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瞧这书呆子的眼神,分明是在怂恿天保去冒险,真是可恶!不过一想,现在大家是同坐一条船,不能计较这些,于是插嘴说:“拿回东西并不太难,只不过,接下来又该怎么做呢?是回到这里,还是选择一条路线冲出去?这个得先合计合计。”
“天桦说得对,咱们没本钱再瞎跑了。”乔小姐勉强挺直腰,手搭额头向四周瞭望,突然说道,“你们看这边,石头一块接一块的,距离很近,咱们可以顺着一块跳过一块。”
“那好,你们等着,我先去车里拿东西。”天保已经迫不及待了。
“等一下。”我一把拉住他,“这肠蛆应该是靠地表震动来分辨猎物方位的,你一跑它马上察觉,看你怎么回来?不如我先下去跑一段,把它引开,你再寻找机会去。”
“这主意好!上面看得清楚,我来指挥你们,肠蛆一出现我就大声喊。”
“是啊!你就会喊。”我白了魏建国一眼,说了句“照看好乔小姐”,便转身往车子的相反方向跑,那边有一块较小的石头,我必须一口气跑上去。
之前我估计过,这大小两块石头间的距离大约有七八十米,二十秒内应该跑得到,于是一边狂奔一边数数为自己打气,哪知道还没数到五,就听到大石头上传来嘈杂而尖锐的叫喊——“它出现了……”
“就在你身后……”
“快!快啊!”
我下意识地回头,正好看到肠蛆钻出沙土的头部,顷刻间,一股难以言喻地不快感传遍全身,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陋的生物呢?这时,沙砾中突然射出一道蓝光,“啪”地从我肩膀上划过。不好!这玩意儿真的会放电,它开始下手了。我一下子魂飞魄散,双脚不由自主地加快摆动频率,再也没敢回头看了……
这应该是我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当然,也是最狼狈的一次,而且是当着乔小姐的面,太丢脸了。蹲在小石头上,我一手撑地,一手揉摩胸口心脏部位,急速的跳动已让我难以承受,可奇怪的是,这时的思维却变得极其敏捷,突然间,我意识到刚才有多危险,离死亡是这么接近,而自己之所以如此盲目、胆大,原来只是为了在乔小姐面前表现一番。
缓过气后,我第一时间寻找肠蛆的下落,发现它正以十分怪异的动作,飞速朝吉普车的方向扭去,而远处,天保拧着两个背包,已经跑到离巨石不远的地方……看来这招调虎离山算是成功了,趁肠蛆远去,我硬撑起身子,一鼓作气跑回到大石头上。
魏建国伸手拉了我一把,并从包里掏出水壶递过来,我正要感谢,却见他靠到乔小姐身边,厚颜无耻地说:“其实天桦这样做太过鲁莽,他完全没仔细考虑,如果沙砾中还藏着另一条肠蛆的话,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会害人累己的。”
“你……闭上你的乌鸦嘴。”我气得差点吐血,要不是累得腰酸腿酸,送他一顿老拳了。
第19章 天外来客
我们四个人蜷缩在半风化的巨石上,心情平静下来后,便开始新一轮的探险。此时日已西斜,凭我的经验,距离天黑不外一两个小时。本来这块巨石是戈壁滩上过夜的好地方,可谁也不想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多停留一秒钟,于是,我们四人迎着夕阳,在连绵散落的石头上跳跃,形如打水漂的瓦片,渐渐远离这里。
当残阳就快落入地平线时,我们爬上一座沙丘。这时,遥远的天际间突然出现不可思议的一幕——一条犹如屏风的山岭漂浮在地面,隐隐约约地闪着金光。
“海市蜃楼!”我激动地喊出声来,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观啊!
“什么海市蜃楼,那是实实在在的金微山。”魏建国泼了一盆冷水,语气还相当不屑。
“金微山!”其他人听完都是一震,几天的艰苦跋涉,现在终于看到标了,顿时精神大振,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
魏建国突然靠向乔小姐,掏出地图跟指南针,又是一阵口沫横飞:“你看,这方向、坐标、距离完全正确,而且金微山之所以有这名称,就因为它一过午后,就会向西南面反射金光……”
这书呆子怎么完全变样啦?从“闷葫芦”到“小无赖”,如今又变身“得瑟狂”,这才几天,落差也未免太大了吧?他是本性如此,而在王叔面前刻意收敛?还是遇到乔小姐后情不自禁呢?我摇摇头,怀着迷茫的心情,大步走向金微山。
天色突然暗去,我打开手电筒,这时身后射来一道摇晃的光柱,却是乔小姐追上来。她扯了下我的衣角,用谨慎的语调说:“跟你商量个事,咱们能不能接着赶路,等离肠蛆远点再找地方休息?”
“那家伙怎么说?”我指了指身后的魏建国。
“他当然赞成了,你忘了字条上的内容啦?”乔小姐压低了嗓音,“他还说,徒步走戈壁的人都是赶夜路,到中午最炎热的时候才睡觉的。”
“那好吧!咱们是越早到金微山越好。对了!那家伙有指南针,叫他走前面带路。”
其实我自己也不想停下脚步,那肠蛆已在我内心烙下深深的阴影,此时就算再累再困,也万万不敢躺在沙地上。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天蒙蒙亮时,金微山渐渐露出它的棱角,可怎么看都是昨天那副样子,丝毫没有靠近的感觉,这不禁让人迷惑——难道整晚的折腾根本就没前进一步,只是在原地不停打转?
