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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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七赞叹了一声,那位老和尚却脸色难看了一分。原因无他,这等宝经在手,居然还要被人打上门来,全寺上下无人抗手,说来实在也太惭愧。

另外两件东西,却是一口长剑和一领袈裟。陈七微微奇怪,佛门不重杀戮,就算一百零八种小神通之中,也没有几种杀伐之法,佛门弟子更是几乎无人学剑。这口长剑却佛光隐隐,显然是某位佛门高僧祭炼,跟佛门法旨不类,让小贼头动了些心思。

陈七伸手一抹,把这口长剑激荡出鞘,却登时感觉到一个大慈悲之意,弥漫整座金刚塔。

“世事无常,杀亦慈悲!”

陈七轻轻念了这一句,却是这口佛兵上,镌刻了这八个大字,凛然生出无边凄凉之意来。

为救千万人,诛杀魔王,是为慈悲;

陷入无边苦境,佛法不能度,斩其魔心,是为慈悲;

为苍生福祉舍身,斩杀自我,是为慈悲;

为阻歹人杀戮无辜,以杀止杀,实为慈悲;

恶人悔悟,然千万罪孽不可赎,为报应斩,是为慈悲;

……

陈七一字一句念诵,登时感应到那位前辈高僧,虽然手持金刚宝剑,杀得一身血污,却始终慈悲之心不灭,那种玄妙异常的心境。登时对刚刚翻阅过的《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有所领悟,身外忽现一道佛光,把这口长剑摄了进去。

“这是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

老和尚登时认出来,陈七竟然在持了这口镇寺佛兵之后,立刻就领悟了《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中最易阐发的一种小神通,也是上代高僧,镇压邪魔外道,最高深的神通之一。当下心中感悟,只觉自己所托,对了真主。

佛门经卷虽然并无对应,任何一种佛家法门,都能阐发一百零八种小神通,但是因为所习佛经不同,阐发的小神通几率也有诧异。比如《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就更易阐发金刚真身,金刚三昧法等法术,《龙象金刚经》更易阐发龙象大力,而这一卷《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最易阐发的就是这一门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只是这一门小神通,乃是大慈大悲的法门,若无无上慈悲心,驾驭不得杀戮之心,便领悟不出来。

以慈悲心,持杀人剑,此种道行,非是寻常僧人能掌握。

陈七也不见得就是能得此法正念,他能阐发这门小神通,大半得益与他本身佛法修为高深,已经开启了佛门五识,小半得益与,他当初磨练道心,便是磨练的杀生之念,恰好跟这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隐约相合。兼且这一次,他又是为了救阖寺上下,七八百口无辜僧人性命,心底存了一分慈悲念,这才一句突破《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中,最难跨越的一关,竟然一蹴而就,修成了这门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的小神通。

陈七轻轻摇动这第十道佛光,那口佛门神兵,已经化为了重重禁制,跟他修出来的这一道佛光相合,再也部分彼此。原来这口佛兵内的禁制,全数转化为了他的法力,让这门初学咋练的小神通,一举突破了四十五重境界,威力之强,居然成了他所有一切法术之冠。

陈七念动之下,这一圈佛光若隐若显,化为凌厉无匹的杀意,具有斩杀一切无名之力。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跟陈七所学的白虎七杀不同,白虎七杀修炼的乃是庚金之气,主兵伐战祸。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却斩杀一切,乃是一股玄奥的杀念,不沾五行。

陈七试着把这一门小神通演练纯熟,心底却有许多古怪,他费尽千辛万苦,道门炼气之术仍旧是步步坎坷,但佛门的神通心法,真识开启,却总是不求自来,就连这一次,亦是如此。让这小贼头内心有许多忐忑,不由得暗暗忖道:“难道真个要做和尚?难道真个要做和尚?难道真个要做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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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五、凶残无双

陈七修成了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对佛门的感觉越发微妙,同时也对即将要面临的一战,更有信心。他直到把这一门小神通演习纯熟,这才检视最后一件东西,那领袈裟。

