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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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奴面不改色地扯谎道:其实刚才我盯着您多看了一会儿,发觉有一点移不开视线,就厚着脸皮多看了一会儿。

郁苏微哂。

相奴看着蒋超,见他虽然情绪很失控,时不时会大喊一句,但动作却很克制,很有种只敢动嘴、不敢动手的感觉大概不会因为动作太大而掉下去,于是便随他去了,反正有清风看着。

清风或许是因为身份作用特殊的原因,看上去倒是正常的很,捧着头骨稳稳地坐在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相奴目光在蒋超身上停滞了几秒,颇为困惑:这五浊侵心是只能影响到人某一方面吗?因为我眼睛的缺陷更大,所以便主要使我的眼睛逐渐迷糊看不清楚,但心灵却没有受到影响?

郁苏说道:除了眼睛以外,难道你还有什么大的缺陷会被影响攻击到吗?

相奴想了想,发觉自己想不出来,除了失明让他耿耿于怀以外,他好像的确没有其他太在乎的

蒋超声音忽的低落下去,喃喃道:妈妈我好想你。

相奴一顿,说道:我的父母,他们应该也是我的执念吧?

郁苏抬起手,淡淡道:来我怀里。

相奴茫然迟疑地看着他,不大清楚他的意思,郁苏催促道:快一些。

相奴抿了抿唇,慢吞吞地挪了过去,被郁苏一把抱过揽住。

郁苏动作熟练地将相奴抱住揽进怀里,有些笨拙地轻拍着他的脊背,目光在相奴唇的痕迹上停留几秒,没说什么,只是将下巴搭在了相奴的头上。

相奴不大懂郁先生这番动作的意义,只是在被郁苏拍了半晌后,他慢慢地有了困意,渐渐地闭上眼,竟沉沉睡了过去。

人做梦时大多数时候是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做梦的,相奴亦是如此。

梦中的他从一张细窄的床上醒来,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下面的床单也是白色。

不知道是谁为他盖的被子,竟连他的脸也一并盖住了,相奴醒来时闷闷地,差点喘不过气。

这导致他的心情很不好,那纯白色的被单被他粗暴地掀开扔在了地上,而他则微佝着瘦削的背,神情阴翳地低垂着头。

黎明的光从斜面的窗透进来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瘦长的倒影投射在墙上,张牙舞爪,颇为可怕。

但相奴本身并没有这个自觉,在他看来,他只是因为起床气而很不高兴罢了。

过了很久,相奴才活动着僵硬的四肢--他的四肢有种很奇怪的僵硬,已经僵到了不协调的地步,使相奴刚下床时直接摔到了地上。

好在床不是很高,他摔得不疼。不过可能因为他的肌肤娇嫩,虽然不疼,肌肤上却是一片青紫,阴沉沉地可怕。

起床气再加上磕磕绊绊地碰撞,使相奴本就不好的心情愈发低沉,他看不见,凭借着记忆满身低气压地走到门前,想拧开门把手走出去,但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相奴拧了半天都没能把门打开,相奴被气的拿手疯狂拍着门,他已经很用力地敲门了,但是半天都没有人来开门。

相奴头抵在门上,脸色呈现出莫名的青灰,默立几秒后,他返回在屋中漫无目的地转动起来,慢慢地走到了窗前,那是一扇拉合式的窗户,相奴手指不怎么伶俐地动作着,好一会儿才把窗户成功拉开,他从窗户探出去,大半个身子都在窗户外了,他的房间在二楼,不算高也不算低,但这样的姿势表现出来也够危险了。

相奴迷茫地看着四方,听到楼下有窃窃低语的声音传来,他认真听了几秒,听到他们说:虽然是瞎子,但是其他地方都能用啊

瞎子?是在说我吗?

相奴往外又探了探身子,然后就从窗户中掉了下来,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第54章 9

相奴落地的声音吓了那两个说话的人一跳, 他们回头一看,立刻就看到了掉在地上乱比划着的青年。

他们离青年有些远,过来时没有看清青年的相貌, 因此便走了过来,只是走过来时说话的语气不大好。

趴地上的那人是谁, 新来的吗?怎么走个路都能摔倒还刚刚巧摔在装着大少爷的窗户下面。其中一人抱怨道。

另一人随着他的话下意识抬头去看大少爷的窗, 随即怔住,停住走动的脚步, 吞咽了下口水, 紧张地问道:喂, 你看看那个房子的窗户是开着的吗?

他的同伴抬起头,随后也顿了顿,过一会儿才愣愣地说道:好像是那屋子窗户之前没关上吗?

他们这么说着, 目光不由缓缓下滑,落在那个慢慢爬起的青年身上。

青年站了起来,掺进了泥土青草的手指随意的揪了下衣领, 露出了他那张漂亮到诡异的美丽脸庞。

他歪着头,延着声音望向说话的那两人的方向, 眼眸与眼白混融在一起, 眼睛呈现出诡异的灰色,美则美矣, 配合着当下的一切,却恐怖到极致。

那两个人看着青年那张熟悉的脸庞,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偏偏天色应景, 霎那间便昏沉下来,一道白色雷光在乌沉沉的天空中闪烁, 一声轰隆巨响紧随而来,如针尖一般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落在人身上,扎的皮肤升腾。

青年的面孔在雷光的闪烁下恐怖极了,吓得那两人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逃跑了,留下青年迷茫地站在原地,对着那两人的背影困惑地皱起眉。

刚才那两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大少爷指的就是他吧。

相奴这般想着,记忆逐渐清晰了一点,啊,对,他的确是大少爷。

那么现在,他该往哪里去呢?

迅疾的雨水疯狂地打在他身上,将相奴的衣服都弄湿了,湿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粘腻腻的。

他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往何处去,雨水延着发丝不断地滴下,许久后他终于有了想去的去处。

他转过身,延着记忆和本能进入了之前掉下来的那个房间所在的别墅。

他要去看一看自己的父母,还有弟弟,对,弟弟。

相奴想起来了,自己也有一个弟弟。

他的弟弟在哪里呢

相奴寻找着他的弟弟,一股股莫名的牵引从同一个地方蔓延下来,席卷到他的身上,为他指引着路与方向。

相奴在原地停留了几秒,转身,延着那股冥冥之中的神秘指引走了过去。

他的弟弟也在二楼。

这座别墅并不大,只有四层楼,占地也就二百平左右,是个私人住宅,除了相奴一家四口以外,只还有一个照顾他们兄弟的保姆。

相奴有眼疾,而他的弟弟身体也不好,表面上看着没问题,实际上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极度腐朽,连最基本的生活都很难维持,与他相比,相奴都还算是康健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的生活才必须要有保姆跟着服侍。

但因为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不便,相奴的父母很怕请来的保姆会暗地里兄弟两个,于是特意砸大价钱只请了一个保姆将两个兄弟一起照顾,让两兄弟互相照应,免得被保姆欺负了也不敢说。

不过结局证明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相奴的弟弟身体很虚弱,虽然没有失明,但却行动艰难。这样的残缺使他的心性十分扭曲,他也嫉妒极了身体健康能够自由活动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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