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实录出书版 第3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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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5日,赵腾达通过摄像头发现,李欣被人跟踪了。他赶到李欣家的小区,装作在小区溜达的路人,让李欣身后的跟踪者无从下手。之后的几天,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直到他通过一个洗衣店的监控摄像头,发现跟踪李欣的人进了旁边的中介公司。

第二天他入侵了中介公司的系统,侵入所有员工的电脑,发现有很多人在售卖客户信息。通过一些聊天记录,他发现,其中有一个人,可能是最近专门入室抢劫独居妇女的人。

我点点头:“所以盗刷那人,你也早发现了,是你故意引导我们去的。”

他说是。

周庸:“我就问一件事啊,你到底跟不跟李欣表白啊?”

他说:“我也不知道,顺其自然吧。”

从手机城出来,我和周庸在车边抽烟。

周庸:“徐哥,你平时不用手机交钱,卡也不怎么用,只用现金,是不是就怕这种信息泄露,被人追踪什么的啊?”

我说是。

23

别乱买减肥药,它可能来自别人的肠道

微信朋友圈最大的用途,是塑造自己的形象。我妈发到朋友圈的,是各种爆款文——《柠檬的八种功效》《今天刚发生的,不看别后悔》……说实话,我已经屏蔽我妈朋友圈一年多了。

我的助手周庸,喜欢车和运动。朋友圈里分享的内容,都是车和他健身、打球的照片。他转载的文章也都和这些有关,比如:《警惕健身房杀手,燕市又一健身教练死于他手》——讲的是卧推需注意安全,燕市一个健身教练卧推时没弄好,把自己砸死了。

他们俩发这些,完全符合我对他们的认知。但如果反过来,周庸分享爆款文,我妈发车和健身内容,就会让我觉得那不是本人发的。

2016年年底,田静就面临着这种困惑:她一个同事的朋友圈,变得很奇怪。

2017年1月18日,我接到田静的电话,约我到她刚开的工作室见面。这个工作室专门从事资料采集、制作、研究以及买卖的工作。田静租了三间办公室,打通后大概两百多平方米,我扫了一眼办公区,一共十多个人。

她把我带进会议室,关上门,给我扔了瓶酸奶:“没有咖啡和果汁,喝这个吧。”

我说:“行,静姐给啥就喝啥。今天找我干吗,要请吃饭?”

她说晚上还有活儿赶,不一起吃饭了,找我来是想查一件事——她们公司好像丢了一个人。

我说什么叫好像,丢就丢,没丢就没丢。

田静抬起手,示意我听她说完,我点点头,拧开酸奶喝了一口。

两个月前,田静的工作室招了一个女孩,叫杨娇,负责采编。她刚来燕市,还没租房子,公司的另一个姑娘就把自己的次卧租给了她,两个人分摊房费。

一周前,杨娇发了条朋友圈,说自己特别心烦,要出去清净几天。当天她就没来上班,也没再回住的地方,打电话也一直关机。

虽然关机,杨娇的朋友圈却一直在更新,而且说的都是些莫名其妙、平时绝不会说的话。她平时是个爱看排版好看的鸡汤、从不说脏话的姑娘。而这几天发的朋友圈,充满了脏话和错别字,完全不像是她发的。

田静说着,掏出手机给我看杨娇的朋友圈。我接过来翻了一会儿,对比她之前发的东西,最近这几条信息确实像是另一个人发的。

我把手机还给田静:“你怀疑她出事了?”

田静说:“是,我觉得这些就不是她发的,而是别人发的。为了维持一种杨娇很好的假象。”

我点点头,这种事不是个例,有些犯罪分子会利用这样的手段,帮自己延长案发时间,制造不在场证明,增加破案的难度。

我问田静报没报警,她说没有。我问通知杨娇父母了吗?她摇摇头说:“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是否失踪了,别闹了乌龙。你先调查完再说。”我说:“懂了,先带我去她住的地方看看吧。”

田静叫来了和杨娇合住的姑娘,让她提前下班,带我回家看看。杨娇和这位姑娘住在离公司不远的小区。我到了以后,在楼下抽了支烟,顺便等了会儿周庸,我们一起上了楼。

这间房子是两室一厨,大概五十多平方米,杨娇住在北向的次卧。我拧了一下次卧的门,没锁。我推开门走了进去。杨娇的卧室还挺整洁,没什么垃圾,被子也叠得很整齐。

我正在查看是否有什么线索,身后忽然开始“嗡嗡”响。我猛回头,看见周庸站在一台甩脂机上,浑身上下抖动着。

我问他在干吗。他说:“我试试。徐哥,我在商场总能看见这玩意儿,真有用吗?能靠抖动把脂肪甩掉?”

我说:“脂肪甩不掉,你的智商估计能甩掉点儿。”

我强行把他拽下来,一起仔细搜寻了一下卧室。除了甩脂机,我们还找到了女生用的哑铃、左旋肉碱以及一些减肥药和润肠茶。

我问合租的姑娘,杨娇是否一直在减肥。姑娘证实了:“她最近瘦得特别快,得有十四五斤。”

我点点头,又问杨娇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或接触过什么人。她想了想:“前段时间,杨娇和我说交了个很帅的男朋友,我没信。”

我明白她的意思,杨娇是个胖姑娘,特别胖的那种。按照田静提供的照片,杨娇的身高大概是一米六,体重一百六七十斤左右。按照常人的眼光,她不太可能找到一个帅哥男友,所以室友觉得她是编的。如果这事是真的,说不定里面还真有点儿问题。但我问了一圈,没人见过杨娇的男友,根本无从查起。

除减肥用品外,椅子上还有个没拆的快递包裹。我拿起来看了看订单号,用手机查了一下,这个包裹是杨娇失踪后的第二天到的,发件日期是1月8日。我决定拆开包裹,看看能否找到些线索。

从兜里掏出小刀,递给周庸后,我让他把包裹拆了。他点点头,一刀割开了上面的胶带:“徐哥,拆人包裹不犯法吧?”

我说没事,最多也就是拘留罚款。他停下来:“那咱还拆?”

我说:“对,所以让你拆啊!”

打开包裹,里面仍然是减肥的东西:五盒“路老膏方”食用膏药,还附了张感谢信,结尾处写着“希望您推荐给亲朋好友一起受益”,旁边还有一个二维码。

拿手机扫了下二维码,进了一个私人微信,名叫“膏方专业减肥张老师”。我申请加好友,没两分钟就通过了。

这位老师一来就问我怎么加的他。我说是杨娇推荐的,她一周之前买过,说这药还挺管用的。

张老师不再多问,开始打听我的情况,分析我之所以肥胖的原因。他问我是否采取过其他减肥手段,还让我发一张舌苔的照片给他。我一通瞎扯后,他建议我购买一款疗程两个月、价格七千八百元的路老膏。我假装说太贵了,得再考虑。

他说:“还考虑什么呀?你朋友来找我的时候,说她去瘦身工作室、辟谷班、健身房都没用。我告诉你,要减肥,还得路老膏!现在交订金,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嫌啰唆,我直接把他拉黑了。在网上买没批号、没经营许可的不正规药品,吃死的案例不在少数。

杨娇找他购买膏方时,说自己采取过其他减肥手段:瘦身工作室、辟谷班以及健身房。她刚到燕市两个月,工作以外的时间基本都花在减肥上。如果她真的有一个男友,很大可能是在某个减肥项目中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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