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节(1 / 2)
“哥哥,我没事的,如果她觉得折磨我能够抵消刚才救我们的恩情,我无所谓……但关于那个人的消息,我是死亦不会说的。”
冷萩其实真是不怕死,像她这种身体能活一日便是偷来的,更何况,她潜意识地觉得如果他们将少族长的消息告诉了眼前这个黑衣少女,那么少族长跟她将来或许……或许会发生一些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穆英,想想刚才那一个八尺壮汉受到的痛苦……你妹妹,承认不住的。”虞子婴对穆英道。
她并不是一定要折磨冷萩,她知道,穆英最后绝对是会屈服的,以他这爱妹如命的性子,所以她才会一开始选择下手的对象是冷萩。
果然,穆英在虞子婴的言语刺激下,回想到之前的事情,整个表情都扭曲了一下,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已妹妹遭遇那种痛苦呢。
——他做不到!
“你能跟我保证,我若告诉你他的消息,你绝对不会做出对他有害的事情吗?”
“哥哥……”冷萩伸手紧紧攥住穆英的衣服,咬紧下唇。
看到穆英如此轻易地便松口了,巴娜跟猀华暗中对视一眼,一脸的自愧不如,刚才他们问话那是各种试探婉转、各种求信取证,各种艰难绞尽脑汁,但事情到了仙女(公主殿下)这儿,瞧,果然还是简直粗暴才是硬道理。
虞子婴压了压帽檐,道:“我保证。”
穆英得到她的保证后,长松了一口气,他相信,这个黑衣少女既然给出承诺了便绝对不会是骗人,这一点他倒是看得出来。
“好吧,我照实相告,其实他是被靶靼的人给施计抓走了,至今大该有半个月了吧,他被关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但是……冷氏族长可能会知道。”
穆英这个人直觉性很准,他听得出来眼前这个黑衣少女平时说话不带半分感情,但谈起少族长时语气却不自觉带有一丝紧张,这不可能是对一个陌生人的态度,所以他分晰,她应该跟少族长认识,并非是仇家。
而且,他看得出来,自从上一次少族长从外面回来宛丘之后,他整个人都有了变化,以前他的性格极其懦弱而胆小,虽然他是少族长,但族里的人不是畏惧着他,便是鄙夷厌恶着他,所以他身边没朋友,总是一个人孤单地躲在暗处,阴郁地沉默着。
但这一次回来,他整个人却好像在外面被光明洗刷了一遍,身上的阴沉与黑暗少了许多,他会勇敢地而腼腆地对人笑了,他嘴里总会叨念着一个人的名字,每次他提到她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晨曦的太阳,柔和温暖,带着微微羞涩红意。
所以他猜测,少族长在外面肯定遇到了什么人或什么事,而正是这个人和这件事情改变了他。
其实,他也知道妹妹为什么这么抵触将这个消息告诉眼前这个黑衣少女,但他知道妹妹心底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他觉得,如果他们没有本事前去殷圣的地盘救少族长,至少可以让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黑衣少女去试一试……
毕竟,族里的人都与少族长离心,即使冷族长想救,也根本没有多少人愿意去替少族长冒这个风险……
被抓了?虞子婴敏感地捕捉这个词,暗忖:殷圣的人做事一向手狠手辣,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抓到人的时候将他就在格杀,这就表示他们抓走他另有所图,换而言之,在他们目的未达成之前,他或许暂时还是安全的。
虞子婴想通其中的问题后,便道:“冷族怎么走?”
该不该告诉她冷氏一族的位置呢?穆英有些迟疑。
“说!”
一股浓郁的黑色气息扭曲成庞大气势朝四面八方鞭笞而去,在场所有人只觉四肢百髓像血液冰冻逆流,又寒又痛,皆禁不住脸色一白,气息岔乱。
连惰都难得脸色变幻地扫向虞子婴。
第一次看到她情绪波动如此之强烈,竟是为了一个男人……
惰的心底莫名蕴了一团暗火。
------题外话------
惰的心底莫名蕴了一团暗火。
那团暗火名曰嫉妒。
☆、第一百零三章 感情是需要交流与沟通
穆英似无形中受了重击,身形踉跄地倒退了一步,啪哒、啪哒——他身上刚涸合的伤口再次被挣裂开来,血似雨滴一样哗啦啦地顺着脚跟流了一地。
“哥哥!”
冷萩眸光一颤,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他一声。
穆英此时的唇色如同白纸一样,由于失血过多,他心脏开始失频,跳动得过快,视线也渐渐开始模糊,他费力地抬眼看向虞子婴的方向,心底不禁对这个黑衣少女感到一股寒意。
“我们可以带你去冷氏一族……但前提条件是,你们要保证绝对不能伤害那里任何的一草一木。”穆英干涩开裂的嘴唇木讷地一张一合,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浑重的脑袋稍微清晰一些。
他可以死,但妹妹不行!他必须要安全地将她送回族里,他现在身受重伤,若胡匪或殷圣的杀手再来一次,他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了,虽然他无法确信这群人是“善”,但他相信至少在到达冷氏部落前,他们兄妹会性命无碍,既然如此,他便赌上一把。
“猀华,带上他们,走。”
虞子婴一个矫健利落举动,便翻上了匪贼首领的那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之上。
刚才被小黑惊吓乱跑逃蹿的马,早被小黑驯得服服帖帖地乖乖回来,异域骑兵们人手一匹,不够的两人共乘,然后预留下两匹出来。
惰情绪不佳,神色一直冷漠慵懒,他侧过脸看着树欲静而风不止的白桦林,在那一片幽深黑静的深处,似有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吸引着他的视线,直到他面前伸过来一只掌纹清晰,白嫩小巧的手搁在他胸前不远位置时,他才似矜贵施舍般移过视线。
“上来。”
虞子婴骑在马上,足比惰高了半个身子,她伸出手想把他一把时,身子不由得微微俯下,黑眸平波无斓,但表情认真而专注。
这个举动或许对惰而言根本多此一举,他并不是什么文弱书生或身体孱弱的贵族子弟,根本不需要别人搀持一把,甚至异域的人,特地预留了两匹马,他完全可以自行独乘。
但或许是一路上养成的习惯,惰总爱跟她腻在一起,所以在她上马后,便没有想过让他独骑一匹,很自然而然地朝他伸手。
但惰此时心情早已跌入谷底,一双幽深平淡的眼睛看向她:“让我跟你一块儿去救别的男人,这种事也只有你真做得出来啊……”
他这个人说白了就是一朵黑心的白莲花,外表甭管看着有多么无辜地纯净无暇,白得纤尘不染,也不能忽略他内里全是塞满了一颗一颗的黑心莲子。
“我去冷族部落不仅是为了救人……你知道我手上有娌奴,所以殷圣在宛丘的位置我随时可以轻易知道,这一趟另有意图。”虞子婴仍旧保持着伸手的动作。
其实虞子婴情商再低也知道,惰这人占有欲强,这事从他千方百计阻挠她回城跟师傅道别便知道,而这一次,即使她申明她只是将贪食当成一个同族同胞来搭救,估计也难以取信于他,思前想后,唯有淡化救人这件事情,方能让他别再阴阳怪气地跟她暗中施绊子,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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