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那后来呢?干爹。”
“后来,后来……”王进说起后来的事,几乎哽咽,如今回忆起来还觉着是一场再真实不过的噩梦。王进低头掩面,停顿了好一会才又往下说,“王二当年还不是臭名昭著。要知道在斗鸡令颁布前,他的鸡卖的很好,村里很多人都跟着他养鸡赚了不少。那时候王二也算是个有钱途的年轻人。但是后来斗鸡令后,大家都亏了不少。但是王二却飞快的去了码头干活,大家都觉着的他是个拼命的年轻人。之后王二说是相中了我的女儿,我一寻思也好,如此勤奋的女婿怎能不好。便同意了。谁知道后来,女儿嫁过去不到两天,就被王氏打的鼻青脸肿。之后还传出王二斗鸡欠了别人不少钱,别人追着打。我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把女儿接回了家。”
王进说到这里,王冉兮也失声痛哭,放下碗筷,抱着父亲相依为命。
钟水月有些纳闷,“干爹,冉兮可是您唯一的女儿,就这么舍得给王二做妾?”
“我怎么舍得?但是家里实在太穷,穷人家的女儿哪有当妻的命,何况就是家里穷,才没有人上门提亲。我又瞧着王二的确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也就同意了。何况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只要女儿嫁过去能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时至今日,我才后悔了,若不是我的错误决定女儿也不至于误了终身。”
“对了,那时候我爹不是已经在酿酒了吗,您为何不去我爹那打下手?”钟水月好奇不已。
这一说,王进更是脸色大变,眼里流淌着不好意思和悔恨,“那时候,我年轻气盛又好面子。尽管跟你爹是把兄弟,但说什么都不想在你爹手底下干活,我想着我们既然是兄弟若是在你爹手下干活,岂不是底他一等。所以心里打定主意,求别人也不能求你爹,没想到求得不过是一匹狼。现在想想只有你爹才是真心以对的好兄弟啊。”
王进后悔的话说了好几遍,心里又悔又恼,到最后几乎失声痛哭。钟水月也不再多问下去,拍了拍干爹的肩膀与王冉兮一块陪着干爹。
而另一边,王氏说到此处也不说话了。
邱夫人冷哼一声,无奈摇头,“这一切都怪你呀。若不是你不让人家进门,现在王进也不至于出了事还说不清楚。我看这官司是赢不了的,除非你得证明王冉兮的确是王进的妾。可你阻止的太多,你们家既没王冉兮的衣物,也没当年纳妾时留的生辰八字,族谱里更是没有她的名,自然算不得妾。王二也只能遭这罪了。幸亏也只是关押几日,没有生命危险,几日后他又可出狱了。你就在家等等吧。这事我也帮不了你,没凭没据的就是请皇帝老子来了也是翻不了案的,你就认栽吧。”
说完又给王氏夹菜,王氏这会也被邱夫人说的无话反驳,但心里就是堵得慌,哪里还吃得下去,索性站起身回去了。
“姐,我吃饱了,我回去了,家里还有事。”
邱夫人点头同意了,而后又命如月送人出去,顺便打发了一些钱两。
第二十五章 有人夜闯邱府
临走时候,王氏看着如月想了好半天,寻思着要不要求如月跟邱夫人再说说。
但是精明的如月早就看穿了这点,先开了口,言语里绕开了这个话题,“王夫人,您慢走,奴婢去给老爷端热汤了,夫人让奴婢熬得,这会也该热了吧。”
王氏欲言又止,既然如月都这么说了,也没什么好说,王氏点点头离开了。如月当即关上了门。
王氏愣了愣,而后才迈着步子回去,回村的时刻,钟水月也从王家出来,回到了县衙,将这事跟卫长风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卫长风正斜靠着椅子在书房里闭着眼冥思精想好不安逸,忽听是这么个故事,诧异的睁开了眼眸,从斜椅上坐起,“什么?还有这事?看来这个王氏并没说谎?”