“哥,咱没吃的了,咋办呢?”天保手撑着腰靠过来,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
“你把我吃掉好吧!先吃手还是先吃脚?没出息,整天就知道吃。”我把一肚子怨气全发泄到他身上,可一看他萎靡的样子,又有些不忍,拍着他肩膀说:“咱们就快走出戈壁滩了,会碰到牧民的,到时候整个烤全羊让你吃个够,先忍忍吧!”
“呵呵!你也懂得用望梅止渴这招!厉害。”魏建国停下来插了一句嘴,加快步伐朝前方走去。这家伙,走了一夜,脚步还是那样轻盈,不愧是有游牧民族血统的人。回头再看乔小姐,她几乎就快瘫倒,两只脚踉踉跄跄的,就像喝醉了酒,可仍是一脸的坚毅表情。
在越过一座荒丘后,晨曦突然露出,把众人的身影拉得无限长。这时,前方又出现诡异的一幕——一座塔形建筑孤零零地嵌在沙丘中,就像雨后破土而出的春笋。这绝不是海市蜃楼,因为它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我甚至能看清建筑物上每块石头的线条。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怪异景象,大伙面面相觑,接着又不约而同地跑过去,围着它转了一圈。
这座由石头垒砌的建筑物大半没在沙里,露出的部分呈正方塔形,底大顶小,四个面没有任何结构,只有一级级整齐向上的台阶……虽然气势非凡,外形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完全看不出这应该叫什么,有什么用途?不过,它明显是建于远古时期,从被风沙打磨得圆滑的棱角,风化的黑褐外表,再到坍塌损毁的顶部,无不透露出岁月沧桑。
“咱们无心插柳,居然找到一座从没记录过的古城。这次肯定能进今年的‘十大考古发现’,说不定还会震惊世界……”魏建国激动得语无伦次,摸出地图,颤抖着标下记号。
“能当饭吃吗?”天保无精打采地嘀咕一句,干脆躺到石阶上。当看清这东西跟陵墓没有任何瓜葛后,我也是意兴阑珊。乔小姐却不同,她一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时而凝眉沉思,那样子颇像一个学生对着试卷。
“这大漠中有很多消失在历史中的古城,单是有迹可循的就有好几个,还有不少是被人遗忘,不见记载的。乔姑娘,这方面你可是专家,说说你的看法。”
“呵呵!又来考我了。”乔小姐先是一笑,接着摇摇头说,“这种建筑风格太奇特了,跟已知的所有游牧文化都不相符,就连中原,甚至整个亚洲,都没出现过这种造型的石塔。更令人不解的是,它反而跟南美玛雅人的祭坛很相似。”
“对啊!我也看出来了。”
有了乔小姐的附和,魏建国越发亢奋,抡起小铁锤去敲打石阶。只听“叮”的一响,那石头居然发出悦耳的清脆声,好像是金属铸造。
“这是铁陨石,金微山南麓最多,估计就是从那里运来的。”
提起金微山,我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于是催促大伙赶紧上路。然而魏建国却意犹未尽,缠着乔小姐问:“就这种工程,这种规模,建筑者肯定是个了不起的民族,你觉得会是哪个文明?”
“这就难讲了,单从地理位置跟现有的历史资料来看,唯一对得上的只有《山海经》里记载的‘鬼国’。咱们一边走一边聊吧!”乔小姐不失时机地迈起脚步,魏建国自然不好违逆,依依不舍地望了石塔一眼后,屁颠屁颠地跟上来。
“你接着说。”
“其实不止《山海经》,古籍《庄子·逍遥游》当中也有关于鬼国的记述,说是在史前的极北之地,也就是距今约一万年前的金微山一带,有一个由‘独目人’跟‘穷发人’组成的鬼国。顾名思义,独目人只有一只眼睛,而穷发人则是没有毛发。当然了,这只是古人惯用的夸张描述,所谓独目,我认为那只是他们经常戴着一种面具,一种只留一个孔洞的面具,就像现在电焊工用的面罩,至于没有毛发这点倒是好理解。”
“对对对!您继续说下去。”魏建国听得津津有味,抓耳挠腮地催促,称呼也从“你”换成“您”,可见这家伙对石塔有多痴迷。突然,我脑里产生一个阴谋论——说不定是那个什么怀特喜欢买这些史前的东西。
“关于鬼国的描述也就这些了,至于它是何时成立、何时消失,又为何消失,这些都无任何记载。我甚至怀疑,鬼国这个名号也是后人凭印象给予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它确实存在过。因为提到过鬼国的文献古籍不止中国独有,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在《历史》一书中,也有关于金微山独目人的记载,不过也很抽象、很简单。”
“这么说,咱们如果能找到鬼国存在的物证,就将载人世界考古史咯!”魏建国兴奋地回头看一眼石塔,眉开眼笑地说:“这附近肯定还有其他遗迹,大家边走边找吧!”
“要是能找到吃的更好,就算来口白开水也行。魏大哥,啥时候才能走到头啊?”天保又开始叫苦了。
其实大伙的情况都差不多,都是在死撑,可如果不趁现在凉快多走点路的话,那又得等天黑,因为酷日下的戈壁滩是无法行走的。天保当然也懂得这个道理,虽然唠叨,可并没有缓下脚步。看他蹒跚的样子,我拍了下魏建国的肩膀,悄悄说:“要是能遇到那个幽灵般的老鬼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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