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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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律师的话顿住了,他不经意地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之前也只是在季鼎的言语间听到过他这个小儿子。现在看来真是个奇怪的人,对他父亲哥哥似乎毫不在意,听到这一长串的遗产清单,表情也没什么波动,甚至打起了哈欠。

他只能告诉自己,有钱人的世界他果然想象不到。

季怀瑜从律师手里接过整整一册书似的遗产清单,开口问道:那我爸的股份呢?

易律师心里一动,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默默脑补出了一出家族大哥压制私生子,私生子卧薪尝胆,终于等到把握公司大权的一天的大戏。

根据遗嘱,季先生所持的的恒辉集团47%的股份将全部由您继承,同时经恒辉集团董事会同意,您将继承季先生的股权,成为恒辉集团下一任董事长。

季怀瑜单手撑着下巴,心想着不知道董事会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同意把公司交给他,不过他也不是很感兴趣。

他淡淡地抬起眼帘,盯着易律师问道:那我现在能把这些股份都卖了么?

易律师一愣,他本来意味季怀瑜会是狂喜的表情,这剧本怎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不过他还是压制住询问的冲动,如实回答:不能。

为什么?季怀瑜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依季先生的遗嘱,您继承股份前需要先签署一份协议,这份协议规定,您在一年内不能变更所持的股份。

操,这什么奇葩协议?只能说季鼎还是有点了解他。

易律师接着讲:并且,您在一年之内,对恒辉集团只拥有所有权,而对集团事务不具有处置权。

这就有意思了,他爸等于把他直接架空了一年,季怀瑜挑眉问道:那处置权?

属于盛决先生。

季怀瑜眼皮跳了跳,正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有力地叩响了两声,他应道:进来。

深棕色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平纹深灰色西装,里面的黑色衬衫照例扣在最上一颗,金属灰的领带也照例打成规整的普瑞特结,全身上下只有袖口的两颗白金袖扣作为装饰。

衣服从来不会有一丝褶皱,神情也从来不会有一点凌乱,还是季怀瑜印象里那个活得像个标准公式的盛决。

季怀瑜明目张胆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冲他挑了挑眉,就差吹个口哨了。

盛决对他的目光熟视无睹,径直走到他身侧,高大的身型让他难得地感到一丝压迫的气息。

盛决的声音依旧冷得听不出一丝情绪:你回来了?

第4章

季怀瑜没起身,直接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他,眼中笑意流转:那不是怕盛总亲自来抓我么?

盛决完全没正眼看他,自然没接收到他的眼波,直接拉开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向对面的易律师道:继续。

易律师从他们两个看起来并不太和谐的氛围中收回想象,接着说:哦,还有一点

季怀瑜没兴趣听他说什么,这个会议室的东西太无聊,他只能把注意力放在盛决的侧脸上。

盛决的侧脸线条和他的气质一样冷峻,季怀瑜的目光从盛决的额头转到他挺直的鼻梁,再转到他微抿的薄唇,唇色好像有点淡。

不管盛决脾气如何,这长相就够让女人疯狂的了,不知道最后是哪位观音菩萨姐姐收了他,就算是菩萨,也得被这个龟毛洁癖男逼成铁扇公主。

盛决注意到他的目光,侧过脸皱眉道:你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啊,季怀瑜大言不惭地回答,我爸就是把我临终托孤给了你呗。盛决哥,我今天就任命你为恒辉的新任CEO,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和平相处,互不干涉。

不知道是被他一句哥还是吊儿郎当的态度刺激的,季怀瑜感觉盛决呼吸一滞,终于看进了他的眼睛,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怒气:你以为我很愿意么?

是,盛决应该真不愿意,季怀瑜想,这不是出力不讨好么,公司是盛决打理的,钱是他坐着收的。

于是他安慰道:没事,等到一年后我爸规定的时间到了,我就把公司买了。美国人不是早就想收购咱们公司了么,到时候咱俩把钱一分,该干嘛干嘛。

季怀瑜明显看到盛决墨色的瞳孔缩紧了。

他连忙改口:那这样吧,股份全转给你,我留个5%够吃喝玩乐就够了,反正我也从来没想过继承公司

盛决的怒火也终于积攒到了忍受不了的程度,直接将面前的文件推到他面前,冷冷地说:签字。

真是一个字都懒得跟他多说,季怀瑜没有丝毫不悦,接过文件,拿起钢笔,一份一份地签上自己优雅的花体字签名。

然后盛决在文件里取出几份,在底下的签字区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字迹不像季怀瑜那样飘逸,潇洒但规整。

季怀瑜觉得盛决一刻也不想跟他多呆,把文件交给斐清后就起身对他说:我还要开会,你先去我办公室待一会儿,4点整我们一起去城南的房子收拾遗物。

OK,季怀瑜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等他走到会议室门口才在后面喊道:我要出去一趟,我回来还没吃饭呢。

盛决无视他的委屈表情,跟斐清交代了两句就走了。

季怀瑜呆在盛决的办公室里,不停感慨这果然是盛决的办公室,紫檀木的办公桌上没有一点杂物,身后书架上的书放得整整齐齐,沙发和地毯上干净到能擦脸。

不光没有任何摆件,连棵绿色植物都没有,整个办公室显得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生气。

季怀瑜把落地窗的窗帘调到关起,然后躺在他一尘不染的沙发上开始小憩,直到斐清将他最喜欢的那家酒店的菜摆在他面前。

季怀瑜冲她眨眨眼:还是你最好,你看盛决像是对待一个刚经历过丧父之痛的人么?

其实老董事长的死,对盛总的打击也很大,这两天我能看出来他心情不太好。

就他那张面瘫脸,你是从哪看出来的?

其实季怀瑜理解,他爸死了,盛决的心里估计比他还不好受,毕竟从六岁起他就被季鼎收养,虽说季鼎对他远谈不上什么温柔照料,甚至对他严格到有些苛刻,但至少将他抚养成人,让他得到了现在所有的一切。

斐清被他的话逗得唇角一弯,又觉得这么在背后说自己boss不太好,继续解释道:其实这饭,也是盛总交代我订的,盛总不是针对您,只是他太累了。这两天处理公司的事,他已经很久没合眼了。

季怀瑜咬着碗里的冰梅排骨,想到刚才盛决眉宇间的一丝疲惫,难得生出了一点愧疚,虽然吃完饭就忘了。

从他爸出事以来,季怀瑜的手机就不停地收到消息,除了他圈子里的狐朋狗友,还有他爸生意上的朋友。之前被他爸逼迫参加宴会时,他们可不会多看他这个私生子一眼。

殷切的问候背后,不知道在等着看什么笑话。季怀瑜偏着头嘲讽地笑了笑,干脆把手机关了。

离盛决开完会还有一会儿,季怀瑜百无聊懒间,开了盛决办公室的留声机,放了张唱片进去。然后坐在了盛决办公桌前,打开了他的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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