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特供狐的报恩(1 / 2)
山洞深处,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不住地打着哆嗦,大约是因为冷。
光晕浅浅地笼罩它,不晓得是哪一滴落下的露水带了魔力,小狐狸慢慢变成少女的形态,却还是紧闭着眼睛,蜷在山洞的角落。
有一只小小的穿山甲爬过,有点困惑地抬了抬头,张望了一下,又快速消失了。
雪朝感觉自己是被冻醒的。
当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么阴冷的地方睡上这么久,雪朝醒来的时候,只知道自己作为一个900岁的小狐狸,今日终于变成了人形,可喜可贺。
狐狸要成人形,总是要经历许多的磨难。雪朝记得自己的小姐妹们,都是聚在一起度过这个重要时刻,只有最不合群的那个,才会自个躲起来变成人形。记忆里雪朝睡前还在同小姐妹们嬉闹,怎的便突然成了人形,却不在她们身边呢?
她晃了晃脑袋,又懒得再去想,变成人形的第一步,就是要从这冷得可怖的山洞里离开。
雪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想办法将耳朵和尾巴缩回去,光是这些,便耗去了她大半的力气,等她好容易走出山洞,看到外面漫天的星光,已经快要虚脱,变回狐狸的样子了。
做狐狸的时候,自然每日做梦,希望自己早日生出手和脚,学着人的样子走路和说话。可是真的成了人,烦恼的事情便很多。
比如作为一个新晋的狐狸精,就要想办法踏进,原本就竞争激励的狐狸精市场。不管是为了他日飞升,还是为了日常活下去,雪朝都需要尽快的找到一个年轻男子,然后吸走他的阳气。
这听起来非常老套,雪朝还是个小狐狸的时候,不知道听了多少前辈们的故事,生动离奇,还有点浪漫。也不只是狐狸的故事,还有画眉鸟,人类的情欲是最好的诱饵,十试十个准。
在许多故事里,画眉鸟变成了女孩子后,大约是法力不精进的缘故,身上还毛绒绒地带着鸟毛,便胆大包天,敢娇啼着,钻进书生的被窝里。小狐狸雪朝听说了,嫌弃地叫出来,“什么呀!这样拉着灯,他就不怕和自己睡的,是个母猴子吗?”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画眉鸟小姐妹再也不愿意理雪朝了,让她偷偷难过了许久。雪朝走在山路上,仍旧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自己光滑的皮肤,幸好,并不是毛茸茸的。
变成了人,就要有人的样子啊。雪朝很有追求地想。
走到半山腰处,雪朝看到一处矮矮的房子,似乎有灯火亮着。她不敢相信自己运气这么好,又担心里面住的是个高大的猎户一家,便蹑手蹑脚地凑到后窗去瞧。
可老天似乎很厚待她,大约是怜悯她是个瘦弱的小狐狸,还无依无靠的,里面坐着的是个赶考的书生,在秉烛夜读。
真好!她替自己鼓劲,书生是最容易骗的了,成日里读书,却总是最容易被精奇鬼怪的瞎话蒙骗,如此可见,书读百遍,还不如做了天真烂漫的小狐狸,到处去骗人,来的有用呢。
勾引这样的书生,过往的前辈里,有的假装自己是落难的女子,有的则先替他做做家务,表示自己是个贤惠肯干的好帮手。曾有小姐妹同她分享,若是落难,最好的还是装作自己是丞相,或者大臣的女儿,这样便不必受累做家务。毕竟狐狸又不是傻子,平白的谁喜欢做家务呢?更重要的是,男子听了,总会有更多的非分之想。
就像每年有人说自己是前朝公主,手握藏宝图,三两银子一个,总有人来买一样。
另一种方法,则简单直白,只需要开门见山地说自己是个小狐狸,来报恩来的,对方便也心领神会了。这种方法,不用动脑子编借口,更适合雪朝一些,也是雪朝最喜欢,总是憧憬着要实施的。
雪朝施了个小小的法术,将自己变到院子里,然后推开了书生的门。
那书生听见门吱呀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瞧见一个妙龄的女孩子站在门前,也愣住了。
雪朝一面给自己鼓劲,一面又因为初次做这样的事情,紧张的很,说话就像在唱梆子戏,“啊!你!你好呀!”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滑稽得很,又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个时候,正常的狐狸精,是应该扯一些胡话,比如上辈子看到你就暗恋你啦,好不容易找到你来春风一度啦,之类之类的。雪朝绞尽脑汁,由于前辈的话术未免太多了些,她一时不知道选哪一个比较好,干脆托了腮思考起来。
这样一思考,她反倒瞥到了书生满书架的,《集灵记》、《列仙传》、《神仙记》。
这可不好。
雪中心中大骇,又骂自己蠢笨,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书生呢?多半是个捕妖人,在这里落脚呢。
她吓的要命,第一回出师,便遇到了捕妖人,这运气也委实太好了一些。雪朝再不敢思索了,一面下意识地后退,一面给自己找借口,想说自己是走错门来了。
可是哪家的小姐能大半夜走到这里来呢?
