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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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皇帝诏令皇后迁出凤仪殿,入住秀玉宫;

举朝哗然,本朝历任皇后皆居凤仪殿,秀玉宫只不过是宫中普通嫔妃住所。皇帝此举,难道是要废后?

皇后是原配嫡妻,出自名门,贤良淑德,素无过失,又育有太子和福宁公主,如何能够无故被废?

言官文臣,一道道“恭请皇后迁回凤仪殿”的奏折雪片似的飞进宫中,全部留中不发;

十月十五,祭祀太庙,皇帝体弱,命吴王代祭;

一时间,群情激愤,请皇帝遵循祖制,令吴王就藩的奏折,再次雪片一般飞进宫中,依旧是留中不发。

接着,支持太子的大臣们被一一清洗:葛首辅被斥;武英殿大学士季学士被贬;杜阁老告老还乡;礼部尚书董志被下诏狱;

情形很诡异,要知道本朝是内阁的天下,内阁有票拟权,所有的国家大事,都由其拟定处理意见,然后交由皇帝审阅批准。现在皇帝把内阁几乎全都拿下了,难道所有的活儿他都打算自己干?敢拿内阁一帮大佬开刀的皇帝很少,更何况皇帝一向是个心软的。

再加上皇帝已多日不上朝,这就更令人无限遐想了。大家心里都只能说,秦贵妃母子,当真有胆气。

本该就藩苏州的吴王,这些年在京中过得太滋润了,自由自在的实在不像个藩王。要知道,自从先帝造反上位成功,藩王就成了朝廷重点防备对象,不但收回了所有兵权,连藩王的日常生活都有知府知州严密监视,藩王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本州本府,如果未经朝廷允许擅自外出,掉脑袋都是可能的。

而吴王,自由出入禁中,交往大臣,培植私人势力,现在更要觊觎大位。

是可忍孰不可忍。祖宗家法,嫡长子继位,太子宽厚仁和,又占着名份,要动摇太子的地位,恐怕只有先废后,再立秦贵妃为继后,吴王成了正宫嫡出,也就名正言顺的有了争夺储位的资格。

文官们如何能接受这种乱国乱家的做法。十一月初一,悲愤的文官们联合起来,集中在正德门前聚会,声讨秦贵妃母子的行径,要求探望久未出现的皇帝陛下。聚会正到群情激昂时,为数众多的锦衣卫无声无息的从四周围将过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束手就擒,所有在场人等,全部被捕,下了诏狱。

一时间,诏狱人满为患。

一时间,京城人心惶惶。

悠然这几日根本不出含芳轩的门,“若有人问起,就说我病了”,府里现在乱成一团,估计也没人顾得上自己;孟赉跟着一帮文官一起入了诏狱,钟氏只会哭,只会上娘家求助,可这次吉安侯府也没办法;孟老太太直接撅了过去,醒来后每天大哭,一帮女眷陪着哭,悠然自命为是个有涵养的人,可是这哭声让她发疯,必须要逃离。

孙先生见惯大世面,淡定的宣布暂且停课;悠然私下里跟他讨论过如今时局,一致认为文官无事:不管太子上位还是吴王上位,都是要拉拢文官的。早早入了狱的,反倒最安全。

本朝向来重文轻武,若是太子上位,这帮忠心耿耿的文官自然是升官加爵受重用;就算最后吴王得手了,也不会对文官大开杀戒,肯定是先劝降,而且会劝不只一次,到时候顺势降了他便无事。

莫利莫怀奉命悄悄出去打探了一番消息,用上魏国公府和张并的人脉,联络上几个狱官,成功给孟赉送过几次饭食,还带回一封孟赉的亲笔信,悠然看过后长长出了一口气,拉过躲在被窝里偷偷哭肿眼睛的黄馨,一起看过信,黄馨才慢慢好了。

要不要拿给钟氏看呢?悠然想了又想,决定还是算了,钟氏不是坏人,但是她的智商,跟她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实在是费劲。

孟老太太就更别提了,只要孟赉不出现在她眼前,她是不会停止哭泣的。

可是,怎么把消息传给嫣然、安然、欣然呢,她们一样担心孟赉啊,还有孟正宣和孟正宪,白天在外面奔走,遍寻门路想要救人,晚上还要回家安慰女眷,这些天实在是累坏了,既累身,更累心。

“莫利最有主意了,你想个办法。”悠然只觉这几日自己脑子不够用,只好寄希望于他人。

莫利抿嘴笑道“这容易。”当晚莫利换上夜行衣,拿上孟赉亲笔信,轻轻巧巧将信投到门房,门房老李是个识字的,听外面有声响出门察看,回来已看到桌上放着老爷的亲笔信,当即兴奋得抓起信往内院跑去,央人通传了,把信传到钟氏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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