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夏爷爷在心里叹气,想起大儿子说的那事,老实说他心里是不愿的,一来,他是拿沅儿当亲孙女疼的,虽说是养女,但也是上了个户口的,孙女嫁给孙子,老思想的他其实接受无能。
再者,大孙子那是要承宗顶户的,娶的媳妇是要做宗妇的,他实在无法想象他家乖宝长袖善舞,人际关系人情往来面面俱到的画面,他家孙女他知道,打小娇惯的不行,又因没正经上过学,接触的人少,人虽聪明,但情商不高,大姑娘的样却依旧是小孩子的娇态,做人家的小媳妇,管个小家还行,要是让她管个大家,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
见顾家小子自打上桌,就一直顾着她吃饭,不动声色地给她夹菜,夹的还都是她爱吃的,那动作娴熟,想来平时没少干,两人这画面让人看着刺眼,却也和谐的很,遂又觉得,顾家虽贵,但也不是他们夏家不能高攀的人家,两人占着师兄妹的情谊,想来顾老头未必看不上他家乖宝,不行,孩子日渐长大,他得去探探口风,若人家无意,或者看低他家乖宝,趁着沅儿还没开窍,他得趁早将两人分开。
若是同意,那当然最好了,沅儿有了佳婿,他们跟顾家成了姻亲后对后代子孙也有好处。
顾元琛一筑基修士,对于凡人的情绪变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忙说,“就凭您和我爷爷的情分,我家要有喜事,肯定头一个通知您和奶奶的,来时,我奶奶还念叨着说要是您二老没事,就去京都住上一段时间,让奶奶也帮着掌掌眼,”
夏爷爷对于他的上道和讨好也满意的很,在心里暗自点个头,身段放的下,不似京里那些纨绔子弟,不卑不亢,不高不傲,是个能成大事的孩子,不错,不错,“不请我就自个去,到了地,我二话不说,先拔了你爷爷那几根胡子,”说这话时,灰白色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夏沅就坐在他下手,抬手摸了上去,“那爷爷您这胡子可得护好了,万一顾爷爷还手,把您的再给薅下两根,要不我给你编成小辫子吧,那样顾爷爷就是想薅也薅不动,”
“爷爷,听见没,您这宝贝大孙女胳膊肘再往外,编成小辫后,薅的就不是几根,而是一撮了,”夏沣酸味十足地说。
“谁胳膊肘往外拐,我拐不了,大哥,你拐个给我看看,”夏沅反唇相讥。
“我这是说你女生外向,向着……”
看向她左手边嘴角含笑的顾元琛,好险,差点便宜了那个臭小子!
“向着什么?”
“向着炮火前进,”自家爷爷的潜台词,他如何听不出来,倒不是说他对自家小妹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只是就这么轻易地将他宠了这么多年的小妹交给别的男人,他会情愿才怪呢?再看这丫头没心没肺的跟自己斗嘴的样,就更不舒服了。
“你刚打斗时被踢到脑子了吧,这是典型的神经错乱,这是病,得治,”夏沅几认真地说,拍拍小荷包,“我这有药,你吃不?”
夏沣被噎的够呛,“你才有病,”
“我有病,你有药没?”
“……”
夏沣被气的内出血,这倒霉孩子是专程来气他的吧!
见他这副吃瘪样,其他人都笑的不行,“打小两人就爱斗嘴,我就没见沣儿赢过,”二伯母说。
夏沣也是呕的很,这小丫头,正经没上过一年学,哪来的这么多噎死人的话。
顾元琛倒是喜欢看夏沣被噎,但又不愿意看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嘴,太闹心了,遂在给夏沅夹了块白斩鸡后问二伯母,“二嬢,淙子放假了吧,说什么时候回来没?”
“就这两天,明天不到家,后天一准到,等他回来,你们哥几个多耍几天,芮子、茗子昨天就来家了,你可以先去找他两玩,”
顾元琛挺高兴的,“是么?两人在家啊,晚点我就找他们,”
“这次来,多跟家住几天,我做了酸豆角、茄干、酸菜、大酱……捂个几天,你走时带些回去,你爷爷奶奶爱吃这个,每年来都要带上一些走的,今年没来,想是忙着给你哥说媳妇,你多带点回去,我做了不少,”
“好,二嬢,真是麻烦您了,我也不推脱了,别说我爷爷奶奶爱吃这个,我也爱的很,”
“麻烦什么啊,自家种的菜,不花钱不费事的,你们爱吃就好,不跟二嬢客气就对了,二嬢可没把你当外人看,”
二伯母听他这么说,也是高兴的很,她是没上过大学,但好歹也是高中生,八|九十年代,高中生可不像后世那般烂大街,还是很吃香的,家底也干净,没嫁给夏二伯前,就在肉联厂上班了,人长的好看,就是性子泼辣了点,有肉联厂小辣椒之称,夏二伯考上大学后,她被调到县粮油局上班,因为人幽默风趣,爽朗大气,再加上手脚麻利,做事勤快,爱说爱笑,却从来不在人后说歪话,讲是非,没两年就被提为主任,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已经是一名科长了,作为一名女科长,她付出的心血和努力是男领导的好几倍,对于官场道道,人际关系,人情来往,人心把握,不知比埋头研究土地和种子的夏嵩山老辣多少。
自然知道用什么方法来讨人欢喜的同时还不让人生厌,她对夏嵩山寒了心,但儿子是她亲生的,她得为他打算,部队哪有那么好混,多一条门路,也能让儿子走的轻松一些。
只要儿子混出头了,别说外面那女人生一双赔钱货女儿,就是生一双儿子,也是越不到她头上的。
十九岁的顾元琛到哪都能被人当个大人看了,贵客到来,主家是要陪酒的,就算吃过饭,也会上桌陪着喝上几杯,只要在家的人,就得上桌,否则就是对客人的怠慢,家丑不能外扬,只要二伯父在,他就得上桌一起陪客,此刻,他硬撑着一张笑脸坐在夏鹤宁和夏嵩朝中间,陪喝、陪吃,还得陪笑,史上最苦逼的三陪非他莫属,真正是一张硬撑出来的苦瓜脸。
一上桌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沉闷的不行,偶尔在二伯母说话时,抬头看上几眼,虽然他极力隐忍,但眼里流露出来的情愫和纠结哪里能瞒的过夏沅的神识。
夏沅惊疑,虽说她给他下过精神暗示,但这效果是慢慢加持的,如果他内心强大,或对那缪娟忠贞不二,情根深种,没个一年半载,是不会让他对二伯母产生情愫的,那么,他和二伯母之间也是有情的吧。
瞧着,还不浅呢?
