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白月光 第39节(2 / 2)
顾远萧捏着茶杯的指尖一颤,面上神情不变,垂眸将瓷杯放在一旁,然后缓缓将袖口往上挽起,声音低得吓人:“你嘴角还有茶沫。”
“哪里有?”顾双华忙寻帕子去擦,可哥哥却抓住她的手腕,身子往这边压,脸与她贴在一处,伸出舌尖在她嘴角轻舔了一下,哑声道:“现在好了。”
顾双华瞪着眼,瞬间像起了红疹一般,又痒又热,有些被她刻意遗忘,潜伏在心底深处使她恐惧的东西,正左突右撞,企图破闸而出。
顾远萧见她这副醉意迷离的模样,低头又在她唇瓣上不轻不重地咬了口,顾双华陡然惊醒,边伸手推他边抱怨道:“痛!”
顾远萧挑起眉,戳了下她的胸口道:“你也知道痛吗?”
顾双华捂着唇愤愤道:“我也是凡夫俗子、肉体凡胎,自然知道痛。”
顾远萧手指在她颈窝绕了绕,十分不舍手下的软嫩滑腻,然后捏紧手心道:“你知道人这一世,最疼的是什么事吗?”
顾双华一个闺阁小姐,这时神志也不太清醒,乍然被到这题,确实有点发懵,眨了眨眼随口道:“被刀砍,被剑刺,或是重病难愈?”
顾远萧黑眸定定地看着她,为她将一缕乱发在耳后别好,道:“十六岁那年,因为我的失误,足足一队兵士失去了性命,我被爹爹用沾了盐水的鞭子狠狠抽了十几下,每一下都是皮开肉绽,令我足足一个月不敢平躺睡觉。”
顾双华听得脖子一缩,手按在他胳膊上,问:“你一定很疼吧?”
顾远萧握住她的手,继续道:“五年前,在平度关,我在战场上,被人一枪戳中肋下,那枪尖是有倒刺的,军医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枪尖挖出来,我昏厥了几次,足足饮了三壶烈酒,才忍住没有叫出声。”
顾双华未想到他竟受过这么多伤,光想着他描述的画面就觉得心痛难忍,眼眸间瞬间涌上雾气,可顾远萧却倾身靠过来,将她的指尖攥在掌心摩挲,额头与她相抵,“皮肉之痛,痛不及心扉。可你若告诉我,你心里已经装了旁人,那痛便比方才那些要烈上百倍千倍,如蛊虫般日日噬心,结不成疤痕,永世难愈。”
顾双华怔怔看着咫尺间哥哥的脸,他说话时,口中热气便扑上她的鼻尖,凝成一滴滴湿雾,那些话她好像懂,又好像不懂,如藏在雾中的玫瑰,仿佛是芬芳馥郁,她却不敢走进,生怕枝蔓上会长着长刺,一伸手,便刺得鲜血流淌。
她低头按着额角,嗫嚅着道:“哥哥,我的头好疼,我想睡一下。”
顾远萧凝神看她,过了许久才长吐口气,扶着她的肩让她躺下,又帮她搭上薄被,道:“你就在这里歇息一会儿,等你清醒些,我再来找你,有些事要问你。”
顾双华用被子盖过头顶,鸵鸟般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过了会儿,脑中渐渐迷糊,羽睫颤颤搭下来,竟真的沉沉睡去。
顾远萧生怕她给闷坏了,将薄被拉下一些,正好露出她那张睡得十分娇憨的脸,手指滑过她脸上酡红,再看窗外一轮圆月已经升起,他不想让下人发觉两人同处一室太久,便关了窗扉,大步走出门去。
走到门外,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对守在院里的几个小厮道:“拿壶酒来,然后你们回去,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那几人听见侯爷的吩咐,便恭敬地退下,一名小厮给他端来了酒菜,笑着问:“侯爷可需要小的在这儿伺候。”
顾远萧摆了摆手,道:“今晚这里不需要人。”
见那小厮躬身离开,他为自己斟了杯酒,想起今日在皇宫里看的那场戏,唇角浮起个不带温度的笑容,冷酒入喉,咽下的全是苦涩。
他在院中坐了足足一个时辰,房里却始终没有动静,于是走到门前,正盘算着是否该进去喊她醒来,突然听见里面传出妹妹极轻的呻.吟声。
他担心妹妹醉酒不醒,只怕会被梦魇所缠,连忙推门走进去,可刚一抬眸,便怔在原地,空气凝固了一瞬,他才想起,自背后将门给关上。
顾双华这一觉睡得极不安分,眉心微蹙着,连脖颈都染着樱桃色。大约是嫌身上薄被太热,直接给压到腿下,上身的褙子大敞着,一格月色正好自半放的帘布下投进来,照着她微微起伏的酥.胸。
