕在蒙白的玻璃门外低声问:好了吗?
啊。盛奕的嗓子有点哑,听见荣裕低沉的声音,脸上的热度又开始飞速蔓延,快,快了。
下意识回答完,盛奕羞耻地闭了闭眼,全身上下红得能榨出番茄汁。
外面安静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犹豫,男人的嗓音在静谧的环境中更显低沉性感。
语气自然地缓声问:需要帮忙吗?
这句话,盛奕这一个月听了无数次,这一次却让他差点心跳炸开。
一种难言的刺激感带着细微的电流,从发梢蔓延到脚趾。
他的全身都被电得滚烫。
只是听见了声音,难以舒缓的痛苦就得到了救赎。
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盛奕被身体的痛苦打败了。
他真切地意识到什么叫自己坑自己。
盛奕羞耻地紧紧闭着眼,酝酿了片刻,尽量不那么奇怪地提出请求:小裕,你能在外面陪我待一会儿吗?
荣裕看了眼门内墙边虚虚倚着的人影,靠在门边的墙上,抱起手臂。
垂下长睫,嗯了一声。
几秒后,门内的男生不安地低声问:小裕,你还在吗?
我在。
听着薄薄的玻璃门内若隐若现的呼吸声,察觉到里面的人想要什么。
荣裕低垂着视线,平静地问:刚才想到了什么?
嗯?
周围太安静,荣裕的声音低沉悦耳,有若实质,清晰地穿透那层凉凉的玻璃,震荡进浴室闷热潮湿的空气中。
为什么突然害羞?
盛奕咬紧嘴唇,无法回答。
他现在头昏脑涨,大脑非常迟钝。
而且他根本也想不通自己这是怎么了。
没得到回答,荣裕在门外继续缓声问: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
我盛奕的呼吸声有点不稳。
又为什么躲我?
门外的声音平静到近乎冷酷,冷下来时的清冽音质却带着难言的性感。
和平时对他无限温柔的荣裕完全不同。
那冷漠的声音像带着电打在盛奕的身上,让他产生难以言喻的感觉,炸裂的心跳声空空震荡在他耳边。
航航,你说过,你会听我的话。
盛奕头皮发麻,他有点慌,空荡的四周无法提供给他任何安全感。
他只能无助地哑声叫着门外的人:小裕。
嗯。荣裕的声音又温柔了下来,好像刚才用那种惩罚般的语气说话的人不是他。
安抚般重新把安全感给予他:我在。
盛奕完全被那声音控制了节奏。
眩晕的白光滚烫地笼罩下来,湿透的睫毛在眼前晕开一片朦胧的光影。玻璃门上覆着的水雾凝聚成滴,缓缓滑落。
疲惫和冲击一起蔓上来,盛奕的意识渐渐模糊,透薄的玻璃另一边,男人的嗓音因为压得很低,略显低哑。
慢慢说:没关系。
最后的声音低哑得有点模糊,像在自语,盛奕已经听不太清。
我可以等。
只要你还能回来,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隐约听见荣裕说可以。
像是得到了允许。
盛奕的呼吸窒息片刻,渐渐平息。
瘫软发烫的身体彻底失力,靠着潮湿的墙壁慢慢滑落。
这一天消耗了太多体力,盛奕已经累得睁不开眼。
意识昏沉的最后一刻,他从睫毛的缝隙中看见浴室的门被推开。
男人踩着湿漉漉的地砖走进来,弯下腰,温柔地抱起了他。
第10章 月光
盛奕又梦到了一点过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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