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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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是……”

“怀特?”我俩几乎同时开口,相对一笑后,又觉得不可能,因为我跟怀特素未谋面,而且也想不出他这样做的理由。

我俩正埋头沉思,天保拉着一棵枯死的小松树回来了,乔小姐赶紧过去帮忙,两人七手八脚地点起篝火,而我则把剖开的盘羊冲洗干净,横挂在上面烘烤。

“哥,我刚才看到那边山坳里有火光,好像有人也在点篝火。”

“在哪个方向?”乔小姐脸色一变,挺着身子问,一边掏出自己描绘的那张路线图。

“就在前面那座山峰脚下。”天保往前一指,怯怯地说:“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那火光幽幽的,又闪得厉害,挺瘆人的。”

“糟糕!咱们被那穿蓝布衣的一搅和,都不知道现在的位置了。”乔小姐看了一眼地图,抬起头说:“我要过去看下,说不定那边点篝火的是我爹爹。”

“不行!这种地形走夜路太危险了,再说还有狼群,说不定它们就潜伏在附近,听我的,好好休息一晚,等天一亮咱们马上就去。”

乔小姐顿了顿,也明白到目前的处境,如若贸然前往,那将会是一条不归路,于是她沉默下来,眼神空洞地傻盯着地图。

“明天……明天就是农历六月十五了吧?”天保突然颤抖着说了一句,我立刻想起一件可怕的事——狼咒,他身上的狼咒将在明晚月圆之时发作,到时候不知该如何面对。而这时,深山里恰好又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

虽然是初夏时节,但深山里却依然寒气逼人,加上石滩位处山凹,到了下半夜还降起霜来,并积起浓浓白雾,要不是有一堆篝火,我们三个恐怕得活活冻死。当浓雾渐渐变淡时,天已在不觉中破晓。我一睁眼,便朝身边的乔小姐望去,发规她正眼神空洞地望着山顶,也不知是刚刚醒来,还是根本就一宿没睡。

我叫醒天保,三人各喝了一口热水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启程。一行人首先来到天保昨晚捡柴火的地方,他刚站稳,想都不想就朝远方一处山坳指去,一边口沫横飞地描述看到的诡异情景。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道朦胧的山岭,当中有一座山峰高耸人云,山顶上还覆盖着厚厚一层冰川。那不就是我们拿来做参照物的山峰吗?而天保所说的地方,正好就在这座“冰山”的前面。我一阵暗喜,扭头望向乔小姐,却见她手拿自己绘制的路线图,对着指南针,正一丝不苟地在上面画记号。显然,她也认出这座“冰山”来。

此时天刚蒙蒙亮,大伙担心会再次碰到狼群,便各自折了把树枝握在手里,然后朝冰山的方向走去。过了没多久,乔小姐突然停下脚步,皱着眉说: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群狼不太正常了,跟我所知的完全不同。”“哪里不对劲了?”我对狼群的习性一无所知,看乔小姐认真的样子,想必有不寻常的发现。

“狼是群居动物,通常由一只狼王带领,而咱们碰到的这群却好像没有。再说,狼的生性凶残而且狡猾,从不放过被盯上的猎物,就算面对较强的对手,也会采取包抄偷袭、尾随穷追等方式,直到猎物倒下为止。而这群狼却很怪异,自从被锣声吓跑后就再也没出现,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它们昨晚居然没来袭扰,要知道,狼在夜里可是最活跃的,一堆篝火根本阻挡不了它们嗜血的本性……难道,咱们三个身上有什么让狼忌讳的东西?”

“会不会又是那枚蓝钻石啊?这玩意儿连肠蛆都怕成那样。”天保想当然地说。

“应该不是,你想想,它们刚开始偷袭过一次的,只是没成功,这说明它们怕的不是蓝钻石,而是后来出现的某种东西。”

“我都听得头晕脑涨了,它们不来就好,咱们还是赶路吧!”

天保边说边抬脚往前走,当越过我身边时,我那敏感的鼻子闻到一股奇怪的骚味,这股久违的气息我再熟悉不过了,是那样的让人肝肠寸断,没错!这是狼咒即将发作时散发出的气味,刹那间,父亲当年痛苦的惨状又浮现眼前,我一咬牙,内心暗暗发誓——找不到匈奴金棺誓不下山。

一行人以冰山为参照,摸索着往目标前进,在翻过一道较矮的山岭后,终于来到昨晚发现篝火闪烁的山坳。这次还是乔小姐眼尖,一下就发现冓火的痕迹,就在一面崖壁前。大伙走近一看,那堆灰烬还在冒出袅袅白烟,而旁边有条崖壁裂开的缝隙,里面铺着一层新鲜的松树枝。这证明天保没看错,昨晚的确有人在这里过夜,而且是个常年在山里打转的人。

“这人刚走不久,大家分头找找。”

“不!咱们都没经验,很容易走散的,还是一起找吧!”乔小姐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突然;我感觉到她的手在发抖,而且越来越不受制,扭头一看,只见她布满红丝的眼里噙着泪水,一脸悲凄地盯着前方……

