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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随了陈远星的姓,叫陈钊,也没什么特殊含义,陈远星不懂什么取名的讲究,早先前看书突然看到的字,便拿来用了。
陈钊的眼睛跟伊登一样,黑色眼白红色瞳孔,睁开时把陈远星吓了一跳,但好像能自己控制,瞳孔一会变红,一会变黑,好像玩的还挺开心,他发现后也就放下了心。
他早些日子就已经在泌乳了,胸脯鼓鼓的,有点涨,时常会流出乳白母乳,叫陈远星哪哪不得劲,也不想抓它挤出来,那样子叫他没眼细想,到最后便宜了伊登。
陈钊出来后更是涨的难受,他强忍羞耻抱着陈钊给它喂奶,最后没熬过几天就换了奶粉。
到底不是真正的女性,胸脯里的母乳并不多,陈钊吃不过瘾,也不哭闹,就是木木睁着眼,手脚乱动,四处乱看,陈远星还以为它吃饱了呢,它撑了两天实在饿的慌,才哇哇大哭起来。
陈远星哭笑不得,幸好提前屯了奶粉,倒不至于现在慌慌张张的四处找。
陈钊整一个木的不行,出生时也不张嘴哭,伊登拍它屁屁想让哭出来,到最后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啊了一声。
也是,它也不是普通宝宝。
它有的吃就吃,没吃的就憋着,饿的不行了才张嘴啊啊的叫,磕着碰着也没反应,头鼓包身体发青了才发现,这老实人吃哑巴亏的模样让陈远星一阵担心,长大以后怕不是给人欺负的对象啊。
让他想不到的是,陈钊这一生的亏都在这婴儿时期给吃完了,以后完全找不到比它更混的、更能占便宜的家伙存在。
陈远星顺利生产,为这个东拼西凑的家又增添了新的成员,背部的鼓包并不明显,现在也就不用担心被发现异常,他们开了一个小小的喜宴,庆祝陈钊的降生。
伊登高兴的唇角上勾,天天带着喜色,每天忙着照顾陈远星,过了一个月才恋恋不舍的去工作。
避难所的建立在这几个月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他们分成叁波,一波继续扩大范围,引诱变异者一只只的驱赶,另一波进行粮食搬运,作为后勤,最后一波则围绕规划的区域进行围栏,材料哪都能找,倒不怕资源不够,他们时间很多,可以慢慢来。
在伊登和森的帮助下,避难所有序迅速的建造,随着时间推移,很多人都已安稳下来,找到了自己的生存方式,已经很少有在外流浪逃窜的人,加入进来的人也慢慢变少。
陈远星才发觉自己是小看了吴志超,原来他还是有些能力的,事情上手后他有了头绪,风风火火就搞了起来,就目前结果来看,绩效很不错。
陈远星给他的奖励,是各个射击俱乐部的位置,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被搜刮干净,但可以去试一试。
吴志超喜出望外,虽然这个消息知道的好像有点晚了,但他们在这几个月的磨炼下,也都清楚了解了变异者,有了对付它们的策略,心里已经没了惧怕,有些射击俱乐部路途较远,他们也不怕,计划着分成几波去打探,就算没有收获,也可以几下路途中可以用到的物资的位置,以后好慢慢搬运。
陈远星一家对他们的帮助在这几个月已经深入人心,已经没人再觉得陈远星是什么残暴的家伙,那些人也只能说是活该。
军队、机关也开始慢慢向外发送信息,大都是安抚群众,告知变异者的分类及弱点,还有部分避难所的地址,让大家一起努力活下去。
他们并没有被遗忘,这些消息让所有能听到的人都热泪盈眶,死灰的心境依此复燃,每个人都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陈远星这片区域安稳,并不代表别的地方也如此,这全都归功于他们前期的压制和清理,把周边的变异者一扫而空,就算有灯光、声音,也吸引不了远处的变异者,相当于一个不易被变异者发现的地带。
而其他区域则是一开始就被彻底侵占,到处都是变异者的存在,初期没有人能逃过变异者的侵袭,导致大部分人命丧黄泉,能活下来的也都是幸运。
后面的生活再无危险,陈远星也没出去找刺激的癖好,不是带孩子就是跟避难所里的老人家一起下地,伊登教完了他们,做完了手头的工作,终于能开始跟陈远星腻在一起甜甜蜜蜜。
