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1 / 2)
随后她决定再次好好把话给少年说清楚:“小贺,你不要对正南抱有那么强的敌意,我和他就是朋友关系,你不要瞎猜吃飞醋。”
“我吃醋不是因为觉得你和蒋正南有什么。”贺辰奕的声音压抑又低沉,“他年龄比我大,是医科研究生,能帮你治病帮你看伤,比我有用得多。说到底,我大概是在气自己太没用吧,不能亲自给你换药包扎,每次看你进他那个小隔间,我就觉得气。”
柯清怡叹了一口气:“小贺,我说了很多遍,希望你不要再抱有这样的心思来看我,你年轻还那么小,你对我其实只是……”
贺辰奕打断道:“黎瞳,为什么你总要用我的年龄来否定我对你的真心?感情是我自己的,难道我还会不清楚吗?难道我的喜欢给你造成了什么困扰吗?”
柯清怡为了斩草除根而毫不留情:“是的,我因此觉得很有负担。”
贺辰奕凝视着他道:“那你就忘记之前我说的话吧,之后我会在心里悄悄喜欢你的,这样子你也不知道我究竟还喜不喜欢你,就不会有负担了吧。”
“你……唉……”柯清怡说不过他,摇了摇头后,只好埋头继续吃面。
半晌后,贺辰奕忽然说道:“黎瞳,我会一直陪你到最后的。”
柯清怡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道:“随你便吧。”
多年后再回想此情此景,才发现当真是一语成谶。
逃亡两个月,张默行等人终于看到了大片的活人。
他们一路南下,路过广元和绵阳,最后在德阳进入受西南军方保护的区域,在做了基本的丧尸感染检查后,获得了通行许可。
再次看到住着活人的居民楼,队伍里的十二个人只觉得恍如隔世。
队伍里几乎都是北方来的大学生,并且有十二个人在逃亡中毫发无损地活了下来,堪称奇。这引起了保护区高层的注意。在被安排住进应急房后,队伍里的人就获得了军区负责人的接见。
柯清怡身份特殊,为了不暴露自己,于是也说自己是北京的大学生,和张默行林悦心同校,名字叫柯桐璃。张默行为了保护她,和队伍里的其他人通气,让大家也帮忙隐瞒。
出人意料的是,谢鸣宇竟然没有反对,而是点头答应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显然是眼看要进安全区域,开始心猿意马。
回归正常的人群,谢鸣宇晦暗的日子可算是到了终结的时候。
他父亲谢赫博士,年纪轻轻就能拿下首都大项目研究所所长的位置,想来就很不简单。他们谢家,几代下来都是国家栋梁,有高官有科学家,最没出息的大概就属他谢鸣宇了,吃喝玩乐,游手好闲,不过这并不影响谢家在政坛的名气。
所以在军区负责人接见张默行等人时,谁都没想到,最出风头的竟然是队伍里最不起眼的拖油瓶谢鸣宇。
军区的长官姓甘,是重庆人,年轻时受过谢鸣宇的爷爷的提拔,也见过谢鸣宇的照片,当即便认了出来,确认身份后一副把谢鸣宇视作亲侄子的样子,光顾着和他说话,冷落了其他十一个人,更没闲工夫注意到柯清怡的异常。
就这样,十多个人聚在一桌吃了两个月来最丰盛的一顿午饭,之后那位长官提出,要把谢鸣宇带到成都和他一起住,毕竟是有恩于自己的长辈的孙子,怎么能让他流落在外面吃苦。
对于这样的差别对待,当然有很多人不服气,但也并没有太在乎。
柯清怡更是开心,少一个烦人的家伙在眼前晃,自是一桩美事。
“黎瞳,”临走前,谢鸣宇在出应急房的时候迎面遇见柯清怡,开口问道,“我要去成都了,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只见他春风得意,扬眉吐气,不见半分逃亡路上的窝囊样,一返当初在北京时飞扬跋扈的少爷德性。
柯清怡笑了笑:“一路走好,后会无期。”
谢鸣宇嘴角上扬,也露出笑容来,他深深地看了柯清怡一眼,道:“你觉得我们会是后会无期?”
“但愿吧。”柯清怡耸了耸肩,“多看一眼都是恶心。”
谢鸣宇微眯起眼睛,盯了她几秒,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两天后,一帮扛着长枪的军人冲进了柯清怡所住的房间。
适时贺辰奕蒋正南张默行都在房间里,几个人正凑在一起打扑克,见到一群迷彩绿涌进房间里,登时全都愣住了。
迷彩兵在房间里围成圈,把柯清怡等人包围住。
然后只见谢鸣宇缓缓地从迷彩绿之间走出来,指着柯清怡,朗声道:“就是她!黎瞳!我国重要的试验品!上头有令,把她抓到临时研究所里!”
☆、第93章 悲剧女配萌萌哒(十二)
柯清怡被强制带到了成都。
与其说是“带”,不如说是“押”,前前后后二十个迷彩兵拿着武器防着她,用新世纪里最先进的电子智能步枪抵住她的后背逼她前行,而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她根本没有机会拿起刺刀反抗,所以被抓住时虽是赤手空拳挣扎了几下,但很快被一针突如其来的药剂给制服了,头晕眼花的瞬间双手被拷在身后,不得不束手就擒。
在柯清怡像押犯人一样被押出房间的时候,屋里的其他三人纷纷冲上来想要把她拉住,可是无奈被谢鸣宇和守在他两旁的警卫给拦下了。
只听谢鸣宇的语气中透着得意与嚣张:“带头窝藏国际项目中潜逃的重要试验品,差点让国家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这可是不小的罪状。你们别急,把黎瞳这事儿办妥后,你们这些人的处分也迟不了了!”
是他们大意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是防谢鸣宇这种小人。
柯清怡被押上了军卡车。从德阳到成都这一两小时的路上,她试图逃跑了三次,结果却是挨了三针不知道装了什么的药剂,注射后浑身都没了力气,却又不是麻醉药的感觉,就好像是专门为她的体质所准备的特殊药物。
当她被带进研究所,而后被关进狭窄的透明容器时,她的身体都在颤抖,就像是一种本能,是一种潜意识。
这是黎瞳的恐惧。
在研究所封闭的五年生活看似平静单调,却是黎瞳心中最大的阴影和创伤。
是浸到骨子里的抗拒,是永远不愿触碰的压抑。
当你做过天空的飞鸟,就会害怕鸟笼和脚镣。
她的四肢被固定在容器中,脸上戴上氧气罩,容器的门关上,冰冷的液体一点点通过管道注入容器中,漫过她的脚,涨过她的腰,最后淹没至头顶,使她睁不开眼睛。
容器顶端打下幽蓝色的微光,就像台下研究员们漠然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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