这领袈裟一入手,陈七就微微吃惊,这么小小一件袈裟,居然沉如山岳,似乎每一根布丝都有数百斤沉重。陈七心中念头一动,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演化的佛光就斩中了这领袈裟,饶是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那等锋锐,就算品阶稍次一些的飞剑,也都要被这一击斩断,但这领袈裟受了这一击,却怡然无损,说不出来的神奇。

陈七心头奇异,运起《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一摄,这领袈裟就批到了他的身上。这件袈裟才一上身,陈七就感觉到澎湃的佛力涌入四肢百骸,似乎自己一拳一脚,都会有天大力气。

“这是佛门的龙象大力和移山转岳法力合练的法器,才会有如此沉重,亦能给人无匹的力气。得了这件龙象袈裟,我的龙象大力便可推动到四十五重境界,跟我佛门第五识的道行相匹配。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好东西。”

小贼头眼光非凡,立时明白这件袈裟的珍贵,便运起龙象大力,把这一件龙象袈裟收入了一道佛光之中,对老和尚再三逊谢,言道:“我只算是暂时保留这一经,一剑,一袈裟。待得日后寻到了可以继承《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衣钵的年轻弟子,我便把此三物转赐,让其归化到本寺之中。”

老和尚笑道:“如今本寺传承都在你手,日后你如何分派,根本无须我来过问。”

陈七呵呵一笑,便就此作罢,小贼头从来都不是,得了什么好处,还要往外推的人,什么日后寻了传人,将此三物归还云云,纯是信口一提。自然,若是小贼头自己收了徒弟,把《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传授也是寻常,其余两件法器,可就另说了。

陈七跟这个老和尚闲谈几句之后,便自打坐起来,也许是他这边引起了许多动静,过了大约一半日,天边就有一道彩虹抢先飞来,彩虹中是一个面如冠玉,身披五彩长袍,浑身花花绿绿的男子,头上高冠有一对雉鸡翎高高挑起,显得人品风流,颇有些倜傥之意。

在这个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背后,是一队同样身披五彩锦衣的妖兵,这队妖兵浑身妖力绵绵,都灌注到了那个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的周身关窍之内。让这个男子的法力,汹涌澎湃,谷催到了叫人难以相信的地步。

在这道五彩长虹之后,便是一道黑气,黑气中亦是有一队妖兵结成大阵,当中盘坐一个黑袍大汉,身子雄壮,气度豪迈,宛如雄狮一般。

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层层威压,显然老和尚嘴里的其余四大凶人,已经占据了周围方位,布下了阵法封锁。

五彩长虹和黑气出现之后,阖寺上下的僧众,念诵经文之声更为浩大,显然这些和尚都把吃奶的尽头也用了出来。毕竟陈七一旦失败,他们就要被人活煮了吃,那种下场任谁也不愿承受,之前没有办法只能等死,现在有了小贼头出手,他们如何敢不竭尽全力?

陈七嘿然一笑,金刚塔内《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龙象金刚经》《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三卷经文,各自演化为无穷佛光,绕着金刚塔上下飞舞,化为了三条护法天龙。却是金刚塔本身的功效发挥了作用,把所有的祈愿之力都转为金刚三昧法的法力。

金刚塔落在陈七手中多时,陈七也渐渐明白了这座宝塔的妙用。这座宝塔说起来并无实体,乃是无法尽数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构成。正因为如此,这件佛门法器并无固定功用,若是落在精修龙象大力的佛门弟子手中,便会倍增力量;若是落在精修五大明王念法的佛门弟子手中,便会演化明王威严宝象;若是落在精修步步生莲神足通的佛门弟子手中,就会生出无量金莲海洋……种种法力,只看运用者之心,端的奥妙非常。

陈七第一个领悟的小神通,就是金刚三昧法,故而这座金刚宝塔主要的威力,便是金刚三昧法。之前陈七法力太低,根本无法催动这件法器的威力,现在这小贼头开了佛门第五识身识,又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修炼到炼罡的境界,修成了阴阳二气护身,这才算是能把这件法器的威力发挥个六七成。