它对陈钊是很温柔的,总是帮陈远星分担照顾孩子的工作,每晚最期待的就是九点,把陈钊哄睡之后。
陈远星抓着它衣服,直戳了当:“我近几年是不想生孩子了。”
伊登一下生气:“你这话说的,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陈远星嘴上说:“不是。”心里却默默对说出的“不”字打了个叉叉,至少在生孩子这方面上。
他的口是心非伊登是看的清清楚楚,生气的一个月没碰他,陈远星感觉好像有点过火,哄得嘴皮子都气泡了才让伊登把阳具放进屁股里。
转眼一晃,一年过去了,伊登遵守了诺言,他没再怀孕,冯乌却悄悄大了肚子。
有一段时间森整个人总是轻飘飘的,心情好的不行,陈远星不知道它遇到了什么好事,最后还是伊登悄悄告诉他,冯乌怀孕了。
他嘴里的水一下喷出来,第二天见冯乌面色平静,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肚子好像有点鼓鼓的,要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冯乌感受到他的视线,有些发虚:“怎么了?”
“不,没事。”陈远星打了个哈哈,看样子冯乌是暂且不想说出来,大概是拉不住脸。
他合计着偷偷问森,大概什么时候怀上的,他要开始给冯乌做准备了。
陈远星莫名的好心情,他拉住在旁边学会走后就飞檐走壁的陈钊,重重在它屁股上拍了两下,笑眯眯的警告它不要调皮。
陈钊显然不一般,大概是继承了伊登的身体能力,体力臂力大的吓人,学会走路跑步后,旺盛的精力就开始发泄,在家里上窜下跳,时常会摔倒。
陈远星头疼的不行,本以为它摔多了也就会怕,却忘记了它磕哪碰哪都一声不吭恍若无事发生,常常能看见身上多出青紫痕迹,偏偏伊登却说:“它是个雄性,这很正常,这个年龄段是调皮的时候。”
有次陈钊摔狠了,摔得额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这会终于被吓到,撅着嘴就呜呜的哭。
陈远星被它满脸的血吓了一跳,忍着怒火和心疼给它处理伤口,思来想去气不过,拿着被他卷成细条的衣架伺候,叫陈钊不敢再放肆,终于收敛了许多,至少不敢在他眼前晃荡。
曾路是除去陈远星一行人唯一一个知道陈钊异样的人,他对陈钊的存在产生了莫大兴趣,时常会在陈钊玩耍时在一旁安静注视。
陈远星则借此机会让他们两个多接触,两个孩子能交好他也很开心。
曾路还是很内敛,当他把陈钊抱在怀里,手臂的重量让他身体微微摇晃,他与陈钊黝黑的大眼对视,他忍不住摸了摸陈钊茂密的黑发,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可爱,摸了摸它背后的鼓包,还给了陈远星,回房间拿出了自己的绘画本,开始在客厅活动,突然不再蜗居房间。
陈远星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感觉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报,愉悦激动的心情维持了好几天,连带着对陈钊的调皮也宽容了许多。
在它一岁的时候,伊登溺爱的态度有了改变,它每晚都会变成原型,带陈钊出去“历练”,照伊登的话来说,一岁前的陈钊是个幼崽,一岁后的陈钊则必须开始学习生存的本领,一旁的陈钊闷声不语,神色凝重地不断重重点头附和,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
它的衣服被伊登剪开了个口子,露出后肩胛,这会它已经长出了一个跟伊登一样的小肉翅,缓缓张开,却不能带它胖墩墩的身体飞起。
陈远星感觉有点苛刻,但父子俩显然没在开玩笑,他无奈,只能随它们去,也不知道它们在外面干嘛,想来有伊登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陈钊在伊登所谓的“历练”下,在家乱跑时没再发生什么意外,历练的成果似乎还不错?
