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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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逼她,休怪她鱼死网破,一家子人都活不成,反正她也已是孑然一身了!

靳公的脸色十分难看,似乎是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别以为当年郑氏逃亡江南途中你痛下杀手之事,还有南衣会试期间你使人投毒之事本公不知!我因你为大雍谢国公府所出,你一人之身亦是系着你国公府之颜面!就你残害靳家宗嗣一项,我就可以将你逐出靳公府!……”

谢珍面色顿改,靳公凝着她,又道:“本公一次一次对你宽容,本公长子更是念着你……”

那深褐色的信封就这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信封上的字迹无疑让谢珍一震,本是通红的眼温柔下来,她蹲下身子,将那封信拾起……

在确定那字迹之后,她竟是有些急不可耐地将那封信打开……

泛黄的纸张,落笔风流却柔弱无骨的字迹……

她逐字看完间,已是潸然泪落……

女子从落泪逐渐演变成压抑不住的嘶声哀嚎,突然那女子从地上站起,喑哑着大吼一声:“靳云湛——”后冲出门去……

泪水模糊了双目……她修长的手紧紧低握住那张信纸,步履踉跄着往自己的别院而去。

她是他的妻,他明媒正娶的妻,他一生只认定了她一个妻子……

他便是死了,依旧让她死心塌地么?

滚烫的泪水滑落。

可是郑裕安生养了他唯一的子嗣,他不得弃,不得弃——

他不得弃,便要让她来承受所有的痛苦吗?

不要,她不要,便是玉石俱焚,她也无法容忍!

当夜里谢珍一回去便是高烧不止,请了大夫来开了药,熬上了,琼娘端着药去的时候,却瞧见谢珍睡的并不安稳。

琼娘唤了几次,谢珍未醒,却是嘀嘀咕咕地梦呓着。

末了,琼娘在一旁打盹的时候,谢珍突然一声尖叫从床上坐起,嘴里依旧唤着那句:“云湛——”

她双目睁得老大,一瞬间苍老憔悴了不少。

末了,她又是一阵疯狂的哭诉,修长的手拍打着锦被……近似癫狂地模样将琼娘吓得不轻。

琼娘从座椅上起身,正考虑着要不要去通报靳公的时候,谢珍突然止住了哭泣,深凝着琼娘道:“玉琼,去唤钟翁。”

玉琼骇了一跳,点头。

谢珍,松了口。

钟翁当时讶了一下,这时候玉琼一听倒是落了泪,主子忍了这二十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钟翁不知是该为哪一方欣喜,哪一方难过,到底是个老手,几十年的摸爬打滚,他神色不改的从香桂园出去,往松景楼回话去了。

谢珍未哭了,玉琼倒是止不住地哭了起来,知道是怎么回事后,园子里头的丫鬟婆子们都哭了起来。

闻到了动静,二爷那头的人听到了来打听,只听得说:“郑姨娘要回来了。”

姨娘?回话的人讶了一下,回去复命去了。

——

也是日夜里,寡月便命卫簿和萧肃带着他的手书去江南接靳郑氏来长安,他不担心靳公府那头不答应,大不了先将郑氏安置在紫藤园内。

卫簿也带着他的口信去的,玉石坊和毓秀坊都要搬到长安来,小农庄转手卖掉。那些长工签了身契的,留下不愿意来的,带上愿意来的,然后将玉石坊和毓秀坊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多雇上几辆马车。长安这头寡月已经找到了店面,正比邻着隐月阁。

等卫簿和萧肃快马到江南的时候已是五日之后了。

靳郑氏的宅院中,郑氏将将收到信的时候,拆来一看,脸色是时时变化,弄得卫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退居妾室之位,方能入靳公府?

靳公和谢珍真是太小瞧她了!

妾室?他们以为她会在乎,这世界拼得便是谁比谁多活一日!

她即便是妾室身份回去,若那谢珍在她前头死,她还能管着她的坟吗?那时候谁又会是主!

郑裕安勾唇冷笑,再抬首的时候,朝着卫簿道:“那便去收拾吧。”

卫簿卫箕相视一望,讶得不轻,郑夫人这便答应了?

郑裕安在江南呆了将近十六年了,她是什么都想清楚了!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回长安,不光是要成为靳公府的人,不要再顶着一个弃妇的头衔,更要再回郑国公府获得娘家势力的支持,而她所有的本钱只有一个,便是:靳南衣。

想不到当年不弃此子,果真奇货可居,如今也希望他能掀起大雍之风雨,主官场之沉浮!也不枉她当年对他的不离不弃。

“毓秀坊那头芝娘你同卫簿快些去催促,玉石坊那头卫箕你以前就安排好了,我这里便也不管了,尤如黛你去将阖府上下的家丁全部交来。”郑裕安吩咐道。

“是。”尤如黛难掩此刻的欣喜,终于要离开江南回北地了,若是说起不舍她到底是舍不得她的姐姐的……她姐已出阁,万不可跟着回长安了的……

全府的家丁被带来,当年跟着从汾阳来的二十来人,如今也只剩下这不足十来个一同回去,有些中途进府的,按照规矩是准他们自行决定的,愿意跟着的继续跟着,不愿意跟着的,分十两银子,二十斗米,自行留在江南,分了十两银子可以自己在江南安置天地,立户足以,这也是一个好出路,不用为仆从了,倒是脱了奴籍,于是那些新来的大部分都去找尤如黛领了银子,找许婆子领了米粮。最后年轻小厮中只剩下邬家两兄弟跟着北上了。

他们都是奴籍,得了钱去买地,若不会种田收成不好还不得饿死?他们倒是不想种田,想去长安见下世面,拼搏一把再说!

如此,次日夜里上路的时候,卫簿新买的七辆马车全部塞满。

卫箕依照主子来信中所说去九酒坊和小药庄瞧了一下,然后去华胥楼将玉石坊和毓秀坊的地契给了袁捷,袁捷给了卫箕银票,不过是要袁捷帮着卖出去,袁捷却将银两先付了,卫箕走时又打听了一下楼主的事情,袁捷只是摇头。

卫箕就纳闷了,华胥楼主怎地一晃就一年半不见人影的?说道这里,他都颇是想念华胥楼主了。以往常陪公子来找他,公子没了,就常常陪主子前来,如今这突然之间没了个音讯的,也怪是让他想念的……

这日深夜,卫箕卫簿的车队跟着慕舫的商旅北上,慕舫有一批茶叶要运到洛阳,便可护着他们去洛阳。然,慕舫的商队只能到洛阳却不得进长安,就同北地王舫的商队只能至淮南却不得入扬州,这是大雍商界的规矩,南边和北边每隔十年都有一次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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