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节(1 / 2)
除了能大幅度改善佃种屯田流户的生存条件、使他们更加紧密的依附、拥护江东左军外,也能直接成倍的提高公田、屯田所能提供的租赋收入。
由于清淤运盐河对江东左军扎根崇州的意义如此重要,正如嵊泗诸岛是必守之地,运盐河也是要赶在年前必须要动手清淤的。
这些事情做好之后,林缚与江东左军才算是在崇州真正的扎下了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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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粮收入如此之巨,又从地方大户头上狠狠的收刮了一大笔,折赋银总计达三十二万两,但是新增秋粮收入都要用于清淤运盐河一事上,甚至还从公账上额外拿出八万两出来补其不足,也难怪林梦得脸上依旧是愁云密布。
公帐收入要得到改观,必须要等到明年夏秋粮征收之后,那时才可能稍稍的缓一口气,眼下糟糕的账面看一眼都觉得有跳江的冲动。
虽说十月中旬集云社从江宁河口以及江、津海粮道分肥得银六万余两,但是扣除筑城、清淤之资,经过这长达月余的战事消耗,公帐上就剩下六万两银子不到。
虽说缴获了大量的兵甲、战船,也只是说以后在兵甲及战船投入上能少花些银子,但不能使眼下的究迫有所改观。
与海虞陈家的兵甲以及联兵交易,也仅仅使这边不需要往嵊泗防线投入太多。
崇州这边靖海第一水营要扩编正卒辅兵达一千八百人。
骑营要扩编到一千两百人,补充八百匹普通骡马,扩编的六百人也仅仅能当马步兵用,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骑兵,林缚已经没有财力去添置八百匹优质战马。
长山秘营要改编成长山步营,由敖沧海出任营指挥,扩编到一千两百人。
这样,除嵊泗驻军外,崇州大本营的驻军也将超过五千人规模。
秦承祖暂时接替傅青河总教习的位置,林缚调赵虎接替敖沧海担任亲卫营指挥。
考虑北线吃紧,林缚无力支援北线,也无需直接派大兵支援北线,军力已扩充到十营精锐的津海军可以成为李卓在北线的重要支援。此外,林缚就是千方百计的多搞到两艘集云级战艘派去津海津卫岛归孙尚望调用,使驻津卫岛武卒增至六百人。
这种种事情,考虑还未结束的鹤城战事,再看看公账上只剩下六万两银子,林梦得都有哭的心思,大管家不是那么好当的。
即使江淮大地上崛起的乡军以后有可能成为江东左军的潜在障碍,唯今之计还是要暗中出售一批缴获的兵甲救急,林梦得不得不立时跟林缚提出要在靖海都监使司名下直接增设厘金局补充军资不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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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税及商税的潜力,林缚比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要清楚百倍。
帝国要维持庞大疆域的统治而不陷入经济危机之中,不应该无限制增加农税,将贫困的农民推到生死边缘,引发更大的危机与动荡,而应该从工业税与商税入手。
江淮城池无商不兴,只是当前的商税、市税厘金收入主要由地方乡绅豪族控制,朝廷分利甚微。
江淮大地,因水网密集、交通便利,田地肥沃,经济作物种植、作坊工场等手工业以及商品贸易都已经有相当程度的发展。
以海虞县为例,棉田、桑园种植近万顷,所产棉布、丝绸,十之七八销往外地,商税厘金的潜在收入极高。只是大量的桑园、棉田以及织作工场、布庄、绸庄都控制在陈氏这等豪户手里,想要从这些实打实在朝野都有影响力的地头蛇身上收取商税厘金,绝非易事。
