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卷新的时代 第七章 炮击之威（2 / 2）

在轰轰的巨响声中，所有迪尔克士兵的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他们原本被压下的对大炮的恐惧，随着刚刚两轮炮击再次被唤起，而且愈发的强了。

一蓬葡萄弹呼啸而至，霎时就听一片噗唰唰之声，飞射的弹丸顷刻击倒十多个人，尸横遍地，鲜血四溅。

那名指挥官也被击中，一颗铁弹连手带肩削去他半个肩膀，右胸也凹下一块，白森森的胸骨露在外面，一片血肉模糊。

那名军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滚倒在血泊中，肺部受伤让他不住咳嗽，血从口鼻间喷了出来。这样的伤让人无法立刻死去，却又救不活，极其痛苦，军官在地上翻滚哀嚎，身体痉挛就像一条即将死去的鱼一样。

他的下场，彻底点燃了士兵们压抑已久的恐惧。

“这跟之前说的根本不一样，敌人有恶魔的武器。”之前和同伴议论的那个士兵一脸惊恐的喃喃道：“我们根本不可能赢的。”

“我不想死啊！”

当啷一声，他手里的武器掉在地上。那士兵一边摇着头，一边往后退，最后猛的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他的恐慌传染了四周的士兵，很快一个…两个…三个…不断有士兵抛下武器，加入逃跑的行列。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转身逃跑，这支队伍彻底失去了控制。

而同样的情景也发生在战场各处，随着一支支部队不断受到打击，巨大的杀伤终于让迪尔克军再也难以维持纪律。

原本士兵们对大炮的恐惧就没有完全消除，毕竟这种武器出现在战场上还不到一个月，其浩大的声势会让人本能的对其产生畏惧。

之前雷纳德让各支部队轮番上战场，再加上军令的约束，才将这种畏惧给暂时压下。但物极必反，当士兵们看到大炮真正的威力时，这种恐惧就再次爆发出来，而且变本加厉。

虽然到目前为止，死于炮火的人在数万人的大军里，只占很少一部分，但其造成的恐慌，却绝不仅仅只用人数能衡量，这是一种会被迅速放大的可怕情绪。

因此在极度的恐慌之下，士兵不再听从军官的约束。谁都不想傻站在那里等着挨炸，有一个逃跑，就一定有跟从者，然后逃跑的恐慌就迅速蔓延开去。

于是，迪尔克军的阵线逐渐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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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

战场上的异动，也传到了迪尔克军的本阵里。

雷纳德一下从座椅上站起，快步走到用于指挥的高台边。从他的角度望去，只见原本整齐的迪尔克军，就像潮水一样产生了一阵阵波动，已经能够看到有人往回逃，军势大乱。

由于大炮只攻击参与进攻的敌军，加上战场上信息传输不畅，一开始并没有引起雷纳德的注意。

直到有人回报，这次敌军的炮火和以往有些不一样，雷纳德才有所察觉，但也仅此而已。他和手下的将领都因为之前雷蒙的“迷惑”，而对大炮产生了轻视之心，觉得就算不一样，也无关大局。

毕竟雷纳德再怎么聪明绝顶，也跳脱不了身处这个时代的局限，他终究没办法彻底看透大炮这种新式武器。

这就导致了迪尔克军的指挥产生了很大的延迟，雷纳德没有及时根据形势发布应对的命令，迪尔克军依照原来老旧的战术，白白挨了很多次轰炸，最后终于酿成无可挽回的灾难。

一开始只是个别士兵的恐慌，然后从他们传给身旁的同伴，这些士兵再影响整个小队，再从小队蔓延到中队，大队，最后由点及面，直至整支大军。

数万人的部队一旦混乱起来，其蔓延的程度远比想象中要快，毕竟训练再精良的士兵，其个人也是盲目的，只能随着大局而动。因此当整支部队都恐慌起来后，局势就再也难以挽回了。

这就是目前雷纳德眼中所看到的情景。

他看到自己的大军从原本占尽优势的局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一片混乱，整个战线都在出现溃逃。