它2平时碍于陈远星的威严,也只敢在他不在家时放肆,大概是除了陈远星没人能镇住它。
伊登则没怎么在这些事上对它凶过,陈钊对伊登没什么惧感。
陈钊会说一点话了,却只会用奶里奶气的声音拽拽的冒出单字,声音干脆,不拖泥带水,反而听起来好笑,叫他和伊登就一个“爸”,叫森和冯乌以及其他大人就是“叔”和“姨”,从不多说一句话,惜字如金,拽拽的像个酷哥,偶然会冒出长串句子,让陈远星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哪里发育不健全。
有次他好奇的跟着伊登它们去参观所谓的历练,见它瞪着眼睛,被伊登单臂抱腰抗在腰侧,对着变异者张牙舞爪的哇哇大叫,小身子乱动个不停,恨不得自己下去解决敌人。伊登则细心讲解变异者的种类和弱点,压制住变异者后,还会带陈钊近距离观看,陈远星也不知道陈钊听不听得懂便是,或许是因为他在,伊登没带陈钊做太危险的事。
冯乌的肚子大起来,也瞒不住了,一脸尴尬的偷偷跟陈远星说起,却不想陈远星一脸了然,并建议他也用自己的借口糊弄别人。
他嘱咐过森不要告诉别人,自然相信它不会泄露,结果自己纠结又羞耻的事早给人知晓了去,谁也没瞒住,一下让他无地自容又尴尬。
时间过的很快,冯乌也生了一个男孩,过程不比陈远星轻松,幸而同样没出什么大事。
它与冯乌姓,叫冯泽阳,比起陈钊来说正常多了,暂时看不出它遗传了森的哪个特征,看起来就像一个正常小孩。
从生育开始到冯泽阳一岁内所需的生活用品,森都早早做了完全准备,对冯泽阳的降生感到欣喜和期待。
它也没忘虚弱到没力气睁眼的冯乌,在孩子生下来后,它先把冯泽阳交给伊登,自己留下对冯乌进行照顾和清洁。
冯乌累的陷入昏昏沉睡,它抓着冯乌的手,跪在床边,身体轻靠在冯乌身旁,深怕碰到弄疼了他,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冯乌看,一脸满足。
家中又新添一名新成员,这次由森主导庆生宴,它是在冯乌恢复的差不多后才操办的,那时冯乌怀里坐着吮着手指头的冯泽阳,帮它擦掉流出的口水,过了许久,才突然捂着脸,从梦幻般的现实反应回神,他真的生了一个孩子。
过了半年,森和冯乌搬离了这里,他们早先前就跟陈远星和伊登商量过,准备完毕后才动身搬家。
“多出了一个人到底太麻烦你们了。”冯乌单手抱着冯泽阳,挠了挠头。
他头发长的近乎到了腰间,扎在脑后,发尾是长出来没有剪掉的掉色黄发,用冯乌的话来说,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能忘却过去。
没抱一会就有点撑不住了,戴着假肢的腿泛起丝丝疼痛,森敏锐的察觉到,放下手中的东西把冯泽阳抱了过去。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陈远星笑了笑,没有深究:“到时候我会经常带陈钊去你们那边玩。”
冯乌哈哈大笑;“到时候让陈钊这个哥哥帮我带带阳阳。”
陈远星抓着想要往外跑的陈钊的后领,一脸嫌弃:“它就没个哥哥样。”
冯乌笑个不停。
时间过的飞快,从混乱开始到现在,居然过去了四年。
先说外面的情况,国家军队在经过短暂的混乱后,尽管损失惨重,但所经过的长时间的训练,让他们迅速冷静,自主的从散落逃窜的状态下进行聚合,保护存活下来的重要机关成员,并开始进行防守和反击。
一开始无疑是艰难的,死伤不断,战火不停,后面他们发现,声响大的热武器虽然效果很不错,但吸引来的变异者会更多,也更为恐怖,但情况紧急不能停下热武器的使用,只能咬牙硬撑,顺带在后方进行撤退逃离。
他们逐渐找到了应对变异者的方法,并将这些信息找方法往外散播,路途暂停时他们都会建立一个简单的隐秘避难所,把位置公之于众,部队则引走清理周边的变异者,再次往别处后退,是为了让民众有藏身之地。
这种生活整整持续了一年,最终他们在一处军事基地驻扎,整顿休息后,召集幸存者,开始正式反击扑杀。