她在那里犹豫着,“我……”了半天,反倒是那书生回了神,站起来,替她把话说了,“你是我前生救过的小狐狸,来报恩来了?”
雪朝瞪大了眼睛。
她分明就是个人形,一点痕迹都没有露出来,这个人不仅了解她们狐狸家族最常用的话术,来能瞧得出来她是只小狐狸,不是个捕妖人是什么?雪朝转了身子,连借口都不敢找了,拔腿就要跑。
那书生却麻利地很,一只手拉住了她,又怕她下一秒就溜走了,从此消失在夜色里,便也顾不得许多,大手揽了她的腰,将她锁进怀里。
他瞧着她耷拉着脑袋,像个落网的小麻雀一般愁苦,不禁失笑,问她,“你跑什么?”
他定了定,好像想明白了一些,又道,“我是个修仙的,又没有喝孟婆汤,所以算到你会来。”
雪朝偷偷瞥了他一眼,他这话真是可疑的很,可他面上却并没有捕妖人的凶狠或者奸诈,反而一派悲伤的样子,又蹭了蹭她的头发,仿佛他们从前便已经很熟悉了,“我等了你许久了。”
雪朝狐疑地转了转眼珠。
这话可委实有些危险,这世界上,除了捕妖人,谁会天天什么事都不做,就等一只小狐狸上门呢?
他瞧着她并不相信,又笑道,“怎么?你不相信你是狐狸的时候,便是个顶出众,让人忘不了的小狐狸了吗?”
那怎么会!
雪朝很有自信地挺了挺胸脯,她当然知道自己是个人见人爱的小狐狸,被人记个两辈子,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于是她瓮里翁气地回答,“好吧,”有点像小的时候,第一次知道有男狐狸暗恋她,有点得意,又有点难为情,可她不敢忘了正事,又接着他的话去说,“你是个有情的,我也念着你,所以来报恩来了。”
她说这话干巴巴的,好像不是在说报恩,却是来讨债的。反正虚情假意这回事,要多练习几次,才会有所长进,她还要慢慢成长呢。
那男子却仿佛松了口气,又抱着她,颇宽慰地说了声,“这便对了”,她也敷衍地“嗯”了几声,又发觉自己的身体太虚,法力失效,已露出了她的狐狸尾巴。
这可不好,雪朝费了力气想把她的尾巴藏起来,却如何也做不到。许多男子,便是个叶公好狐的,说着不在意,或者以为自己顶喜欢,真瞧见一个漂亮姑娘长出了尾巴,比谁跑的都快。雪朝警铃大作,那书生仿佛也注意到了,有些迟疑地伸手,摸了摸她毛绒绒的狐狸尾巴。
他不知道狐狸的尾巴摸不得吗?雪朝咬了牙,忽略掉那种奇怪的感觉,那书生却笑道,“你还是这样,可爱的紧。”
雪朝瞥了他一眼。
不定他买这么多神仙怪谈,便就是个口味奇怪,癖好特殊的闷骚男子。
于是她咳了咳,决定做个有效率的事业女性,“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欢好?”
大多数的前辈们,都是下半夜跑进书生的房间,这样书生迷迷瞪瞪间,稍一撩拨,也便水到渠成了。
等到天一亮,吃饱餍足的前辈们,提了裤子,或者扔几个碎银子,便跑得没影了,干脆利落,并不会有许多节外生枝的事情。
只有雪朝,因为来的太早,这会坐在书生的餐桌前,蓬松如扇的白色尾巴不耐烦地扫来扫去,面前的碗被堆的像小山一样高,叫她烦躁地“嗤”了一声。
那书生还在同她夹一块鱼肉,还颇殷勤地道,“这是你爱吃的,多吃一些。”
说的好像他很知道她爱吃什么一样,雪朝托着腮,很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
她已瞧出来书生的脾气很好,也很好拿捏,于是她便捏他是个软柿子,不再给他好脸色了,敷衍般地吃了口鱼肉,又道,“你快些吃,吃饱了我们欢好。”
那书生瞧着她,却不说话,她粗里粗气的,“瞧我做什么?你不是也知道,我是来报恩的吗?”
