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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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仗可打?我也要去。”狗犊子卢雄说道。

“打败仗你也要去?”高义瓮声问道。

“让卢雄去,败也要败样!”陈芝虎说道。

“狗犊子气血冲上头,可只会往前冲啊!”高义劝道。一场必输的仗,将一根筋的狗犊子带上战场,不是害他性命?

“没那么多废话,他要不听话,打晕了拖回来就是。”陈芝虎脸色沉下来,说道。

“大败之后,怎么接下去?”高义问道。

“哼,”陈芝虎说道,“南朝都得‘青州大捷’了,柳叶飞便是一砣屎,也能将登州镇军主力调出来‘支援’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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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飞这数日来在府衙里坐立不定,看着青州形势即将崩溃,赶紧投降过去,还能捞场富贵,但是将秘使派出去,他又患得患失起来。

柳叶飞既担心事情败露,在陈芝虎率部打下青州之前,朝廷便派人携旨先夺了他的性命;更担心顾悟尘、顾嗣元父子最终守住阳信,迫使北燕大军退兵,他更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还落了个把柄在北燕手里。

这会儿一个青衫男子走进来,看到患得患失、惶惶难安的柳叶飞,轻唤了一声:“叔叔……”

“啊,”柳叶飞吓了一跳,抬头见来人正是他派去临淄跟陈芝虎密谈的侄子柳致永,才稍定心绪,将院子里的侍婢都遣开,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致永你一路可没有露了行迹吧?”

“未曾,除了见陈芝虎,致永白天吃喝都在马车里,未与任何人碰到面。”柳致永说道。

“那便好,那便好,”柳叶飞稍稍心安,才问道,“陈芝虎可曾说好何时去打青州,又何时来打登州?”

“陈芝虎未说何时去打青州,只说他在青州城外将有一败,要叔叔率登州兵从莱阳西进……”柳致永说道。

“这样啊……”柳叶飞一时间还不明白陈芝虎这么做的深意。

柳致永提醒道:“陈芝虎是怕叔叔无法说服登州兵诸将降燕,是要叔叔将兵马都调出登州大营。只要陈芝虎派一路偏师夺了登州以断退路,或者登州大军在西进路上给陈芝虎所部围住,到时候再说服诸将降燕,相对就容易多了……”柳致永稍稍停顿,以便柳叶飞能想明白,又说道,“此外,北燕国主对登州水师是势在必得,想要叔叔尽可能将水师调上岸!”

柳叶飞听得陈芝虎小看他掌握不了登州镇军,心里就有些来气,在侄子面前也下不了架子,沉着脸色,带情绪的说道:“狗眼看人眼,轻而易举之事,偏要搞这么麻烦……”

“还是小心为好,”柳致永察言观色的劝道,“赵珍、胡萸儿那几人,怕是不那么好说服;再者,要是青州形势不能救,朝廷说不定会下旨,将登州水师调到南边去……”

登州镇分水步军,在燕冀崩溃之后,登州步营五千甲卒都给大量调往大梁,补充长淮军兵力的不足,此时登州镇所辖步营,多为柳叶飞到登州赴任后招募编成,编有十营约六千余人,其将领多为柳叶飞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

柳叶飞有把握说服步营将领随他投降北燕,但这一支兵马,编练时间仓促,又缺兵少甲,战力只能列为地方乡勇一流,根本就不给陈芝虎放在眼底,陈芝虎也可以说北燕贪的是登州的水师。

登州镇所辖真正能称得上精兵的,是建制有两百余年历史、在李卓任兵部尚书期间又得到极大加强的登州水师。

登州水师在登辽东作战时受到重挫,但现在还保持了六千余人的编制,特别战船军械都没有遭受大损,将卒兵甲也齐整,练训也充分,与步营相比较,倒是能算得上一支精兵。

原登州镇主将殁于辽东,但水营将领,以赵珍、胡萸儿诸将为首,自成一系,不大买柳叶飞的账。

此时,登州镇步营主力集结在登州城里,水师的主要驻地却在登州城西北的丹崖山东侧刀鱼寨,平日里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刀鱼寨说是寨,实际是一座水城。刀鱼寨利用丹崖山临海的险峻地形修筑,负山控海,周长约六百步,城墙仍块石垒砌,敌台、护城濠皆全,为易守难攻的坚城。有南北相门,南门与陆路相接;北门为水门,是水师战船出入之所。城内有两百步见方的海池,可泊上百艘大小战船。

倘若柳叶飞不能说服水师将领一起投降,即使陈芝虎率大军袭来,登州水师也能依刀鱼寨而守、负隅顽抗。陈芝虎所部兵马再精锐,要强攻刀鱼寨,只要守军意志坚定,也必然要负出惨重的代价才能成功。

退一万步说,登州水师不能守刀鱼寨,也能从海路从容撤走,津海之事在登州重演,也不是很难想象。

陈芝虎看得也是极准,指望柳叶飞说服或要挟水师将领一起投降,失败的风险太大,最佳之计,莫过于调虎离山。

第8章 寝殿密议

(这是第二更)

林缚请撤登州水师的密折,于八月十日送抵江宁。

虽说林缚有密奏新帝的特权,即使永兴帝准许林缚所奏,调登州水师南撤的密旨,也必须通过政事堂用印,才合乎体制。更何况永兴帝此时还根本就没有放弃河淮防线的念头,在他看来,即使是青州的局势,也非无法挽回。

永兴帝偶感风寒,一直拖到十二日,才将陈西言、岳冷秋、程余谦、左承幕、林续文诸相及御营军都统制谢朝忠、支度使张晏召到寝殿密议其事。

林缚的密折不通过政事堂,故而受召诸人,只有林续文清楚详情,陈西言、岳冷秋、程余谦、左承幕及张晏、谢朝忠诸人,都不大明白皇上为什么突然召他们到寝殿密议。

“该不会又重提新建皇城之事?”

在往寝殿的路上,左承幕走在陈西言的侧后,猜测皇上这次召诸相进宫的缘由。

“……”陈西言捋着胡子思虑左承幕的话,但没有给什么回应。

左承幕曾任荆湖宣抚使、荆州制置使,新帝登基,必然要拉拢西线势力的支持,左承幕得以入朝,担任副相。

陈西言沉默着,程余谦看着宫里的情形,说道:“皇上屈居于此,也是有损国威,似乎确有择址新建皇城的必要。”

“恰是,恰是……”谢朝忠附和道。

高祖立都江宁,草创之际,国事唯艰,而战事屡起不休;高祖是勤勉之人,在经营江宁之时,只是在镇抚使司衙门的基础稍加扩建,建成当时的大越皇宫,规模有限得很。

高祖称帝九年,崩殂之后,大越就改都燕京,真正大规模兴建宫殿,是在燕京。

江宁的皇宫,一直都保持在高祖在位时的规模,约三百步见方,只能算一座狭小的城中小城。永兴帝封宁王时,以江宁皇宫为宁王府,登基后,宁王府就又改为皇宫,多年来都没有花大力气整修过,格局狭小不说,还显得有些简陋跟破旧。

林续文与岳冷秋不吭声,张晏也不吭声,陈西言看了程余谦一眼,说道:“银子,有银子什么都好办!”却是没有理会谢朝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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