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恶嫂手册 第2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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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有卓琏自己,根本不会畏惧卓家人挖的陷阱,但在世人眼中,她是桓家的儿媳,与桓家人休戚与共,不可分割;况且酒坊还是桓父留下的遗物,桓母精心打理这么多年,就算日子过得再苦再难,都咬牙坚持下来,而今她擅作主张,同意将店面变卖,也不知婆婆心里会如何做想。

循着卓氏的视线看去,桓慎恍然,猜到了她的想法。

“大嫂莫要担忧,母亲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县令都派了卫士上门,你我再是不愿,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卓琏没吭声,只点了点头,推门走到桓母房中。

方才的阵势看起来虽渗得慌,但闹出的响动并不算大,毕竟许多卫士都跟桓慎相熟,委实做不出仗势欺人的恶事。卓琏进屋时,桓母还在捂嘴咳嗽,看到儿媳的身影,不由轻咦一声。

“琏娘怎么来了?刚刚好像听到福叔的声音?”

卓琏暗自叹息,突然跪倒在炕前,哑声开口,“娘,都是儿媳不好,招惹了卓家,才会让卓孝同下了狠心,借县令之手,强行买下咱们酒坊。”

听出女子话中隐含的意思,桓母顿时愣住了,她刚想搀扶,便见儿子阔步走到近前,拉着纤细的腕子,态度强硬地将琏娘拉起来。

“母亲,之所以会落到这种地步,都是卓家卑鄙无耻,与大嫂没有半点干系,您莫要责怪她。”

桓母睨了他一眼,缓缓道:“我还没说话呢,好的坏的全让你占了去。自你爹走后,咱家的长工全都去了卓家,那些事情我都看在眼里,哪会不清楚卓孝同的品性?先前卓玉锦想将店面买下来,被拒绝后又没了动静,我还以为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怎知还有后招……”

胳膊被炙热掌心紧紧箍着,卓琏深感别扭,还没等开口,青年便主动松了手,根本没让她为难。

“卓家真正想要的,怕是那口无名井,酒坊不过是附带而已,可惜咱们根本拦不住,只能由着他折腾。”桓母心里不甘,却无力改变现状。

卓琏眼神闪了闪,低低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那些卫士只给了三日功夫,有些事情便耽搁不得了。卓琏先将自己准备前往京城的打算告知桓母,后者犹豫半晌,随即应允下来。

桓母到底放心不下儿子,能去到京城,时刻照顾着桓慎,对她而言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哪里会生出拒绝的想法?

见她同意了,卓琏不由松了口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小叔,这些简单活计不劳你费心,我们做即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怕是不太容易。”

“何事?”桓慎剑眉一挑,沉声问。

“铜林山上满是积雪,路途难行,但林中有一物是妾身需要的。”

“你直说就是。”

见青年如此爽快,卓琏不由松了口气,笑道:“乌梢蛇常年呆在阴暗潮湿之处,它的精.囊实属秽物,只要寻到活的乌梢蛇,将此物割下,投到无名井中,没有毒性、不会伤身,却会使井水散着浓郁腥气,再也不能造酒。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卓琏怎么可能不怒?卓孝同不是想要无名井吗?水井给他也无妨,井水腥臭,失去了原本的功效,只要想到卓孝同发现真相的神情,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桓慎看着近在眼前的卓氏,心中浮起几分诧异。普通的妇人即使成过亲,都不会如她那般,坦荡地说出精.囊二字,他这嫂嫂当真与众不同。

视线逐渐往下移,落在了嫣红柔嫩的唇角处,青年不急不缓地颔首,背着背篓走出家门。

如今琥珀光还没来得及售卖,就生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卓琏没有时间犹豫,起身往博闻茶楼的方向赶去。费年是爱酒之人,那些珍贵的黄酒交到他手中,才不算糟践了东西,要是带着物什上路,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茶楼的伙计见过卓琏数次,此刻也连通报的步骤都省了,直接在前引路,把女子带到了雅间儿前。

费年手里端着一杯金波,深深嗅闻其中似有若无的杏仁甘香,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刚想呵斥,便见卓琏笑盈盈站在门口,涌到嗓子眼儿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琏娘怎么来了?”