金刚塔放出这三条护法天龙,乃是三道经文汇聚。其中念诵《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的主力,乃是陈七自家豢养的两万余口小蝙蝠精。念诵《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的乃是这座寺庙的七百余口僧众。演化的护法天龙都极其强横。只有第三道的《龙象金刚经》经文组成的护法天龙最弱,因为只有包括了陈七自己,寥寥数人修炼。

陈七这等公然挑衅之举,让那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朗声笑道:“老贼秃,任你去寻了帮手,也难逃被我等捉住,烹煮了下锅的下场,还是乖乖认命了罢。再敢有支吾,我就在你面前,把你的徒子徒孙,一一活剥了皮,看他们的惨叫,能撼动你老贼秃的禅心不能。”

那个老和尚听得此语,默默念诵经文,竟然不敢回嘴。被陈七藏在金刚塔中的众僧,更是激发了最大潜力,全力念诵经文,本来《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经文所化的护法天龙跟两万余口小蝙蝠精念诵《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所化的护法天龙相差无几。但被这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一句话,《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经文所化的天龙,威力就猛增了几倍,显然全寺上下的僧人,都豁了出去,生出了拼命之心。

陈七哈哈一笑,高声叫道:“活煮和尚有什么好吃,倒是烧烤小鸟,滋味不错。我最喜欢把小鸟儿,活着拔毛,一面听他惨叫,一面灌些油盐酱醋调制的佐料。等上火烧烤时还不得死,滋味才会散布鸟肉中,最为绝品!”

陈七眼神毒辣,只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乃是一头鸟妖,当下也不客气,一样用最恶毒的言语反击了回去。陈七可不是整日吃素念经的和尚,他虽然精修佛法,但却是做山贼出身,什么厉害的手段没见过?更何况他才自领悟了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明白了几分杀亦慈悲的道理,说出来这些狠话,心底半点犹豫也无,虽然半开玩笑一般,但是语言里的杀气,比那头鸟妖更深重了百倍。

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心头震怒,欲待反击,但是当他被陈七运起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隔空一眼望来,心中悠然生出一股大恐怖,似乎此人乃是大忿怒明王转世,斩杀世上一切罪恶,正是他这样的妖怪克星。这种道心上的比拼最为凶险,但是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最善的就是念头上的比拼,直闯敌人的识海中,斩灭其道心欲念,陈七信手拈来,小试斩心魔剑,登时把这头鸟妖震慑。

那个后来的黑袍大汉见状,一声低喝,便有数十道黑气飞出,黑气中乃是精纯无匹的水气,还有剧毒之气,才自飞出,就把全寺上下的花草树木,乃是天上飞过的鸟雀,都一起毒死,显见阴毒非常。

就连那个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也露出微微惧意,把五彩长虹一扭,避让开了这黑袍男子所发的法术。

陈七嘿嘿一笑,暗忖道:“你拿这等手段来对付我,却是看错人了。别的不说,这种剧毒法术,还能比太秽黑光法狠毒?”陈七也是把手一挥,数十道黑气飞出,跟那个黑袍大汉放出的法术一拼,登时占了上风。太秽黑光法寸寸紧逼,把那个黑袍大汉发出的黑光压制,一点一点的逼退了回去。

黑袍大汉也没有料到,陈七一副佛门弟子的模样,身外佛光缭绕,用的又是金刚塔这样的佛门法器,使出来的法术,却比他的天毒术还要阴损。两人这一交手,就用上了斗法中最少有人愿意使用的斗道行。

寻常斗法各展奇能,谁人的道行深厚虽然是获胜的重要条件之一,但主要看的还是谁修炼的法术犀利,法术修炼的层次高低。似这般直接比拼真气道行,一旦交手上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谁人功力深厚便能死死的压制对手。可这种斗法,就算获胜之辈也要元气大损,因为这种斗法,必须要把对手的元气一点一点,磨耗的干净,自己也要付出相等元气损耗,而且一点拼上了真气,除非分出胜负来,交手的两人就再也不能分心旁顾。尤其是在还有别的敌人在时,这种斗法的手段,不啻把自己变得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

黑袍大汉虽然落在下风,但是见陈七使出这般“愚蠢”的斗法手段,不由得大喜。不但没有退缩之心,反而不断的加催法力,想要把陈七拖住,让那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的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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