这实在是场过于豪迈的报恩了。
雪朝烦躁地将鱼肉塞进嘴巴里,他们人类如何晓得,吸一次阳气,最多不过管十天,一年300多天呢,雪朝今年起码还要再找30个男人,才能捱到明年的春天。
不然她就又会变成一只小狐狸,在山洞里挨饿受冻。
雪朝想到山洞里的阴寒,不自觉打了个哆嗦,那男子却握住她的手,关切的样子,“你很冷吗?”
她看了眼他,没有说话。
男子吃饭实在是过于慢条斯理,雪朝一开始还很有耐心地坐在餐桌前,很快便托着腮歪在那里,盯着他不急不慢的咀嚼。他连唇瓣都动得这样有风度,有风度得让人抓狂。雪朝憋着一口气,就差敲着桌面来催促他。
终于男子放下了碗筷。
雪朝十分精神地坐起来,“你吃完了?”
男子点了点头,又道,“饭后要消一消食,我们去门口走一走?”
如果不是法力不够,雪朝简直想要把他打晕了,然后丢到床上,该怎么样怎么样,而不是被他牵着,走到门口院子,听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夜里的空气,又缓缓地吐出来,多惬意一般。
那男子好像觉得这是顶不错的消遣,还同她分享,“你往后夜里,也该多出来一些,这样身心顺畅,对身体也好。”
听听,这都是什么屁话?若是个嘴甜的,便该祝愿她每夜都能找到男子,忙着吸阳气,而不是做一个社会闲散狐狸,大半夜的在外面晃荡,为了什么身心顺畅。
随时都会打回原形,才不会顺畅呢!
雪朝蹲在台阶那里,嘴里叼了一根刚刚随手扯下来的树叶,她摇了摇尾巴,又觉得耳朵有些痒,想去挠一挠,却发现毛茸茸的耳朵也长出来了。
这样下去,她只怕也要像那只没节操的画眉鸟一样,毛绒绒地就要往男人被窝里钻了。
雪朝有些懊丧地想。
作为一个有事业心的小狐狸,当然希望自己的每一次出师,都能够优雅和从容。男子低下头,笑着问她,“今夜的风吹得是不是很舒服?”
雪朝抬起脸,她视力很好,似乎可以看见男子眸子里那只焦急得就差抓耳挠腮的小狐狸。终于她难得有了一点耐性,知道徐徐图之的道理,有点讨好地,甜甜地笑起来,“天上的星星,都没有你来的好看。”
一般来说,都是男子说这样的话,来哄骗女子,可那书生听到她这样说,却有些怔了,定定地看了她许久,然后上前去,呼吸带一些抖得,抱住了她。
这么温情?雪朝动了动耳朵,好像感到他叹了口气,似乎动了情。
下一刻雪朝被他拦腰抱在怀里,书生大步往卧室走去,又一脚踢开了那扇木门。雪朝的小尾巴摇了摇,很有些得意的,觉得自己是个顶有天分的狐狸精。
早知道,便多说一些了,她还有好多从小姐妹那里学来的情话呢。
她虽然满嘴喊着欢好,却并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具体是要怎么做。小姐妹分享的经验,也多半是后半夜往男子的被窝里钻,具体怎么,雪朝要问,小姐妹却红着脸,不肯多讲了。
真是没有做狐狸的厚脸皮,雪朝愤然地想。
她们狐狸女孩,只知道人间的女子,是要穿裙子的,却不知道裙子里面,还有什么。雪朝被丢到床上,裙摆被掀开了一些,便露出光洁的两条腿。
那书生心中微动,一面将不老实的小狐狸压在身下,一面克制着手指不去颤抖,将雪朝的裙摆推到她腰间,果然蜜一般的臀露出来,里面再没有别的东西,叫他的喉头不自觉滚了滚。
方才还很没有耐心的小狐狸突然回了头。她这样趴在那里,无辜又无害的样子,并不知道自己赤裸着下身,是怎样动人的春情,好像家常聊天一样地问他,“对了,你叫什么?”
她虽然并不是很感兴趣,可是听小姐妹们说,欢好的时候,喊一喊对方的名字,什么“吴郎”啦,“李郎”啦,会更有趣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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