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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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不由得想起了天魔谷的那个夜晚!低回而悲怆的唱吟声,犹在耳畔;耀眼的篝火,夜空中的七星伴月,交相辉映。烈酒洗去血腥,雾霭浣去尘埃,一切回归安谧,有童谣响起……

于这一刻的恍惚之中,林一好似看到了很远的地方!那是不是此行的尽头……

“你……?”忽见林一目光远眺,神色淡远,周身隐隐散发着宁和而莫测的气势,天震子微愕!这小子想什么呢?他心头惦记这后土仙境之行,不由问道:“你修为没大长进,雷法可有荒废?”

林一“哦”了声,回过神来。少顷,他咧嘴一笑,说道:“未曾!”

“哈哈!如此便好!来一记雷法瞧瞧,让老夫与你指点一二……”天震子起身大笑,不知觉间摆出高手的架势,手指前方示意道:“此处正是施展神通的好所在……”

林一慢慢起身,左右看了下,摇头说道:“此处距鳌山与天昊镇皆不远,惹出动静来未免……”

“无妨!”天震子不以为意地手臂一挥,说道:“不过是演练雷法而已,有何大不了的!凭借你的手段,还真的以为能吓着神州门的高人不成?”

见林一还在迟疑,天震子恶笑一声,竟是凌空而起数十丈,反手一击雷光便砸了下来,吼道:“且看老夫的雷法……”

林一错愕!不过是眨眼间的工夫,一道水桶粗细的青色闪电便到了头顶。不及多想,他袖袍猛地急卷,一道雷光怒袭而去——

“喀喇——”一声炸响,地动山摇!那道青色的闪电轰然而碎,而逆袭的雷火去势凶猛,径自劈向了半空中的那个始作俑者。

天震子神色微变,不敢怠慢,忙双手疾挥,再次祭出一团雷云猛地掷出。可那雷火势不可挡,兀自不依不饶袭来。忽而发觉来袭的雷火有异,他心头突地一跳,竟是转身便躲。

“喀喇喇——”震耳玉聋的雷鸣声,于四下回响,好一会儿才徐徐散去。而天震子冒出了身影,气急败坏地冲着那山峰上神态悠闲的林一喝道:“这还是我传你的雷法吗?”

林一耸肩摊手,说道:“我只懂得《五行天雷诀》……”

天震子缓缓落至山峰之上,尚带着一脸的狐疑。他已没了高人的作派,而是上下打量着林一,好奇问道:“你是如何修炼的雷法?”

“如你一般无二……”林一说了句实话。于天雷之下行采灵之法,还真是来自天震子。

天震子回想方才那雷火之威,犹自难以置信地说道:“《五行天雷诀》中有云,雷霆之力,乃无形化有形,由强至弱,为黑、为银白、为紫、为红、为金、为蓝、为青。而你所施展的雷法,竟是紫中带银,这是何等的境界啊?老夫修炼多年,只能修出青色的雷光,而你竟然……这八十多年来,你不会整日里挨雷劈吧?”

雷光不同,威力不同,天震子自然看出林一雷法的惊人之处!天雷不常有,玉修采雷灵之法,须见天行事。可同样的雷法,却有人修出如此不一样的境界,这是为何呢?

魔冢之内,何止是整日里挨雷劈,那是时时刻刻受煎熬呢!可又如何说出口呢?林一双手一摊,无可奉告的摇摇头,说道:“于雷法一道,在下当为后进,诸多懵懂之处无从明晓,还请你这位前辈多多指教才是!”

天震子神情一窒,揪胡子瞪眼了好一会儿,无奈说道:“你或有难言苦衷,不说亦罢!以后多陪着老夫练练手,如何?”见对方点头应允,他又哈哈一笑,伸手舀出一样东西,道:“此乃铁七送你之物!他可是常常念叨着他的林师兄呢,你二人还真是性情相投……”

我与铁七性情相投?林一苦笑着摇摇头,伸手接过那转送之物。

七把小巧的飞剑,皆长不盈寸,却透着凌厉的寒意。这是一套不俗的法宝,看着眼熟。

林一随即恍然,这不是当年那个虚鼎门柳兮湖的法宝吗?铁七倒是会卖人情,竟用抢来的东西送与自己。他本想拒绝,想了想还是将其收了起来。

天震子甚为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我返回天昊镇,只待日后一同前往神州门……”

