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我血荐轩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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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霍星流声调一变,果真不再问辞行之事。

“嗯。遇见了,说了两句话。”

“赵允承行九。生母只是个美人,上头有八个哥哥,光是嫡出就有叁个。赵王与王后感情深厚,对几个嫡子尤其宠爱,虽还不曾立世子,左右都轮不到他这个九公子头上。可世事无常,自四年前赵叁公子坠马起,几个儿子先后遇难,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命丧黄泉,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原本还算兴旺的王室就这么凋零了。如今赵氏实在无人可寄,世子之位空悬,落也只能落在他赵九身上。你觉得这是他运气好呢?还是?”

“喔……我见他生得白净俊俏,没成竟是个如此人物。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梁鸢没感慨完,就被掐住了脸颊,下颌被两指捏得发疼,正迎上一双愠怒的眼:“白净?俊俏?我道你为什么不舍得辞行,原是见到了漂亮郎君,挪不动腿了。”

她试图掰了下,没掰动,只得连连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想多了。”

霍星流只冷笑一声,“晚些我送你入宫,送你去到燕天子面前,亲耳听着你说。若是不懂得辞行怎么说,这会子便一字一句教你。”

“……你。你!霍星流,你还讲不讲道理了!”梁鸢大力挣开了他的钳制,怒道,“我们光是赶路就赶了近一个月,这才呆了两日,什么都没捞着,便走了?你甘心吗?喔——你要什么有什么,你自不会不甘心。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走!”

霍星流甚至不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开解,他知道她这样倔强,归根结底是不肯信任自己。可他还能怎么做?好坏话说尽,陪她共担风雨,就差把心剖出来给给她看了。

良久,他才微微叹一声气,“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害你?”

梁鸢不说话。

他无奈,“我说过,你很聪明,可是你最大的毛病就是狂悖轻浮,贪心不足。我二人如此赴燕,能够全身而退已然不易。你要知足。”

“可是我和你不同。”她沉默良久,才慢慢开口,“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的人生就是一场又一场赌局,每一次孤注一掷,都不过是因为我不想坐以待毙。”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复国么?你想想清楚,燕国尚且自身难保,即便皇帝当真允了,也是空口白牙,有心无力。至于金银珠宝,你拿了又有什么用?他给你多少,我一样能给你。”

“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我。”

梁鸢犹豫再叁,向他和盘托出,“我要封地。准确的说,我要燕天子亲口赐我一块荆,也就是从前楚国的地。不需要如数归还,只要一座城,或者一个镇,甚至一条街,都可以。如你所说,只要燕天子默认秦人吞楚这一行径,你们便还奉他做表面君上。那既他还是皇帝,秦国又本就是天子封地,王位亦是从前燕天子亲授,除非秦人想就此翻脸,否则没有理由回绝。如此……”

话说到这里,霍星流便懂了,接过话道,“如此,虽我们大秦攻楚是不仁,可他若赐你封地,一来是承认默许王侯可以互相征伐吞并,二来是利用天子威仪慷他人之慨,如此不公不允,是以沦为天下笑柄。”

“是。”她没想到他会意的这么快,表情莫名变得柔软了,不过也仅仅是片刻,眼神就又变得坚定果毅,“燕礼有叁祭,一祭天,二祭地,叁祭社稷。前两祭分别在仲春、戍秋。最后一祭则在除夕之夜,天子携百臣同去朝云台行祭礼。朝云台是当年扶微长帝姬所建,不在宫中,而在赤堇山腹地,那里埋着她的魂骨,还有天子剑。旧燕原有专门的社稷台,但新燕建在那位长帝姬的脊骨之上,所以才改在了朝云台,并且会举办得空前盛大。我要,以血,荐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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