“啊!那儿有个死人。”天保指着同一个方向大叫起来,“太恶心了,被狼吃剩个壳。”

一听这话,我顿时冒出一身冷汗,脑袋晕涨得嗡嗡直响,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在为乔小姐担心,她不惜以女儿身千里迢迢赶来寻亲,如果找到的只是一具尸体,而且死得如此惨烈,那将是何等打击,恐怕会就此疯掉……“天保,你扶住霓月姐,我过去看看。”

当我转过身去时,不禁被眼前所见给震慑住,这还算尸体吗?分明就是一堆烂骨头破衣服……想起衣服,我忍住恶心走过去,想从包裹着骨头的布料中寻找乔老头的痕迹,然而这一看,绷紧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我捡起一撮毛发跟一小块碎布,快步往回跑,一边迫不及待地对着乔小姐喊:

“这人是黄头发,还穿着牛仔裤,肯定是个外国人。”

“怀特?难道是那个神秘的怀特?”倒在天保怀里的乔小姐一听,挣扎着站起来,突然又顿了顿,神情恍惚地说:“不对!应该是前不久失踪的外国探险队队员。”

“可能是吧!不过可以确定不是黄种人,你看。”

我把沾着褐色血污的“证据”举到乔小姐面前,她表情复杂地看着,突然掩住嘴蹲到地上一阵干呕,天保赶紧拧开水壶递给她。

“都说不用担心了,乔老板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这时候他正满载而归,在正天斋喝着小酒昵!”我不着边际地说着安慰话。

“这人昨晚还好好的,现在就剩这么点东西了,真是邪门。”天保狠狠地啐了一口,好像要把晦气吐掉。

“不!昨晚在这点篝火过夜的不是他,从骨头的干化程度来看,这人至少已经死去一个星期了。”我学着乔小姐的推理,装模作样地说。

“如果这人真是探险队员的话,那他肯定有带装备,而且就散落在这附近,咱们找找看。”乔小姐抬手整了整头发,打起精神说:“大家也要小心点,或许那群狼还在附近。”

“等等,我先过去看看。”

我摸出背包里的小刀,再次朝那堆尸骨走去,心想这人虽然死在这里,可之前一定有过奔跑、搏斗、挣扎,只要能找出这些痕迹,就能推断出他是来自哪个方向,东西丢落在那里。然而,无论我再细心观察,也看不出地上有任何异动的地方,甚至连拖拽、啃咬留下的血迹都没有,给人一种“他是在天上被吃光后扔下来”的感觉。

我不解地抬头往上望,一下更迷惑了,这里虽说是山坳,可尸骨离崖壁起码有六七十米,谁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再说,那么高抛下来的话,尸骨不可能成一堆的,应该四处散落才对。难道是昨晚在这过夜的那个人带来的?这又是为何呢?我挠着头,把目光转向残骸的四周,从近到远慢慢打量,突然,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有个奇怪的东西引起我的注意,那玩意在烈日下反射着光芒,显得特别刺眼。

“有情况……”我大喊一声,撒腿朝那东西奔去。

大石头的前面是一片齐膝高的杂草,我想到没想就往里闯。当离目标只有几米时,突然,脚下好像绊到什么东西,整个人硬生生扑倒在杂草丛里,只觉得一阵强烈的血腥味直冲鼻孔。

慌乱挣扎中,我手里居然抓到一只靴子,这明显是那个人丢下的,因为上面布满黑褐色的血迹。我颤颤巍巍地坐起来,这才发现,绊倒我的是淹没在草丛中的一个背包,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我竟然坐在一大滩干枯的血泊里,四周还散落着不少人体组织……

“哥,你没事吧!”天保伸出一只手来拉,当看到这血迹斑斑的场面时,眼里突然闪出一道凶光。我不禁一震,这眼神好熟悉,对!就跟白石山那副壁画上的苍狼一模一样,看来这狼咒正在他身体里慢慢发酵,就等月上枝头了。

此时乔小姐也跑过来,一瞧之后又连连后退,掩着嘴说:“原来那人是在这里遇害的。”

“肯定是这样,可又是谁把狼吃剩的骸骨搬到那边去呢?”

“这么远,又是这么隐蔽,你是怎么看到的?”

“还不是石头上那玩意给引来的。”

乔小姐一听,仰着头看了一会儿说:“那是眼罩,很普通的探险设备,用来遮挡风雪尘沙的。不过还真奇怪,它是怎么落到上面去的呢?”

“你看,这里还有背包跟登山靴。”我走过去,把两样东西举到乔小姐面前。

“你打开来看看。”乔小姐又把嘴掩上,显然是恶心那些血迹。

“不用看了,里面就几件攀山用的工具,连扣子都没扣上。”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把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只听“眶当”几声脆响,除了几把工具外,竟然还有一个跟烟盒差不多大的笼子,里边一只毛茸茸的小白鼠在钻来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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