这是朱砂痣和明月光的节奏么?
她眼眸一转,遂起了试探之心,“我也爱吃,二嬢,您别都给他带完了,每样带一点就行,”
“瞧瞧我们这护食的小东西,东西还没做好,就开始护上了,”二伯母笑着打趣道。
“我才不护食呢?”夏沅嘟嘟嘴,顺手将碗里还剩的小半碗米线朝顾元琛面前一堆,“这个好吃,给你吃了,你看,我大方着呢?”
顾元琛知道她吃的差不多了,接过来,顶着夏家三代男人的火辣辣视线,三两口将米粉吃光,连点香菜叶都没留,夏沅见他吃完后,将筷子一撂,搬着小凳子就朝二伯母这边窜来,“奶奶,二嬢,我帮你们摘豆角,”
“多大的人了,这逮谁让谁给吃剩饭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夏奶奶顺手拿起根豆角就打她的手,也没用劲,轻轻地敲了一下,夏沅没觉得疼,搂着夏奶奶的胳膊,嬉皮笑脸地说,“谁把剩饭给他吃了,我看他喜欢,特意留给他的,要不然,我自己就能吃完了,顾……琛子哥,你说是不?”
“嗯,是挺好吃,比外头买的好吃多了,”
“琛子,你别搭理她,这就是给惯的,”夏奶奶点了下她的额头。
夏沅嬉笑着腻在她怀里,“惯也是你给惯的,”
她身着淡绿色的盘扣练功服,齐腰长发高高扎起,挽成花苞,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一张晶莹剔透略带点婴儿肥的鹅蛋脸,蛾眉杏眼,鼻梁挺直,唇未染而朱,眉不描而黛,不笑自带三分嗔,一笑便能化人心。
夏奶奶见她偎在自己怀里,一脸亲昵不见半点生疏的摸样,心里暖的不行,之前,她还有点担心丫头会跟他们生分呢?都说亲恩不及养恩重,但小孩子不记事,那边到底是她亲外公,又只有她一个血脉,自然是要多宠就有多宠爱,再加上今年过节没回来,她心里就有点担心,怕沅儿外公见沅儿大了,有意隔着他们见面,虽然老儿子一直跟她保证不可能,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今个猛不丁对上大一号的沅儿,心里还有点怅然,有种怪怪的说不出的滋味,这会儿见她跟小时候一样腻在自己怀里,那种怅然和生疏感一下子就被她的笑容填补塞满,这是她的乖孙女啊,将她半搂在怀中,摩挲着她的小脸,心里酸酸涨涨的,爱宠的不行,“都快比奶奶高了,还跟小孩子似的,爱撒娇,以后不惯你了,”
筑基后,夏沅的五感更好了,对于奶奶的情绪变化,自然清楚的很,她也知道六年多的聚少离多,很有可能让他们感情没有前世那般亲昵,遂耍娇卖乖地闹了一会,直闹的夏奶奶将她搂在怀中,叠声说道,“惯惯,我家乖宝儿,奶奶要惯一辈子的,”
耍娇卖乖的功夫,二伯母已经端了四碗凉拌米粉进来,虽然现在灵米的存量足够大家顿顿吃米饭的了,但因米粒比普通大米大一倍的缘故,为了谨慎起见,夏沅和夏鹤宁还是将灵米加工了一下才敢放心送给亲友吃,就连夏沣等人想吃米饭,也只能用竹筒煮上一些放在紫藤筐里存在储物袋里,想吃时,拿出一截偷偷吃。
夏奶奶是知道他们的情况,所以晚上并没有煮米饭,直接烫了米粉给他们做凉拌米粉做主食。
托盘上除了四碗搁有黄瓜丝、红椒丝及调料水、油辣椒和肉酱的米粉,另配了一碗红彤彤的油辣子,“能吃辣的,自己加啊,”将托盘放到一旁的大桌上,将米粉分给三人,“多拌的一碗,我放在中间,谁想吃就自己夹,不够我再去下,”
三人忙说,“够了,”“够了,”“二嫂,忙活了一晚上,你赶紧歇会吧,”
二伯母笑着坐回到夏沅身前,继续理豆角,夏沅从屋里拿出她的粉色小背包,掏出一个刺绣荷包给二伯母,“这是我按照外公给的方子调制的胭脂水粉和唇脂,纯天然纯手工制作,包您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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