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枪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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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皓俊不理会,往后一坐,抱着胳膊懒懒一笑:「到时候,我一定会让您出场的,让人好好查查您的——届时,有得您受啊,乔爷。」

这时候喊的小于乔爷,都是别有深意。

乔贵鱼瞇眼看他。

这时候的于皓俊,跟在酒席上那个怂样完全不同,虽说当时的乔贵鱼可以感觉到于皓俊绝非表面这般顺从,但至少那时候他还愿意演出一副恭良温顺样。

但此刻,他整个人都是伸展开的,扬起的眼带着笑,下巴微微抬高,他是个麻布袋都能穿出贵气的人,此刻坐在这武器间里,背景尽是刀剑枪械,竟衬出了非凡戾气。

这小子疯,虽然帅气优雅,但疯,却是藏在骨子里的。

乔贵鱼问:「你一个演员,不好好演戏,为什么要查这个?」

这个问题,于皓俊答的淡然,但其中到底藏了多少苦涩,只有他懂了。

「那就先问问他们,到底想不想让我好好当个演员。」

「兰北市第一法院第二民事诉讼审议庭宣判民事案件17653的审判结果,三位证人均表示告诉方曾在被告的餐食下药,导致了被告决心解除与告诉方的合约,因此本庭宣判,此案告诉不成立,被告无须负担民事责任……」

于皓俊背脊向后,靠在椅背上,他抱着胳膊,他没看宗煜也没看孙夏,更连审判长都没看,这个时候,他就只看着自己眼前的文件,眼里有种自信,嘴角隐隐含着笑。

这一枪终于打响。

「刘姨!刘姨在哪,舅舅——」

槐序刚下课,心心念念着舅舅的官司,下了车急奔回卧室,着急要去问刘姨到底怎么样了,谁知站都还没站稳,他就突然被人摑了一掌。

耳鸣嗡嗡作响,槐序只能听见刘女士的尖叫:「姚总!他是您儿子,您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小少爷!小少爷——」

打他的人并没有在心软,狠狠一掌打的槐序头晕,他踉蹌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似乎有人想扶他,大概是刘女士,但被阻止了,姚鸿冷着声说:「让他自己起来。」

槐序不笨,他虽痛得趴在地上,但嘴角却露出了笑容,虽然这一扯,被打的那边就疼,但他还是很高兴。

——舅舅的官司大概赢了。

否则,爸爸怎么会气的一上来就甩了自己一巴掌?他有气撒不得,只能拿最幼小的无助的自己出气。

刘女士这时也顾不得自己的雇佣身分,怒极反笑:「他多小,能受的你打?」

「姚家不养废物点心。」面对的是自己的儿子,姚鸿却依然冷漠,这不禁让人怀疑他的血是否也是冷的,他似乎没有一丁点的温情在身上。

槐序吃力的撑起自己抬头,小小肥肥的一张脸多了半边瘀青,刘女士看了哽咽,想去扶他去被人架着。

她气急败坏地想挣脱:「别扶我!你们看着这么小一个孩子这样,都不会心疼吗?」

「姨,没事。」槐序吃力的扯出了点笑,看着他的生父——是的,若没有血脉,这个父亲对槐序而言,还真一点实感也没有。

他摇摇晃晃站起,仰望着这个和他血脉相连,却从不像是个父亲的人,他成熟的不像是个小学儿童,或许在这样的环境成长,做为一个事实孤儿,他得比其他人都还要早成熟聪明。

但还有个地方可以让他像个孩子,他还有个舅舅,永远把他当孩子疼。

「你打我,我不生气。因为你生气了,那表示我期待的事情发生了。」

姚鸿木然的看着儿子,没笑也没怒,就只是看着他,父子对视良久,姚鸿笑了。

「槐序,在你心里,舅舅果然比爸爸还重要吧。」

槐序耸耸肩:「舅舅不会没理由打我。」

姚鸿哼了声,眼里尽是森森冷意,他甩手就走,跟着他的那票人也走了,门将掩不掩,只能从缝隙中看见刘女士接住了槐序,两人哭着抱在一起。

这眼泪里究竟是喜是悲,那也就只有他们知道了。

姚鸿支开了他们,走进了黑暗的廊道,眼神越来越冷。

草原上的公狮会猎杀幼狮,仅是为了让母狮再次发情,让其生下自己血缘的延续。

槐序虽然是自己的血脉,但骨子里,根本不像自己的儿子。

他的动作将熟睡的白夫人吵醒,白夫人吃痛,怒瞪着他:「神经病啊干什么你——」

姚鸿置若罔闻,草草几下根本无法湿润,白夫人痛的眼睛泛红,但笑了。

她没心没肺的看着在自己身上律动的姚鸿,笑了。

「啊,我说错了,你确实是神经病,姚鸿。」

一剎那,姚鸿的瞳仁收缩,发狠了动作,目眥欲裂。

一榻混乱。

白夫人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眼神呆滞,但她习惯了,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了。

姚鸿还算有良心,替她清洁了番,不过他们这个互相刺激的习惯也久了,这个时候,他当然也想去激白夫人。

「痛啊,痛就去怪他吧,都是他我今天才生气,若我不生气,我今天能温柔点。」

白夫人知道他在开玩笑,不想捧场的冷哼了声。

「啊,对,不知道是谁吧?」他低头,钳住白夫人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就是你最关心最在意的于皓俊。」

早已毫无感情一般的白夫人在那刻情绪不自禁的涌进了眼里,她失措又无助,担心还焦急,就算她急急掩饰,姚鸿还是没有错过。

这些情绪,又被他压了下来,化成了冷血的一句话。

「他能引起你这么多的情绪,我更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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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这里的偽证罪是参考并改编自《香港律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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