顾远萧站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中,身姿久久不动,内心却仿佛野火燎原,无可抑制地,生出十分龌龊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12点左右还有一更,握拳努力ing。
第60章
沉云似浓雾, 一寸寸地移动漫延, 终于将一轮皎月遮得密不透风。
屋内也愈发暗了下来, 细线般的光影,在顾远萧脚下移动着, 他就直直站在那里,整张脸都陷入黑暗中。
他明知自己现在的念头龌龊至极,却难以抑制地,如打碎的毒液般扩散,直到占据整颗心。
今晚这院子里不会再有下人进来,他只需找个丫鬟去那边通传一声,说三小姐今晚就在暖阁宿下,谁也不会怀疑, 不会知晓,今晚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慢慢踱步到榻边坐下,顾双华似乎察觉身边的动静, 轻哼着翻了个身, 然后又皱起眉, 嘴里不知在呓语些什么。
顾远萧微微弯腰, 帮她赶走在耳边飞绕的一只蚊虫,然后手指便落在那处,从耳根到下巴, 沿着莹滑如玉的肌肤,轻轻滑出一条细线。
他鼻息渐转粗沉,手僵在那处许久, 终是犹疑着再往下,滑过她颈下凹陷的软坑,嶙峋的锁骨,再往下,便是被襦裙包裹着的高耸,在他粗粝的掌纹摩挲之下,云锦襦裙显得无比脆弱,只需轻轻一扯,就能将其中珠玉曝与人前。
顾远萧突然忆起今日在殿上,公主毫不避讳地道:“他们郎情妾意,连荷包都亲手赠予了信王。”
信王敛起目中光华,话语里却是掩不住的自信:“直接将三小姐带到陛下面前,问一问她的心意就是。”
他深吸一口气,压在她衽边的手指加了力,轻轻拨开几寸,几乎能看见她小衣的轮廓。
只需狠下心来,趁今晚要了她,往后她便再也没法嫁给别人,她是属于他的,只能属于他。
只是短短一瞬,顾远萧已经出了满身的汗,理智与欲.望焦灼拉扯,他爱了她太长太久,步步为营地为她筹划恢复身份,照顾她的敏感和喜怒,竟忘了去想一想,如果她钟意的是旁人,自己那些深情与等待,岂不是全成了一个笑话。
他想得心头如遭重击,眼神渐渐染上阴鸷,大掌一拨将她腰间系带解开,然后俯身下去,正想狠心拉下她的小衣,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娇媚的声音:“难道你不想要她吗?”
曾经,那人将蛇一样的胳膊绕在他颈上,将和妹妹一模一样的脸孔,贴在他耳边道:“待到木已成舟,她想跑也跑不了,只能好好跟着你,岂不是一件美事。”
自己那时是如何回答的,他说:“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我自己。”
这时,天边浓云渐渐散开,银盘似的月亮重又挂回天际,柔柔地照亮木槿花的叶子,仿佛某种容不下丝毫亵渎的深情,如山泉般澄澈,如良夜般温柔。
顾双华后来是被热醒的,她在梦中觉得自己好像被埋进晒烫的沙子里,浑身又黏又湿,强迫自己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薄被紧紧包得像个粽子。
她看着丝毫不属于自己房间的布置,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便觉得额角隐隐作痛。
可和大热天被层层裹得密不透风相比,这疼实在不值一提,她热得闷哼几声,大汗淋漓地从被子里挣脱出来,刚扶额角站起,一低头,却发现腰上多了条金茶色镶玉的系带,将绉纱褙子牢牢固定在上身,衽领拉的高高,将脖颈都遮了一半,顾双华看的哑然失笑,觉得自己带上缥帽就能进尼姑庵。
她将腰间系带拉下,褙子襦裙全整理好,然后长吐出一口气,用手猛扇着风,她都快被绑的透不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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