卓琏进到屋中,掩上房门,将早先酒坊中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费年听罢大怒,想要去找县令讨回公道,却被她拦住了。

“费老板切莫冲动,此事不止与县令有关,更跟天家脱不了干系,为了酒坊得罪贵人,实在不值得。”

费年一屁股坐在木椅上,连品酒的心思都没了,面上满是颓然之色,仿佛斗败的公鸡。他活了这么多年,桓家酒是他喝过品相最好的清酒,现在酒坊被人强夺了去,岂不是意味着日后再也尝不到这种美酒了?

卓琏心思细腻,这会儿已经猜出了费老板的想法,抿唇笑了笑。

“您别担心,我们一家预备搬到京城去,届时会重新酿酒,不会少了您的酒水的。”

闻得此言,费年终于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琏娘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呢?好险没把我吓昏过去,你这么好的手艺,比那些酿酒几十年的老师傅还要强出数分,若因为那些卑鄙无耻的混账,放弃了酿酒,那是所有爱酒之人的损失。”

“费老板谬赞了,实不相瞒,我今日过来是有事相求。几月以前,我曾酿制了一批黄酒,数量不多,但价格却要比清酒更高些,您要是有兴趣的话,明日便送过来一些,免得在路上糟践了。”装着黄酒的陶瓮还在泥屋中,家里又忙乱非常,卓琏准备夜深人静时再黄酒取出来,因此并没有将琥珀光带在身上。

“黄酒?”费老板皱着眉,伸手捏着下颚处的胡须问,“琏娘是不是说错了?费某辗转多地,听过清酒、听过浊醪、还听过形形色色的配制酒,就是没听过黄酒,难道是用药材调和而成的吗?”

卓琏摇头解释,“黄酒的配料与清酒相似,但由于投料次数多,酿造时间长,味道更加醇厚芳烈,也比清酒贵重些。”

费老板心痒难耐,突然站起身,催促道:“琏娘,要不我去酒坊走一趟吧,这种黄酒品相如何,只有亲口品尝,也能彻底分辨出来。”

“您不必着急,琥珀光还未从瓮中取出,须得明日再饮。”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刺球的学名到底叫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就这样吧~

第41章

甭管费年究竟有多心痒难耐, 琥珀光尚未从陶瓮中取出,他就算想破了天依旧无法尝到绝佳的滋味,还是得等待一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费年明白,只得一边喟叹一边把伙计唤到近前, 差人将卓琏送回桓家酒坊。

卓琏到家时, 天已经黑了, 恰好福叔还没离开,两人合力把泥屋中的陶瓮抬出来, 用细竹条将封口的黄蜡刺破, 滤去杂质, 放出浊液, 再以竹筒取酒,装入素白的瓷瓶中。因再过几日便要搬离汴州, 酒水也无需继续放在瓮中存放,索性全部装好, 避免浪费了。

取酒的棚子搭建的十分简陋, 四面以竹帘遮挡,寒风呼啸,顺着缝隙不断往里钻,就算旁边还烧着炭炉子,卓琏也冷得直打哆嗦。

福叔从桓母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这会儿面色委实称不上好,咬牙切齿道:“卓孝同真是没有良心, 你可是他亲生的骨肉,父女俩相处十多年,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被财帛迷了心窍,做的事情连畜生都不如!”

卓琏脸颊红通通的,双手放在炉子上方烘了烘,倒是渐渐暖和了些许。

“卓家在汴州本就扎根颇深,如今不止攀附上了京城的贵人,清风啸还被选为御酒,咱们若跟他们对上,与以卵击石没有任何差别,还不如退一射之地,安生过自己的日子。”顿了顿,她继续说:“福叔,你可要跟我们一起上京?”

福叔并非签了卖身契的奴仆,而是桓父自己请回来的厨子,在桓家败落时他没有像长工一般,头也不回地离去,反而留在举步维艰的酒坊中继续帮忙,此等品行卓琏很是钦佩,也想将人带到京城,但背井离乡的滋味儿实在不佳,若福叔不愿意的话,她也不能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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