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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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拓红着脸,不知是气恼还是羞着,自他出生,开始稍微懂点事后便没有人敢擅自“动”他一下,此刻就宛如一只小刺猬一样,“剑拔弩张”地望着宝嫃。

左茗叫道:“殿下,宝嫃娘子是顾尚书的同乡,王爷的贵客,她刚进京几天,还不懂些宫廷礼节……王爷说不用拘束她的……”

两个太监听了,似有些投鼠忌器,便等刘拓指令,刘拓闻言,脸上也渐渐地露出诧异神色,看看左茗,又看看宝嫃,道:“她?……是顾老师的同乡?还是我王叔的……,喂,狗奴才,你不是骗我吧?”

左茗见小太子收敛了不再发威似的,便竭力露出十万分真诚的表情,道:“千真万确,何况王爷现在府中,奴婢怎么敢说这样的谎话欺瞒殿下,除非是不要脑袋了。”

刘拓见左茗信誓旦旦地,心里疑惑,歪着头看宝嫃:“顾老师有这样的同乡……我怎么没听说过……”

左茗趁机挥挥手,便把一地的仆妇挥退,宝嫃见大家都退了,又听到提及顾东篱,未免又想起心事,便没有再看刘拓的兴趣,默默地转过身也往屋内走。

刘拓见她一声不吭地就要走,张口结舌道:“你……她……”

左茗却明白小太子的心情,赶紧跑过去拦住宝嫃,道:“宝嫃娘子,且等一等……”

宝嫃道:“有什么事?”

这会儿刘拓回过神来,便走过来,往上看着宝嫃,说道:“你怎么如此无礼!见了我不行礼,要走也不告退?”

宝嫃默默地瞅着他,说:“那你想怎么样?”

刘拓震惊,刚才合上的嘴不知不觉又张开,吸了口冷气儿道:“你……你……好大的胆子……”

宝嫃道:“反正我是乡野里来的,不懂礼节也不懂规矩……”想了想,又说,“是了,还有我是顾大人的同乡,王爷的贵客呢。”说完最后这句,无奈地叹了口气,满是自嘲的口吻。

左茗毛发倒竖,只怕太子一言不合勃然大怒。

这刘拓年纪虽小,却已经开始读书,顾东篱便是他的老师之一,刘拓身为太子,又因种种原因,养成一个未来帝王的狠厉跋扈脾性,左茗因为陪着他“玩”,就曾被责打过多次,但刘拓对底下之人虽毫不客气,对于顾东篱却有一份师道上的尊敬,对于凤玄也是又敬又怕又爱。

因此左茗先把他最怕的两人抬出来,才让刘拓不敢任性妄为。

刘拓打量着宝嫃,想发脾气又不敢,实在为难。这边宝嫃说完了,便不理他们,自己进屋去了,刘拓哑然无声,手抬起指了一指宝嫃,对左茗道:“她……她……平日也这样?”

左茗说道:“是啊太子,王爷说不必约束她。”

刘拓道:“可、可……可是为什么她居然住在这儿?”

左茗心道:“问的真好,我正也纳闷呢。”便冲刘拓笑道:“这些都是王爷决定的,大概王爷觉得这儿比较适合她。”

刘拓歪头往宝嫃的屋望了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左茗生怕他留下来又生事,便小声道:“太子,这里不好玩,奴婢陪你出去玩吧?”

刘拓迟疑着,终于答应了声:“好……吧……”左茗大喜。

宝嫃在里屋,重新拾起那块衣料,耳畔听着左茗陪着刘拓出去,她叹了口气,喝了口水,便又开始缝衣裳,如此过了半个时辰,不由地想起刘拓的模样,只觉得那小孩的脸长得很是惹人喜爱。

宝嫃想了会儿,不知为何心情却好了些,目光转动瞬间,望见针线盒里有几块裁下来的布头。

宝嫃看了会儿,忽然笑了笑,便把那些布头取出来,放在裙上拼拼凑凑。

刘拓跟着左茗到了朝阳阁外,回头看头顶那牌匾,心中始终埋着个疑问,便道:“小茗子,真的是王叔让她住在这里的?”左茗道:“一千万个真呢,殿下,您不信?”刘拓想了想:“不过王叔跟顾老师交情颇好……如果说是看在他的面儿上倒也说得过去。”左茗见小殿下心思活络,说得有理,忍不住也点了点头:“奴婢觉得大概是这样。”