崇州的棉布、丝绸、粮油外销量也很大,将来崇州作为江淮大地最主要的出海口,江东左军要筹集养兵之资,林缚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一块大蛋糕,他犹豫的是以什么名目以及时机恰不恰当的问题。
既然林梦得提出设厘金局一事,林缚便将这些问题摊给大家讨论。
“江东海疆及江口唯有依赖我军守护,”秦承祖说道,“扩军是必然之举,便将兵额实数告之郡司、兵部亦无妨。难不成庙堂大臣、郡司官员这时候还能要求我们裁减兵额不成?像董原在浙东抢了先手,维扬军的养军之资必依赖于浙东,有杭嘉湖三地供给。我军兵额超过万人,朝廷及郡司总不好意思不‘施舍’一些过来,依我所看,原宁海镇水营解散之后的军资余额,会分一些给我们。犹有不足,我们再提出从地方征收厘金之事,朝廷及郡司也只能顺水推舟了……”
与曹子昂一样,比起带兵,秦承祖更善谋略,像当初流马寇以他跟曹子昂等人为首,便是吃了善谋寡断的亏。林缚调秦承祖到东衙顶替傅青河担任教习,实是可以随时依重他谋划诸事。
秦承祖如此建议,林缚想了想,也好,局势如此复杂,总要将难题推给上头。
第121章雨夜春意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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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黑时,飘起雨沫子,穿过山嵴的寒风在障墙巷道里穿梭,发出呜咽异响,这天陡然的冷了下来,又住在山上,屋舍湿滑。
顾君薰要卷儿再去山头看一回,从江宁跟着过来的小丫头卷儿今年才十四岁,嗔道:“这一下午的,卷儿的腿都要跑断了,老爷不念着这边,夫人拿采儿的腿撒气也没用啊。”
“那便帮我再看一回,过两年就帮你许个好人家……”顾君薰在侍婢面前也没有当主母的样子,倒似在哀求卷儿,推着她往外走,还不忘要她拿样东西做掩护。
这院子里盼着那人回来的不只她一个,顾君薰腼不下脸到院子口去看,心里又念着慌,想着他要先去那边的院子该如何是好,假装不知道?按说女儿出嫁,一个月之内要回娘家回门,只是崇州战事如此吃紧,林缚新婚也就回来住了一夜,这一个多月来,虽说离崇城也不远,但始终没能歇脚回来过,回门之礼自然无法讲究。
卷儿刚走出房门,就听见院子里甲片轻击的响声,听着卷儿在外面唤“老爷”,顾君薰的心脏扑通乱路。虽说已经行过大礼,也同床共枕、肌肤相亲过,相隔一个月未见,还是有着说不出的心慌。
好不容易从东衙事务中脱身出来,上山就直接回了内宅,林缚推门进来,看着灯下佳人似玉,站在屏风前怯生生的望着自己,笑道:“怎么,不认得我了?”
看着林缚嘴角的浅笑,君薰便觉得守了一个月的空房便是等着一笑,嫣然而笑,说道:“相公笑话我呢,我来帮你将衣甲解下来,你再去月娘那边去一下,这冷冰冰的,穿在身上不舒服;要不我们索性便去那院子里吃饭也成?”让卷儿帮着一起将林缚身上的鳞甲解了下来。
“也行。”林缚还念着年后就要生养的月儿,只是照着规矩,他要先来这边,君薰体贴的说要一起去厢院用餐,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君薰让卷儿先去厢院跟柳月儿或小蛮言语一声,她伺候林缚将夹衫换上。
“这天气渐寒了,前天我娘捎信来说,江宁大前天午后还飘了些雪花,虽然很小,今年的雪也够早的,不知道崇州冬天会不会下雪?”顾君薰说道。
“看今年的势头,崇州的冬天也是大寒……”林缚说道,他将君薰娇软的身子搂在怀里,说些体己的情话,还是忍不住会想北方的局势。
津海在十月初就下过初雪了,这时已经是十月下旬了,津海以北的河流已经冰实了,恰是骑兵肆意蹂躏之时,东胡人避开临渝,在西边的大同、宣府有集结兵力的迹象,很可能今年会从晋中破边入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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