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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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素轻轻摇摇他,又说,“人终有这一天,你若为此哭坏了身子,南流师父也不会安宁的。别哭了……”

容溪抹了一把眼泪,直直的看着良素,看了很久,突然一把将良素抱住,伏在良素肩头痛哭失声,“师父……师父他定会入地狱的……师父养育我多年……我不忍心……不忍心啊……”

良素被他抱着,莫名其妙的问,“南流师父会入地狱?”

“师父早年是山贼,杀人无数,做了和尚,又不守清规戒律,临终之时,还心怀杀人的念头……师父……师父……啊……”

杀人的念头?良素心里一动,拍拍容溪后背,低声问,“南流师父要杀谁?”

“他……师父他……”容溪止住悲声,放开良素,看着他的脸,说,“他让我去杀了那位公子……”

南流的丧事办得简洁,不久朝廷就发出公告,说护国法师圆寂,提及了许多南流的功德,却没有说他死去的原因。人们只叹一代高僧离世,也没有人去探究什么。

容溪依然被良素带回了公孙府,几天之中,良素回到府上就陪着容溪聊天,不让他胡思乱想。

容溪对良素讲述了南流的事以及自己的身世。

原来容溪小的时候是被人贩子带走的,途经一个不知名的山,遇到了还是山贼的南流。南流杀了人贩子,就在他要杀容溪的时候,突然天降大雨,一个闪电劈在了南流身旁的树上。南流受了重伤,却没死。多亏了容溪一直照顾他,他才得以保命。自此之后,南流便剃了头发,皈依了佛门。然而本性终究难改,与容溪一道云游了多年之后,始终还是想着尘世的浮华。那日他们见到皇榜,南流决心用这机会取些名利。虽然知道十分危险,但是仗着自己做山贼时练就的一身功夫,加上天生的大胆,便不顾宗宝的阻拦,揭了皇榜。

这皇榜揭下来容易,真正到除鼠患的时候却让南流后悔起来。他们进到鼠患的灾区,就看到满目疮痍,房屋器皿,无一不损坏的破烂不堪,人和牲畜,有的被啃噬的支离破碎,有些只剩森森白骨。就在南流想溜走的时候,几只鼠妖出现在他们面前。南流纵有一身好武功,可又怎么打得过鼠妖。就在他们被鼠妖打倒在地,眼看性命不保的时候,一人从天而降,降服了鼠妖。

良素知道,容溪说的这人就是御逸。可容溪至今为止仍不知道御逸的姓名,便只说是那日的公子。良素没有打断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容溪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说的时候,仍是面带恐惧之色。

“我和师父一眼就看出那位公子一定不是凡人,见他杀死了那群鼠妖,又转向我们,我们都吓得动弹不得。那公子向我们走过来的时候,师父拉我挡在身前,大叫着让公子放了我们。后来我就昏了过去,等我再醒来时,那公子就不见了。”

良素惊讶的问容溪,“这么说来,南流先后两次都要杀你,你为什么还对他如此感恩?”

容溪说,“师父要杀我的时候都是迫不得已。这么多年,若没有他,我也一定早就死了。”

良素惊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和尚,真是无法想象他以前的生活都是怎么过的。和一个时刻都会抛弃他甚至几次想要他性命的人相依为生,还如此情深意重,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良素又问容溪,“你师父临终是让你去杀了那位公子,你准备怎么做?”

容溪想了很久,才说,“那位公子当年饶了我们性命,已经是莫大的恩德,后来伤我师父,也是因为师父先起杀念。师父一生,嗔念太重,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得了如此结果。因果报应,就到他那里为止吧。”

良素听他这么说,心中的石头也算落了地。

皇家兔子40(贤臣再出招,诱惑?)

南流和尚死后,良素来到宫中,硬是拽着越然离开祥轩殿,到了御书房之后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越然。越然听了之后只搬了道圣旨,告诉下面人发出消息。良素又提到容溪的事情,越然想了想,告诉良素仍按照原来说的,让容溪去做百草寺的主持。

谈过了这些事,良素才算是松了口气,皱着眉头问越然,“御逸现在怎么样?”

越然愁眉苦脸的靠在龙椅上,说,“不太好。非常不好。”

“你说他的伤势?”良素莫名其妙的说,“刚才我看过了,他恢复的很好啊。”

越然摇摇头,“不是伤势。他伤势确实好了不少。都会变戏法了。”

“什么戏法?”

越然讲了那天小公主他们来的时候御逸送了个会动的白玉兔子的事情。良素笑着说,“小公主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御逸看来也很喜欢她。”

“你怎么听不到重点呢?”越然皱着眉头白了良素一眼,“朕的意思是,他第一次见到凝儿那丫头就送了她一个族人的真元。那应该是挺宝贵的东西吧?”

良素想了想,点点头,“应该是的。你想说什么?”

“他后来问朕要不要一只。朕拒绝了。”越然闷闷的说。

良素使劲儿想,还是没想明白皇上到底什么意思。

“你也想养那白玉兔子?不好意思开口要么?”虽然想象越然玩儿小白玉兔子的情景就觉得挺难受的,但这是良素拼命想出来的唯一的解释了。

“不是!”越然瞪了他一眼,吼道,“朕的意思是,他怎么不先送给朕呢?朕不是应该比凝儿重要的多吗?那么宝贵的东西,怎么也应该先给朕不是?”

良素差点栽倒。

“你……和小孩子计较什么啊……”良素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人家也就是看到小孩子可爱,给个小玩意逗她开心开心。你跟着掺和什么?”

越然叹了口气,“不单是这个……”

“还有什么?”良素觉得他的君主似乎又掉进了一个类似于少女情怀一样的漩涡中,拔不出腿了。

越然趴在龙书案上,呆呆的看着眼前放的一堆奏折,低声说,“你说,都这么长时间了。他就笑啊笑啊,偶尔关心关心朕的伤,其他时间多数都是在发呆。朕真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良素后退一步,心想,完了,还真少女了。看一个高大魁梧不怒自威平时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样子,真是让人心惊胆战。

“但是朕也不能问啊。”越然没注意到良素,接着说,“就算朕问了什么,碰到他不想回答的,他都会巧妙的避开。朕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一笑,朕就没办法了,然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等再想起来想去问,又怕他不高兴……”

“陛……陛下……”良素额头渗出汗滴,轻声说,“那个……你差不多该换药了。微臣去准备药……”

“等会儿再去。你帮朕想想怎么办。”越然头也不抬,牢牢的把良素钉在这里,继续说,“以前你说朕要表明心迹。朕做到了啊。上次做那事儿的时候,朕觉得他也很舒服很满足啊。你说他在朕身边,到底高兴还是不高兴?”

良素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犹豫着说,“依臣看,御逸应该是高兴的……应该……”

“是啊!朕也觉得他应该是高兴的啊!可是你说!他怎么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表示?”良素又觉得莫名其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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