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水仙见自己抓到了寡月的手心下一喜,反正那个在她的水仙阁一连留宿半月的陆公子已经来了,今天还说什么要陪她去白马寺祈福,她就不信,阴寡月欺负了她,陆安不会帮她做主。
水仙已打定主意,扯过那病秧子的手就要往他怀里钻,哪里晓得顾九竟然箭步流星的上前挡在了二人中间,结果水仙一抱就抱到了顾九。
李家婶子刚巧去绣阁卖完绣品过来,瞧到这一幕,李婶没说过什么厉害话,却是红着脸上前去说道:“你,你这女人怎么能当街勾引别人的丈夫?”
周围围观的人看得真切,分明是这女人先扑上去的,被人家小娘子挡着了,纷纷指责水仙的不耻行径。
水仙臊红着脸,妓、女是妓、女,好歹她也是个花魁,岂受过这种侮辱,身后着一身上好的流云锦的陆安已走向顾九的久久馄饨铺子。
他皱眉道:“怎么了?”
“她,他们欺负我!”水仙指着顾九和阴寡月道。
陆安眼眸一扫他夫妇二人,这才看清这素白衣袍的少年是谁,是他啊!
阴寡月静静的望着朝他走来的男子,不难看出他身上穿着的正是出自江南顾家所产的流云锦。只是至一年前顾家全族入狱,这流云锦已不在市面上流通了,流云锦的织法还在,只是被皇家给垄断了,若是没有猜错,这人身上的要么是有些年月的锦匹,要么就是托宫里的人得的。若是后者,这人又会是谁的人?
“这位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陆安这么一开口,顾九和阴寡月同时一怔。
顾九美目一眯打量着陆安,看他和寡月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初见。
——
片刻的功夫只见二人从一旁走出来。陆安没有多逗留,直接朝停靠在马路旁的一亮马车走去,看也未看水仙一眼。
“陆公子……”水仙一惊意识道人就要丢下她走了,忙拢了深蓝色的臂纱要上去追。
“水仙姑娘这个是我家公子给你的,从此你与我家公子再无瓜葛。”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递与女人几张银票,不过是公子科举参考前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罢了。还真以为公子会给她赎身娶她做小?公子可是皇上钦定的今科状元,待明日一放榜就将昭告天下!
水仙如蒙大难似的脸色一瞬惨白,她是桃阁花魁,熬到这个年纪本指望找到一个江南富庶之家指望他能赎她,就算是给他做小她也愿意,可是现在全没了都没了……
“都是你!”她嘶吼一声,愤恨间已朝顾九的脸扑去,却被素衫少年的手给钳制住。
他望着她,眼里满是厌恶,一次再一次的忍让已超出了他的限度,他本不愿与人为敌,可是他绝不允许有人要对九儿不利!
他从来没有骂过女人,却开口说了这一句:“离了这张脸,你什么都不是!”
寡月甩开女人的手,他看也没看那女人狼狈的模样,伸手去搂顾九,却发现顾九僵硬地站在那处,双眸无了焦距,似乎是陷入了惊惧之中。
“离了这张脸,你什么都不是——”
记忆里,有人也曾对她说过这句话,只是时日渐久,她早已想不起来是何人,何时,何地,或许只是这具身体本能的想要去忘记一些东西。
“九儿……”
阴寡月唤了一声,伸手去抚她的脸,脑海里回忆着方才陆安说的话:
“阴寡月,你若是想要钱爷我多的是!你若想给爷我生事,爷自有办法弄死你还有你家小娘子!”
寡月一震,浅淡道:“我认识你么?”
陆安怔了片刻,深凝了他一眼,道:“算你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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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等来一纸和离
次日礼部的函使城中四大集市张了榜后就直给每家去报信了。
西郊学府不远处的柳宅,一条小巷子里锣鼓阵阵,不知哪家的孩子在函使后跟了一条。
唱着时兴的儿歌:“爆竹鸣,金锣停,状元郎,花满堂,红缨头,披霞游……”
“来啦来啦。”柳家老夫人握着自己丈夫的手臂,欣喜道。
柳汀颇不好意思的唤了一声:“娘……”
金锣重敲一声后停下,函使高呼道:“长安西郊学府柳汀,今科第十四名!”
“我们家汀儿第十四名呃,老爷子!”柳夫人一声欢呼喜极而泣,忙给函使赏银。
柳汀心中也是欢喜,似乎是想到什么,忙叫住那函使问道:“函使大哥,请问与我同学府的阴寡月名次是多少?”
那函使想了想翻开手中的册子,瞄了瞄,道:“我说呢,我记着的,就排你后面不远,第十七!”
十七……柳汀心一惊,以寡月之才如何退居区区十七?他心中一痛,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又不敢往下去想。
——
平安村,就在方才函使刚刚来过。宁静的平安村难得的热闹了回,林婶把她家的大公鸡都给函使送去了,村子里的人都红了眼,读了十几年书的阴家相公还真是读出来了,第十七名,就是进士了,可入翰林院,最差也能混个检讨一职吧。
顾九她就不懂了,科举成绩没下来时,那人默不吭声,现今成绩下来了,却像痴傻似的坐在那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十七名……阴寡月脑海里盘旋着这个名次,如此怪异,强烈的不安感袭来,压得他喘息不得。
他伸手摸了摸药瓶吃了数粒药,才缓解下来。
虽然得知他成了进士,马上就面临着朝廷来聘用做官,如此一来,他算是脱了寒门,入了官家。可是顾九并没有打包走人,因她记得,记得他那日那句:
“不要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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