闻言,林一称是,扔出把飞剑便玉腾空,却见天震子愣在原地。他方想出声相问,忽又神色一动,转首看去。

恰在此时,一个女子的话语声响起——

“天震子!原来是你在此处闹腾……”

第六百六十章 如坠云雾

两女一男,三人御空而来。

为首者乃是一身着紫色长裙的中年女子,有着元婴中期的修为。其容貌腰身与年轻人仿佛,颇具几分姿色,却不苟言笑,神态矜持。

这中年女子的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女子,竟已是元婴初期的修为。其美若翠羽,肤若凝脂,神态清扬婉兮!那一袭淡青长裙随风逸动,更显纤秀的身姿婀娜动人!其身旁不远处跟着一中年男子,同为元婴初期的修士。此人留着三缕青髯,相貌英俊,只是神色有些阴沉。

不用多想,这三人应途经此地为雷声所惊动,这才奔了过来。而那中年女子不假辞色的一番训斥,颇有兴师问罪的架势,其本人应与天震子相熟才是。

山峰之上,林一看着那三人愈来愈近,便转过身来,不由错愕!天震子一反常态,竟是神情局促,那一脸难看的笑容尽显窘色。

咦!这位强人怎会是如此模样?

心头藏着好奇,林一回望。三人中的那年轻女子正含笑看来,他与其颔首示意,却对那神色阴沉的中年男子视若未见。

这年轻女子与中年男子不是陌生人,正是当年曾与林一打过交道的柳兮湖与炎鑫。记得这两人乃是虚鼎门的修士,那中年女子又是何人?

十余丈外,三人止住了来势。那中年女子居高临下盯着天震子,盛气凌人地说道:“哼!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老眼昏花,辨不清此地是何所在,何敢如此放肆?”

又是一通训斥劈头盖脸的砸来,天震子吭哧了会儿,竟是不以违忤,反倒是哈哈一笑,说道:“这个……有劳紫玉挂念!我死不了!我二人不过是于此处切磋道法,并无他意……”

这还是那个乖戾霸道的天震子吗?林一心头疑惑不已,索性往旁边闪开一步,好整以暇地抄起了双手,左右打量着对话的双方。紫玉?想必这女子便是虚鼎门的掌门、柳兮湖与炎鑫的师父了!

“狡辩!”紫玉冷冷说道:“你当年去我虚鼎门的南屏山生事,我还未寻你算账,你便溜了个没影,今日又是满口谎言,莫不是以为我一个女子好欺吗?”

天震子面红耳赤,忙争辩道:“方才所说句句事实,我又怎会欺负一个女子呢?想当年,你那可恶的徒弟炎鑫杀我弟子十数人,我天震子身为门主,又怎能咽下这口气……”

于一旁壁上观,林一还是想起了当年的那件往事!记得炎鑫与其师妹杀了天震门的弟子之后,天震子曾去寻虚鼎门的麻烦,后来却不了了之,无人知晓其中究竟发生过什么。不成想,两家竟然于此对质,原来如此……

紫玉娥眉微蹙,面带寒霜,轻声道:“炎鑫,为师早有交代,不可与天震门交恶,而你却杀人弟子……”

炎鑫忙上前拱手说道:“师父!我当年与师妹前去拜山,却被天震门一干人困住,这才不得不杀出重围。情急之中,动手之下难免死伤,可怪不得弟子啊!那不是修士,那是一伙山贼……”

“放屁!你家才是山贼!”天震子对紫玉颇为忌惮,却未将那炎鑫放在眼里。谁想他骂声才落,已有人冷哼道:“哼!你说谁家是山贼?”

天震子神色一窒,急道:“我是说……”他话至一半,不由口吃起来。这对师徒本来就是一家人,骂道徒弟,还能跑了师父吗?

手臂猛地一挥,天震子脸色酱紫,发狠道:“无论怎样,那小子若是落在我手里,哼哼……”

“你待怎样?你已沦落至与一个金丹小辈切磋的境地,还敢妄想杀我弟子不成?”紫玉不再质问炎鑫,反而是咄咄逼问起了天震子。可后者又急又气又无奈,只顾揪着胡须不撒手,却又顾忌着什么,一时不好出言顶撞。

林一见天震子如此窘迫,不由得轻咳一声。对方忙抬头看来,竟是露出求助的神色。他暗暗摇头,转身冲着天上之人扬声说道:“大道至简,何来高低贵贱之说?同道之间切磋道法,亦未尝不可吧?”其言下之意,金丹小辈怎么了?我又没招你惹你,何苦如此出言嘲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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