钟水月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心生感慨,“哎,女人真是无奈,一辈子也不能做一回自己的主。实在太可怜了。”
卫长风也颇有感慨,“是啊,实在可怜。但也别太难过,这天下有好事也有坏事,有乐事也有悲事。只能说人各有命吧。”
钟水月想想也对,毕竟悲欢离合都是凡人该面对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悲,大概正应了那句福祸大论。
只是,还有些奇怪,卫长风不是上任前就把很多事查了个清楚嘛,怎么对这事一无所知,钟水月觉着奇怪,问了问,“对了,卫大人不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嘛,原来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呀,真是稀奇。”
钟水月眉毛一挑,眼神略带挑衅,她倒是要听听这个卫长风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卫长风闻言,轻笑了笑,也眉毛一挑,目光闪耀的望着钟水月,若浩瀚无穷的星空吸引着钟水月,让她无所遁形。
“钟姑娘,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卫长风虽然上任前调查过县里大小事务。但像这种隐藏多年,连同村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岂会知道?就是调查也得找人询问,人都不知我找谁问去?”
钟水月心想,这话也不无道理,旋即不再多说,收拾了情绪,出去找老夫人去。夜深人静了,也不知睡了没,之前私下答应的要给老夫人捶背的事还没执行。正好此刻自己又难以入眠,便想趁此把小小的承诺给兑现了。
钟水月去了老夫人的屋,门刚拉开,就听得同一时刻外头呼啦啦的掉叶子。但抬头一瞧又什么都没有,只是偶尔有些风吹树枝摇晃的痕迹,钟水月心中嘀咕了一阵,大概是起了邪风吧。
可转眼又瞧不见任何,就不再多虑,进了屋,关上门,与还在秉烛夜读的老夫人闲聊。
“老夫人,真没想到您还有看书的习惯。真是叫奴婢自叹不如啊。”
“不过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你若是喜欢,这里的书挑一些拿去看。”
“好啊,那奴婢先谢过老夫人了。”
……屋内声音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小,落在远处柴房顶上的男人耳朵里却是十分的有意思。男人刮了刮耳朵,目光紧盯着那烛火摇曳的屋子,听了良久才意犹未尽的飞远了。屋顶上的落叶又飘飘然坠落。
男人几下轻功辗转到了邱府,熟门熟路的从侧窗溜进了邱家书房。里头烛光耀眼,屋子里还有人在,他也不怕分毫,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落了地。
啪嗒的一声把正凝神算账的邱夫人吓了一跳,抬头望去,竟然是一位蒙面人,邱夫人当即大喊,“什,什么人?你,你,你,你是谁?”
男人却依旧淡然不惊,踩着缓慢的脚步,稳而有序的朝邱夫人靠近,目光所到之处冷光潋滟,包在黑布下的嘴里更是冷哼不断。
“邱夫人。”
“你,你,你也太大胆了吧,可知这是什么地方!”邱夫人瞧着对方毫不畏惧,又见其蒙着面,心下一凉,猜想是个武功极高的人,所以自己先吓得脸色惨白,从椅子上站起,手抚着身后的墙,小心翼翼往边处挪。
蒙面男人看到一介妇人吓成这样觉着很是正常,所以心里毫无胜利之感。倒是因为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他觉得好笑,嘴角斜上扬,冷笑了几声,“呵呵,邱夫人,我都这么叫你了,岂会不知?”
邱夫人微愣,睫毛微颤,心中暗想,好像是这么个理。
这时,外头闻讯的家丁赶来了,“夫人,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你们都退下吧。”邱夫人看了一眼蒙面男人,尽管男人并不做任何威胁的动作,但也明白,这个时候叫人等于把自己往绝路上推,所以只能如此了。
家丁走后,蒙面人才又开口,“我今日来就是给你提个醒。这个王二可不是简单的地痞流氓,最好少与来往。”
这还用你说,王二那丢人现眼的玩意,招惹上了定然会招来麻烦。邱夫人心里白眼这个男人无数次,觉着对方就是来说废话了,王二的德行还能有人比她更了解?但是让她心有余悸的还是此人的本事。
他能轻而易举的踏足邱府,特来提醒此事,难道不是另有目的吗?邱夫人相信,此人绝对不是多管闲事之徒,说这些恐怕是别有所图。
既然如此,倒不如把话说开,也好知道对方的目的。邱夫人这下已经回过神来,恢复往日当家主母的仪态,警觉的问起,“你是何人,为何要说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
蒙面人荡悠悠的走了过来,双手环胸,屁股一侧靠着桌子,嘴里平静的说道,“我是谁邱员外是知道的。至于目的嘛他也知道,不过是想跟你们邱家交好罢了。连夜告诉你这些,也是显示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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