“前面的人在干什么？”他怒声问道。

一众将领也都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是久经沙场之辈，当然明白现在的局面意味着什么。

“陛下，我这就带人上去。”一名将领自告奋勇的道：“一定把局势稳定下来。”

雷纳德还没说话，就见一名传令兵飞奔而来。他全身都是血迹，衣衫凌乱，面色惊恐，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冲到雷纳德面前，他猛的跪下：“陛下，前面的局势已经收拾不住了！”

“你说什么！？”雷纳德一把抓起他的衣领：“究竟怎么回事？”

“是大炮。”传令兵一脸惊恐的道：“敌人的炮火实在太厉害了，士兵们因为害怕，都开始逃跑了。”

“不可能！”一个将领不能置信的道：“前阵子经过那么多天的适应，你们早就该不怕炮击了才对。”

“可这次不一样啊。”传令兵哭叫道：“敌人的大炮跟以往完全不一样，实在是太可怕了，没有人能经受得住。”

“沙格纳人呢，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局面变成现在这样？”雷纳德怒问道。

沙格纳就是前方数万大军的总指挥，是深受雷纳德信任的一名将军。

“沙格纳将军，就在不久前，被敌人的炮火炸死了。”那名传令兵道：“将军被一种奇怪的炮弹拦腰打断，我就是受他临死前的命令，来报告您的。”

雷纳德一把扔开传令兵，看着前方乱哄哄的局势，不住的喃喃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是首次，骄狂的他露出这样失措的表情。

“陛下，必须立刻想办法，否则一旦全军崩溃，就再也无法挽回了。”一名将领急忙叫道。

其他人也道：“是啊。陛下，本阵还有8000名士兵，请您赶快下令让他们出动，阻止前面的溃逃。”

雷纳德咬了咬牙，果断的道：“好。你们赶紧各自带领部队，凡是有逃回来的，格杀勿论，无论如何也要把局面给我稳住。”

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雷纳德知道必须把局面挽回，否则就不是能否赢得战争的问题，而是大军能否保全了。

众将领齐声应是，随后匆匆离开去率领部队，准备阻止前方的溃兵。

等众人都离开后，雷纳德看了看远方的巨人之印要塞。犹豫了一下，他对身旁的卫兵道：“立刻竖起我的王旗。”

卫兵们得令，很快将代表国王的王旗高高竖起。四周的士兵见了，无不士气大振，对前方的溃兵而言，也会产生稳定军心的作用。

“陛下，这样等于告诉敌人您的位置，实在太危险了。”有卫兵担忧道。

雷纳德哼了一声：“放心吧，敌人的大炮还打不到这里。”

“我要让士兵们知道，他们的国王就在这里，与他们同在！”

为了稳定前方的溃逃，雷纳德已不惜用上一切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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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再将目光转回前线。

当迪尔克军出现波动时，身在要塞上的雷蒙立刻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情况，这也是他一直在等待的。

很快，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传给了指挥作战的布莱斯。身处最前线的他，也注意到了敌军的异状，炮火的攻击终于有效果了。

布莱斯这时才明白，雷蒙坚持让大军离开要塞作战的原因。如果留在要塞内防守，己方的动作绝不会这么快。

于是，他立刻下达了反击的命令。

靠着防御阵型，联军并没有太大损失，保持了大部分的兵力。这时随着敌军的波动，集结在一起的联军立刻展开了强烈的反攻。

一开始，和联军战线相接的那一部分敌军，由于保持交战的原因，还抵抗了一阵子。但随着后面的部队持续溃逃，一线的敌军终于坚持不住，也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敌人战线的崩溃给了联军最好的机会，布莱斯和赫尔密立刻率军追击，芭丝特，哈洛特，洛娜，希尔尼斯，艾希塔，菲迪等人也都率军加入追击行列。

在联军的追击下，本就一片大乱的迪尔克军彻底无法收拾，战场的天平终于倒向了雷蒙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