他们已经了解了变异者的特性,除了某些变异的极为变态的变异者需要特殊武器对付,他们已经能对一些特性不明显的变异者进行快速清理。
人力有限,他们在基地驻扎时,人数不过千人,极大部分人都在漫长的路途中死亡,最后仅仅留下了他们,由于过多的人数以及驾驶车辆发出的声音和味道都能吸引变异者,他们只分批次数量往相同或不同基地的方向步行撤退,这一年来早已断了联系,不清楚其他小队情况如何,他们能聚集到的五百人也是在路途中相遇而汇集。
幸存者的存在也零星碎点,基本上不清楚热武器的使用,但他们也有自己对付变异者的办法,每个人都期望自己能派上用场,共同抵御变异者。
人类与侵略者的战争是残酷的,人类数量因入侵锐减,个体的生存难之又难,唯有团结起来共同抵御才有一线生机,但被混乱击溃的人类社会,各种的死亡威胁影响着所有人的思想,大多数人考虑的只是眼前的生存,他们也只能暂时考虑这些,再加上通讯、信息传播的不便,想要全部团结起来何其困难,因此抵御变异者的路途艰难又漫长。
而四年过去已逐渐稳定,总算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再说陈远星这边,在陈远星暗中的协助和吴志超的管理下,这片避难所处处透着勃勃生机,园地已经开垦到成为固定的食物来源,只是生活物资还是过于紧张。
避难所建了一个小学堂,给孩子们上课,由于年龄不一,教学书籍也有些难寻,教学老师也都是自愿自荐进行教学,所以教学质量并不高。
陈钊看起来沉默迟钝,实则很会察言观色,平日虽然调皮,却不会做太出格的事,加上陈远星经常对它说明它与正常人的不同,它对自身的特殊有充分认知。
伊登告诉过陈远星它们那一分支的特性,比较独来独往和好战,这两点在陈钊身上很明显,自它被伊登带去所谓的历练后,像是开发了天性,有时会控制不住展现自己的攻击性,冯泽阳却与它不太相同,明明它们一样拥有诺埃尔和人类的血脉,陈远星还以为它们会有共鸣,偏偏却像是继承了父亲的敌对关系,两人都跟对方有抵触。
陈远星看得直皱眉,拉着伊登说悄悄话:“既然在地球生活还是使用人类的生活方式吧,我感觉它的攻击性太强了,虽然现在看来是好事,但我想过不了几年,等变异者被清理完后,社会会重建,一切都会恢复,我怕陈钊它,不能适应。“
伊登眨了眨眼,思考了片刻,最后表示理解了。
改变需要循序渐进,伊登照常带陈钊去外面,但在慢慢减少它与变异者的接触,在陈远星和伊登刻意的压制下,陈钊初期虽有不适,但已经不会把注意力放在同族相斥上,安全的生活环境也无法让它产生危机感,就现在来看,它与正常小孩无异,只是在未来,这种被刻意压制的本能,会用别的方式尽情发泄。
陈远星站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伊登站在他身旁,牵着陈钊的手,旁边是收养的孩子。
“好了吗?”冯乌在不远处问道。
在避难区的广场中央,放了两排高矮排放整齐的凳子。
陈远星点了点头,跟伊登挽着手,招呼孩子们一起过去。
这是他们的最近两年开始的惯例,每年的开始,都要记录他们存活于世的证明。
吴志超拿着搜刮到的摄像机,等他们落座。
陈远星和伊登坐一起,陈钊在陈远星身旁,森和冯乌中间抱着冯泽阳,后面是收养的孩子和关系好的朋友。
在吴志超的倒计时间,陈远星视线忍不住转向伊登,却正好与它对视。
它眨了眨双眼,朝他一笑,陈远星柔和下脸色,身体微微倾斜,与伊登肩膀靠在一起,十指相握的手搭在伊登腿上,婚戒紧贴,在阳光下射出细闪亮光。
前所未有的安心溢满胸膛,陈远星感受着周身的一切,仿佛一切都落下帷幕,但他的生活才正式开始。
他真正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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