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2 / 2)
母后,阳焱解释道,如今儿臣已经确定了韶阳济有意谋反,她既然与之相勾结,便是背叛了我们,儿臣只是想亲自处置她,不叫她好过。
行,就依你。皇后按下心中的疑虑答应下来,反正到时候派人留意着点,若是皇儿心慈手软的话,她再出手做这个恶人好了。
知道儿子早就有所防备,她也就放下了心,叫来心腹安排了一番,以防外面乱起来惊扰到后宫,之后她便继续去咸庄宫守着。
阳焱身为太子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而且朝臣那边也要他出面安抚,见皇帝依旧在救治中,只得将这里托付给母后,自己回太子宫打理一番之后去接见了朝臣。
由于正瑞帝正值壮年,谁也没有料到他会病得如此严重,因此一开始他身边侍候的便没有刻意隐瞒,结果朝中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病了,而且据说病得不轻。
一时间众人忧心忡忡,原本今天已经传令免了早朝的,但许多大臣依旧来了,还流连到现在都没有走。
既然瞒不住了,阳焱便干脆直接将皇帝的病得十分严重之事说了出来,当然,关于发现了下毒之人和太医施针暗害之事他隐住没说,朝臣当中还不知道有没有韶阳济的人,如今证据不足他还不好拿人,不宜打草惊蛇。
众臣多多少少在宫中有些眼线,不过如今见太子都亲口承认了,瞬间明白皇帝的病情恐怕比他们想像的还要严重,一时间纷纷露出忧色,嘴上说着皇帝会吉人天相,但言辞间对他却比以往奉承了许多。
毕竟皇帝若是挺不过去,没有意外的话太子便是他们以后需要侍奉的新君。
阳焱深知他们态度转变的原因,没有因为被奉承而变得飘飘然,适当地表达了对父皇重病的忧虑之后便与他们商议起政事。
原主早在十六岁那年就已经开始接触政事,虽然还从来没有尝试过独当一面,但国内的大小政策都熟知于心,阳焱自己又管理过拥有数万员工的大型企业,对这些上手很快。
众臣原本更多的心思都放在皇帝病重、太子可能很快就要即位上面,慢慢地却发现自己稍一走神就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一时间谁不敢再多想,集中了所有的心神在商议政事上,渐渐地竟忘记了那些杂事,全身心地沉浸了进去,最后到结束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竟的感觉。
没想到平日里被皇上的光辉遮掩住的竟是这般夺目的璀璨光芒,仅太子显露的这少许才能便可以看出,这绝对是明君之相啊!
所有的大臣看向他的眼神都慎重了几分,有些死忠于大临朝的臣子甚至激动得双眼泛出泪花,至于心里有着自己小算盘的,估计经过这一遭之后,做决定之前会记得多想一想。
阳焱将所有人的神色都尽收眼底,挥一挥手便叫大家都散了,随后率先离开。
再回到咸安宫时,他发现这里的气氛比他走之前还要凝重几分,心知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人上前禀报,皇帝醒了。
不过他虽然醒了过来,但因为那银针在脑部穴位留了太久,还是引发了严重的中风症状,如今他肢体麻木、嘴歪眼斜、口不能言,仅有眼珠子能转动表达情绪。
父皇,阳焱大步地走进寝宫,侧坐在龙床旁边,抚着皇帝的手安慰道,您放心,太医一定会治好您的。
正瑞帝在见到他之后眼珠子剧烈地转动了几下,嘴里发出了嗬~嗬~的声音,虽然叫人分辨不出他想说的话,但眼中那种猜疑却明晃晃地流露出来。
阳焱怔了一怔,倒是不怎么意外,之前他就曾想过,按理说皇帝出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不知情者大约很多都会猜测是他动的手。
他只是有点替原主不值,那个青年以失去大部分魂力、身体虚弱和倒霉几世的代价,换得他来扭转乾坤,所留下的愿望也是包括保护他的父皇的。
可是皇帝在得知自己遭到暗算的时候,第一个怀疑的却是他,若是原主还在,还不知道会怎样伤心难过呢!
不愿意原主在他敬重的父皇心目中成为一个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人,阳焱俯低身子,小声地将自己发现的东西讲述了一遍。
虽然他没有明言怀疑二皇弟,但提到禁卫军副统领曾经是废太子的护卫,害他的太医又与萧氏有瓜葛,皇帝自己就联系到了他身上。
证据在某些时候只是摆给外人看的,如今正瑞帝无需这些便相信了他的说辞,眼中的怒火都快要化为实质了。
中风的人不宜有太大的情绪波动,阳焱好一通安慰才让他平静了些,又叫太医为他查看,见病情没有恶化,才与他提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这幕后之人对父皇使了如此狠毒的手段,表面上却遮掩成重病,想来接下来应该还有后手,儿臣想请父皇一起做场戏,将之引出来一网打尽。
皇帝眼睛飞速眨动,也不知道是在表示赞同还是反对。
阳焱想了想,道:父皇如果同意的话,就请眨一次眼睛,如果不同意的话,就眨两次眼睛,父皇明白了吗?如果明白了就眨一下眼睛。
皇帝飞快地眨了一次眼睛,然后忍着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阳焱又道:儿臣打算对外谎称父皇的死讯,好将暗中的人全都引出来,父皇您同意吗?
皇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睫毛飞速地来回颤动,可以看出他的内心当中正在天人交战。
这倒是不难理解,他恐怕是在怕这个儿子会假戏真做,当真把他弄死了好自己登位。
可他也不想想,阳焱若是真的打算搞死他的话,之前又怎么会花费力气去救他?就连他脑中的银针,也是在阳焱的提醒下才被太医发现的好吧?
不过正瑞帝也没有犹豫太久,大约他也看明白了如今的处境,无论他同不同意,都拦不住自己的太子做任何事。
他的眼睛用力地眨了一下,之后久久地没等到再眨第二下,阳焱便明白他同意了,于是又好生安慰了他一通,并令太医尽全力医治,才慢慢地离开了房间。
屋外皇后正等在那里,她的眼睛红通通的,一看便知道才哭过不久,不过虽然她举止悲痛,但阳焱却很清楚她肯定没有表面上那么伤心。
果然,在背对着人之后,她伪装出来的伤痛瞬间便收了回去,而是流露出些许喜意。
太医说,你父皇治愈的机率很低,皇后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笑出声来,嘴角却不停地往上扬,虽然性命上无碍,但以后怕是都只能在床上渡过了,而且他连笔都将拿不起来,话也说不清楚。
也就是说正瑞帝这个皇帝是肯定做不成了,一个不能上朝、不能批改奏章,更不能与朝臣商议国事的皇帝,已经完全失去了他的作用,便是最死忠于他的人,也没法说服自己继续拥他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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