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丫鬟 第87节(1 / 2)
傅慎时这才停下了,他的双眼不知因为何故泛着红,唇边拉着一缕银丝,他抱她进怀里,揉着她的后脑勺,下巴摩擦过她的柔软的发顶,待气息均匀下来,才带着点歉意道:“对不起……红豆,我好像失控了。”
她咬他的那一下,又骂了他,他真的很想要了她,不管不顾。
殷红豆哭得一时停不下来,但她仍旧抗拒着他的拥抱,双手如一堵墙,撑在两人之间。
傅慎时不知道怎么弥补,他甚至还是不太清醒,有点儿不想弥补,很想继续下去,他揉着她的头发,不断地低喃:“对不起……红豆……对不起……”
殷红豆用力地推开傅慎时,又踢了他一脚,将他弄出自己的被子里,整个人像乌龟缩进壳,不漏一点缝。
傅慎时喉结滑动几下,索性连被子也懒得盖了,就这样躺着,让身体和脑子都凉快凉快。
他今夜做了她最讨厌的事。
第102章
傅慎时说要带着殷红豆离开侯府, 便递了话给王武, 叫他去备马车, 带几个兄弟过来,今日就回仁庄上。
殷红豆从早上醒来之后,便一句话都没说。
后来他们连东西都没有收拾, 就出了门, 他们走的很顺利, 根本没有人拦。
秦氏不是没猜到,等她听下人禀说,傅慎时出了门, 她一点都不担心地与傅慎明和傅三道:“别看六郎瞧着心狠, 他最是心软的一个人,这回你三郎和你二叔出事,他不也回来了吗?凭他去哪里,这辈子都逃不了家人的手掌心。”
傅慎明未置一词, 傅三脸色很复杂。
傅三拧着眉道:“六郎的婚事, 是他自己做主退的?就为了那个丫鬟?”
秦氏嘴角一压, 道:“你早就问过了,你昨夜去的时候难道没瞧见什么?”
傅三脸色沉郁, 道:“……瞧见了。不过母亲, 那终究只是个丫鬟, 您不要为了个丫鬟伤了六弟的心。”
秦氏道:“你总替他说话, 你难道不见他伤我们的心吗?”她冷笑一声, 道:“为了个丫鬟就敢忤逆我, 还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待你与你三叔的事了了,我再来收拾他们两个!从前也不是没有哥儿为了粉头和丫头作死的事儿,倒没听说有任何一个白头到老了!”
傅三劝道:“六弟未必是真喜欢那丫头,也许只是借她挑衅您而已,您不要被他唬住了。您想法子处理了丫鬟就是,老六要是舍不得,先做通房,以后再抬妾。您只对丫鬟下手,别动六弟的主意。”
秦氏长长地“嗯”了一声,道:“知道了,我不至于为了个丫鬟舍了一个儿子。”
说罢,秦氏又分别交代了两个儿子几件事,将家中各项事务一一料理了。
傅三随后去衙门里述了职,又面见了天子,看了好几副脸色,待他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才将回了院子,只与三太太对上了一眼,就听她道:“爷,这是前院的人送来给你的。”
傅三接了盒子一看,里边儿全是长兴侯府原先经营的旧铺子的契约,还有一封信,他脸色巨变,想起了家人提过的发财坊的事,眉头都皱成一团了,真的是傅慎时!
三太太压着声音道:“妾身拿到这个时候,快吓死了,没敢声张,连丫鬟和妾身身边的妈妈都没说……”
傅三收起契,道:“那就先不说,铺子里反正有人打理,先装作不知道,我听说老夫人有分家的意思,那就等分了家,再拿出来。”
家里经了这么大的事,三太太也算是看尽了人情冷暖,她试探着道:“那这些铺子爷是打算给母亲,还是咱们自己留着?”
傅三打开了傅慎时留下的信,浏览了一遍,缓缓道:“老六说是给咱们孩子的,不比较交给公中。”
三太太抚摸着肚子一笑,傅三神色还是凝重异常,她就问:“怎么了?”
傅三递了信过去,冷声道:“六弟糊涂了。”
三太太看完,蹙着秀气的眉毛,软声道:“糊涂是糊涂了,但是妾身却明白为什么。妾身嫁进来也四年左右了,阖家上下都是怎么对六弟的,妾身都看在眼里呢。”她又问傅三:“您觉得您对六弟好吗?”
傅三摇摇头,不算好吧。
三太太点了点头,道:“您对六弟算是最好的一个了,您都觉得自己对他不够好,更遑论旁人。丫鬟虽说身份低贱,却时时陪伴左右,而且红豆那丫头我瞧过,机灵又细心,讨喜的很,六弟犯糊涂也是人之常情。”
傅三没驳三太太的话,只道:“她身份低微。好了好了,你安心养胎,他的事儿你先别操心了,自有母亲处理。”
长兴侯府终于一切事定。
秦氏打了樵,回家之后就叫了在内宅当差的丫鬟婆子们,到议事厅听训,并且嘱咐如何预防疫病,其他各院主子各自训话,重霄院因为没有主子,廖妈妈也不在,几个丫鬟便自己去了议事厅。
重霄院一下子空了,没有人守。
待翠微她们回去的时候,发现锁好像被人动过了。这要是叫廖妈妈知道,她们三个要受罚的。
翠竹和翠叶两个当然希望息事宁人,翠竹先开口道:“咱们院子都空得跟什么似的,好东西全叫六爷搬给红豆了,还有鬼来偷东西!别疑神疑鬼,给自己找麻烦。”
翠叶也应和着,翠微没有证据,锁也没打开,她就没说话。
当天下午,又一封急信传了回来,长兴侯坠马了,昏迷不醒,还伤了骨头,已经着人送往京中,约莫夜里能到。
长兴侯府好容易才脱了霉运,竟又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夫人和二房的人还好,祸不及自己,只假意安抚。
秦氏以为大难不死,没想到毫无准备地来了这么一遭,受的打击不小,昏倒几次。
长兴侯回家之后,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胡御医与几位太医一起讨论到半夜,下了定论,若是两日内再不醒,基本上可以准备后事了,秦氏没有办法,只好开始筹备丧事。
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秦氏少不得叫傅三赶紧去把傅慎时叫回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守丧。
傅慎时才到庄子不久,没想到父亲会出意外,他心里万分煎熬,滑着轮椅到殷红豆独睡的小间去,看着她平静如水的脸,哑着声音道:“我要恐怕要回去守丧,你就留在这里,好不好?”
殷红豆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水,她不是冷着脸,她的表情异常的平和,不显一丝一毫的情绪。
她曾经对他充满了希望,她和他一起建立了仁庄、善庄、春园,她曾经不分昼夜地替他分忧解难,不取分毫,从有私心,到真心真意地想要他好。她为他的真情所打动,她尝试着放下自己的戒备去信任他,却只得到了昨天那样的结果。
殷红豆甚至可以预见,将来一定是循环往复的局面,他一次次地攻击她的底线原则,她一次次地信任、退让,直至她完全沦为他的奴隶,全部意义上的奴隶。她会为了取悦他而一再地放弃自我,她甚至将来会和所有的丫鬟一个样子,再也没有膝盖,独独擅长服从。
她从前活了二十多年,那二十多年里,她什么都要自己去努力赚取,一碗饭、一杯水,她不曾失去丁点做人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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