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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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直到第二天凌晨,他一个电话都没打来。

我见他把我这样放在一边不管不顾,心里有些怒火,某些时刻甚至有冲动去质问。可转念一想,自己这样主动,不就是让他占上风了。我忍住了,告诉自己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冷静。

上周末的时候美国p大学校给我发来了面试通知,成颂那边没消息我也没管,后来一门心思在准备这事儿。面试的当天,预约的时间从晚上九点半一直到十点,由于进行地很顺利,提前五分钟结束了。

关上skype后,我坐在凳子上调节呼吸,印小柔跑过来,问我怎么样。

我对她说,“要是没大差错,应该算半只脚迈进美帝国主义门槛了。”

她拍了拍我,“行啊你。”

晚上我一个人在书桌前坐了很久,身体疲软陷进椅子里,仰着头看天花板的时候,成颂的名字就钻了进来,我的心也跟着郁闷起来。

我在想,他这人怎么能这样呢。

我不太能记得,那个晚上自己是怎样心情复杂地去洗的澡,又是怎样心情复杂地陪印小柔吃了夜宵。准备睡觉的时候,还觉得肚子胀鼓鼓的,胃撑得有些难受。印小柔有些累了,便先回房睡去,留下我一个人在沙发上等待消化。

电视转了好几轮,也没找到什么可看的节目,我便开始玩手机里的游戏。大概玩到近十一点半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

屏幕上的来点显示闪动着“林秘书”三个字。

他平时鲜少找我,突然打电话过来,而且是深夜,让我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我接起电话,里面传来的却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珊。”

我有些疑惑着,“成叔叔?”

那边素来沉稳的声音有些许波动,“是这样的,成颂昨天晚上出了车祸,到现在一直没渡过危险期。”

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最后只是艰难地对我说,“你来看看他吧。”

☆、第九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赶到医院的。

从出租车下来的时候,只觉得风刮在脸上凉得厉害,隐约有冰凉的气息在流动,用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

走到病房门口,林秘书等在外面,大概是看见我此时的失态,他脸上有些沉重。

他说,“成先生到隔壁的房间休息去了,从昨天出事到现在,就一直没合过眼。”

我点点头,“他身体不好,这么长时间,恐怕吃不消。”

后来,我透过特护病房门上的玻璃往里面望去。成颂安静地躺在床上,表情平静,呼吸机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左脸和额头上都有触目惊心的瘀伤。看到平时那样生动的一个人,此时就安静地躺在里面,面色苍白,全身上下只剩下几缕微弱的生气,我的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流。

“还没有渡过危险期?”我问。

“是,”林秘书道,“医生说,没有醒过来前,都不算真正脱离危险。”

我心里又往下沉了沉,却听他继续说到,“出事那天刚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心脏一度停止跳动。若不是成先生给医院施压,大概他们全都放弃了。”

他叹了口气,“医生们本都不报希望,只是为了照顾成先生的情绪,才继续实施抢救。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给救了过来,算来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三十个小时,想必他们都没有料到,他可以支撑这么久。”

我听着他的话,愣愣地看着里面,突然就觉得世事无常。前几天和我开玩笑的时候,他还是那么精力旺盛面目可憎,一转眼,他便安静地躺在这里,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可以抽离。

林秘书在一旁,并没有走开,“成先生这么晚把你叫过来,也请你谅解。最开始他也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来告知你这件事;今天晚上医生让他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才作决定要让你知道,毕竟你和成颂也算半个兄妹。”

听到林秘书这么说,我的心里更加难受的厉害。

他又说,“其实……他可能更多的是希望,你过来,会对成颂的恢复有所帮助。”

我张口想说话,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不住地抽泣。

他看我的模样有些不忍,拍了拍我的肩,“成颂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他长大的。小时候有一次和成先生坐游艇,也不知道怎么就掉到了海里。那时还不会游泳,救生衣也没穿,最后带上岸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可还是救了过来。相信这次,他也不会有事。”

我心里清楚他似乎在试图安抚我激动的情绪,一直都接话,只是安静地听着,然后怔怔地看向里面沉睡的成颂。

许久后,我问,“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大半夜的,值班的护士让我换上了无菌服,叮嘱了一些事情,才让我进去。里面一片安静,只有连接在成颂身上的仪器,发出有节律的声响。

我坐在他身边,用手抚了抚他似乎皱着的眉心,一边说,“哎,我说你,不是等我给答复吗,你是不是怕我啊你,后悔了,就借着这事想耍赖啊?”

我自言自语着,“这可不行,你别想就这样跑掉,醒来装作失忆什么的、不认识我了也不行。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明明我们约好的是两天,还是你说的,怎么说出事就出事呢,真不会挑时候。”

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下,默默淌进他的血管。那双眼睛紧紧闭着,也不知道怎么,我的视线被泪水浸润地有些模糊,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努力地撑起身子,在他的头发上亲亲了。

“你要快快地醒过来,过期不候的啊。”

出去的时候,成叔叔已经坐在了外面。等我换下无菌服,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

身旁的人已经五十几的年纪,六年的时间,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很重的痕迹,当初那个头发乌黑,神采奕奕的叔叔,如今已经有些苍老。

他问我,“苏珊,整晚不睡,你累不累。要是累的话,旁边有个床位,你可以去那里休息,或者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摇摇头,“我没事,倒是您。听林秘书说您连夜没睡了,刚才也不过躺了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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