刘拓便哼了声,斜睨着他道:“小茗子,今天玩什么,下雪的那天,我本来想来找你玩骑马打仗的,母后拦着不许我出来,现在雪没了,不好玩了。”

左茗心中叫道:“幸好没出来。”却笑道:“这几天天儿一直阴阴地,大概很快就会再下雪,到时候奴婢陪殿下玩。”

刘拓背着手,道:“那今儿岂不是无聊?”

左茗想到他昔日玩得那些古怪法子,不敢提点,就道:“殿下,天这样冷,不如让奴婢叫厨房做点好吃的……”

“中午刚在宫里吃了,”刘拓横他一眼,这功夫一块儿走到一片假山石前,刘拓望见几只麻雀从山石上飞离,便灵机一动,说道,“对了,我们玩射箭吧?”

左茗暗暗叫苦:“殿下,天冷,怕冻了手。”

刘拓道:“你敢抗命?”

左茗忙跪地:“奴婢不敢……”心里却无奈地叹道:“早知道就不急着把他引出来了……若是他留在朝阳阁,跟宝嫃娘子闹起来的话,我就极快地去告诉王爷,看看王爷如何处置……唉唉,该这样才是,失算了。”

刘拓见他跪着,便抬脚在他肩头一踹:“快点赶紧去收拾!”又对两个跟随太监道:“去给孤把衬手的弓箭拿来。”

刘拓年纪小,但玩的花样层出不穷,弓箭都是小一号的,片刻后,左茗也准备妥当,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头上也罩着个极大的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假山丛里窜来窜去假作猎物。

原来刘拓因年小力弱,虽然弓箭上准头还好,但射距总是也远不了,便只能让左茗扮演猎物取乐,幸好他的弓箭头上都用布裹住,左茗又包裹的严实,才能陪这位太子玩这种搏命游戏。

左茗在假山里窜来跳去,还不能躲得太敏捷,总要露出点破绽给太子射到,如此半个时辰将过,左茗蹿跳的脱力,脚下踉跄之余,便从假山上掉下来。

所幸那山石不高,左茗站稳了,手仓促里往旁边一扶,暗自道:“幸好幸好。”却见眼前刘拓带着两个太监跑过来,见状都呆在原地。

左茗这功夫才察觉手上感觉有些不对,转头一看,吓了一跳,却见自己的手正紧紧地握着一支胳膊,更坏的是,在场的足有十几人。

“啪”地一声闷响,左茗只觉得头套都被打歪了,紧接着身上一疼,比被刘拓用弓箭射中要疼多了,是被人踢了几脚似的。

左茗眼前一团漆黑,耳畔模模糊糊听人道:“下作的奴才,瞎了眼!”左茗站不稳,便跌在地上。

刘拓提着弓箭,见左茗在地上乱转,又一跤摔倒,他人小又是上位者,便只觉得好笑,也不过来拦阻。

左茗摔倒后仍竭力挣扎,慌里慌张地去摘头套,摘下来后,昏头昏脑里才见面前的一干人等竟是王妃同一些贴身的仆妇丫鬟,方才他的手碰到的正是王妃。

左茗心惊胆战,急忙爬起来跪定:“娘娘……”

王妃气急败坏,喝道:“原来是你这狗奴才,我以为是谁这么大胆,都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拉出去打死!”

左茗吓得脸色都白了,猛地便磕头求道:“王妃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王妃饶命!”头碰在坚硬的地面上,砰砰作响。

刘拓这功夫才跑过来,不紧不慢说道:“婶婶,看在我的面儿上,饶他一命吧,他是陪我玩着呢。”

王妃不敢对他无礼,便微笑道:“太子殿下,这冰天雪地的,玩什么呢?”

刘拓道:“玩射箭,这奴才倒也顶用,就别为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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