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 第479节(1 / 2)
冲口竟道:“或者,是因为晏王成了太子,将来你便也会是大舜的……若真是如此,倒也是好,我还是该恭喜你了。”
云鬟停了停,终于道:“多谢。”仍头也不回地去了。
见她身影消失眼前,巽风才醒悟过来,忙追了出去。
正欲追上解释,旁边有人叹了口气,道:“巽风哥哥,好个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就算你是激将法儿,也不该说出这句话来呀,忒也伤人。”
原来先前巽风来时,周天水是陪着的,只未进门,方才两人在内言语,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巽风后悔不迭,叹道:“我果然是糊涂太甚。”
天水悄然拉住他的手,宽慰道:“罢了,也不必过于自责,难道不知她的性子么?面上冷,心里却是最明白通透,很明白你是有口无心、为她着急而已。”
话说这夜,云鬟回到府中,也不吃晚饭,洗了澡后,便对晓晴道:“今晚你睡自己房里就是,我不用人伺候。”
第447章
晓晴听命去后,云鬟退回床边儿,斜倚靠在床柱上,想到今日在刑部的种种。
仿佛此刻并非秋雨淅沥,而是数九寒天。
她知道避无可避,从在会稽见到他出现,就已经很明白这一点,以赵黼的性子,除非她死,否则,他欲得的,一定会得到。
今日在部里,他竟能听从收手,已经是令她意外了。
或许,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云鬟歪在床柱上,起初还能听见窗外雨声滴滴答答,竟让她想起在会稽时候的情形,越发想念,心底悲欣交织。
良久,神思懒怠,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半夜,晓晴虽得吩咐,却也不放心,便披衣过来瞅了一眼。
见屋内灯仍亮着,还当云鬟又借故夜读,因大胆进来,却见她靠在床柱上,早睡得不省人事,可虽入睡,面上却仍是有些悒郁的神色。
晓晴又是失笑,又且怜惜:“这又是哪门子的睡法儿,衣裳也不脱,穿的端端正正地就靠着边儿睡呢?”
斗胆将她扶住,便要叫她好生去睡。
谁知才要将她放平,云鬟猛地一抖,便睁开双眼,眸色冷暗之中,满是惊悸恐惧。
晓晴只以为是吓到了她,忙道:“主子,是我!”
云鬟眨了眨眼,才看清是她,忙却又左顾右盼,仿佛在找人一样。
晓晴道:“怎么了?”
云鬟没见到人,神情却并不见轻松,只揉揉眼睛问道:“几更了?”
晓晴道:“四更了,还不睡,也并没看书,是怎么样?明儿可还要早起呢。”
云鬟道:“明儿……明儿不用早起了。”
晓晴不懂这是何意,但见她神情恍惚,便自跪地为她除靴,只是要替她脱衣的时候,云鬟却不肯,只又打发她出来了。
次日早上,云鬟慢吞吞起身,双眼却熬红了,自给了一封书信,叫阿喜妥帖地送到刑部,给白尚书大人。
这所谓的书信,自然便是云鬟的辞呈,按理说本来是该她亲自递送给白樘的,然而……竟无法面对他。
索性就偷个懒,横竖已经是要辞了,就算他再怎么斥责自己无礼,见弃她,也都无所谓了罢。
吃了几口早饭,人在院子里踱了几步,又回去翻了几本书,多半都看过了。
时光不觉匆匆而过,中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却是季陶然。
两人相见了,季陶然劈头问道:“你怎么忽然就病了?”
云鬟道:“谁病了?”
季陶然道:“怎么部里都在说你病了,这几日去不得?”
他毕竟是验官,左右打量了片刻,道:“你的脸色发白,双眼里有血丝,且神思懒倦,应该是熬夜损了精神,又或者思虑过度,只是断不至于有什么大病的。”
云鬟奇道:“是谁说我病了?”因见季陶然竟绝口不提自己“递了辞呈”一事,心中纳闷,待要问,又有些犹疑。
季陶然道:“怪哉,我也不知是谁,总之整个部里都在传就是了,你可要留神,或许很快就会有人成群结队地来探望了。”
云鬟苦笑,两人又说几句,季陶然便留下吃了中饭,临去又道:“对了,关于阮磬蹊跷身死的案子,那陪伴的妓女曾说他每次都要服药,我近来总算找到了他所服用的药物……正追查是从何得来的。你可有什么发现?”
云鬟摇头:“并没有,辜负了清辉。”
季陶然道:“说来,清辉若知道你病了,只怕也要飞奔来看。不过想来他有些不得闲。近来他那表妹家里,有些不安生呢。”
云鬟道:“是顾翰林家?”
季陶然道:“正是。可被我说中了,因那柳纵厚退婚,弄得顾翰林家里灰头土脸,他们娘儿两个只怕有些不好过,吵嚷了几番,近几日,已经暂时回到白府居住了,只怕连尚书都要惊动。”
云鬟顿时便想起顾芍,道:“可惜了那位顾小姐。唉,只不过若不是柳纵厚先退亲,这顾翰林家里,只怕也难主动提出。”
柳纵厚的父亲是保宁侯,他的姑姑又是恒王妃,自己也是禁宫里的小统领,年青有为,却也算作是“家世显赫”了。
当初看中了顾翰林家里的顾芍,其实也只是因为看中了背后白樘的身份罢了。
如今出了事,柳纵厚自知白清辉知道后,便等同白樘也闻风,哪里还敢如何,索性主动退亲。
只如此一来,那顾翰林家里,有些眼皮子浅的,不知究竟,也并不非议柳纵厚,反说是顾芍母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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