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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要得手,猛然间感到赤焰灼面,一条两丈多长的火龙死死缠住了飞剑,惊得黑衣人一时忘却了要杀的敌手,愕然不已,这是什么功法?不好!他那把上品飞剑,竟在火龙的吞噬下难以动弹,渐渐被烧融。
“小子!你这法术出自何处?为何有如此威力?”黑衣人震怒之下,脚下灵力灌入飞剑,只是眨眼间便拦到了林一的前头。
正拼命逃跑的林一,也为金龙手的威力暗自诧异。正阳宗的金龙手会有如此的神武?他自侥幸之时,见对方只在转念间便拦住了自己,不由得暗叹筑基期修士的强大来。
止住了碧云纱,神识中,丰离亦不见了踪影,林一略略放下心来。
金龙手,或者已是赤金龙手,毁了那飞剑后,无声的咆哮作势,又飞回到了林一的手臂上,化作了赤金龙纹。只是,方才那飞剑亦挣脱了玉蛇符,在黑衣人身边蓄势待发。远处,那三个练气修士渐渐赶了过来。
“你将杀我的缘由相告,我便说出方才施展的法术又有何妨呢!”林一说道。
“哼!狂妄!”那人手一指,飞剑爆出耀眼的光芒,气势逼人,直奔林一而去。
从其威势看来,这显然是把灵器飞剑,非方才的法器飞剑可比,林一自忖应对吃力,不敢再用金龙手去碰运气。更何况,眼下不是与一个筑基期修士硬拼的好时机。
想到此处,面对来势凶猛的飞剑,林一身形急急下坠,顺手收起了碧云纱,一头栽向了地面。与此同时,他身上涌出一层黄色的光芒,入地即隐。而对方的飞剑紧随其后,扎入了地面。
黑衣修士露出讥讽的笑意,他为自己的料敌先机而自得。
既然已知晓这个练气期的小辈懂得土遁术,又怎可不预先防着对方故技重施呢!你躲入地下,便当我拿你没办法了吗?可飞剑入土之后,不过在地下穿行了十余丈远,便停了下来。黑衣人难以置信地将神识散开,地下哪里还有那个小子的形迹存在。
飞剑破土而出,被黑衣人召回到了手中。他眼角抽搐着,暗自讶然。方才这个小子的土遁术看着极其寻常,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将其擒获。一个练气八层的小辈而已,根本不值一哂。可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工夫,这小子不仅施计将自己引到此处,还施展出如此不同的土遁术来,瞬息之间便逃了个没影。
还好,此人只是一个练气弟子,在正阳宗身份低微,又不知自己的来历,与宗门大计无碍!
黑衣人没能擒住林一,只当是对方运道不错,如此聊以自慰!
林一这次的远遁,可是卯足了力气,虽说未将土遁术施展到了极致,却也有了七八成的威能。没有丰离的后顾之忧,或者说是拖累,他依旧顾忌着筑基修士的强大,加之余下的三个练气修士已将赶来,再不逃,可真的成了傻子!
一头扎入地下的林一,竭力运转土遁术,几个喘息的工夫,他便在地下穿行了三四十里远,又哪里是对方的飞剑可以追得上的。
黑黑的夜色下,林一窜出了地面后,不及查看四周的情形,瞅准了正阳宗大致的方向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又一头扎了下去,继续逃遁。
如此接连施展了三次土遁术,奔出去一百多里。再一次冒出了地面时的林一,已累得气喘吁吁。土遁术太过消耗灵力,若是再来个两三回,他真要累得趴在地上了。
林一靠在一棵大树下,随即运起幻灵术,隐去周身的灵力波动后,又将神识散开。确认身后无人追来时,他才祭出了四象旗,拿出了块灵石握在手中,盘膝吐纳起来……
当一缕晨曦洒下时,调息了一夜的林一,适时睁开了眼睛。
手中的灵石已变了模样,里面的灵气被吸纳了大半。林一收起了灵石,暗暗咂嘴,这修为高了,吸纳灵气也更为的迅猛了,好在身上的灵石颇为富余。他放出神识,山林中,除了晨霭下的鸟啼兽踪外,并无人影。二十里外的一处小山谷中,竟有淡淡炊烟升起……
第三百四十六章 仇家上门
这是一处甚为偏僻的山谷。
谷中歪歪斜斜坐落着十来间草棚子。一些个袒胸露背的汉子用罢了早饭后,围着两眼深井忙碌着。深井上架着轱辘,被一个浑身肌肉虬结的汉子用力摇动起来,一阵“吱扭扭”的响动持续了许久之后,又是几声吆喝声起,井口下被拽出一个抬筐,里面竟装着莹白如玉的盐粒。
抬筐被取下吊钩,两个汉子合力将其抬至不远处的草棚下。
“这筐盐装的分量足,看来豹子在下面没偷懒!呵呵!”说话的是一个年长者,身上比起旁人多披了件衣衫,似是个管事的。
“哈哈!豹子还不是怕吴伯您老不给他饭吃!”一个二三十岁的健壮汉子在一旁打趣。后者笑了笑,倚着一块石头坐下,温和地说道:“我那还不是吓吓他,省得他一身的力气没地儿用!”他的话又引来一片哄笑声。
过了不多久,井下隐隐传来悠长的喊声:“起——!”
“吆!豹子今儿着实卖力!”一个汉子放下手中的水碗,擦拭了下脑门上的汗水,大步上前,抓起轱辘的摇臂用力摇动起来。
“吱扭扭”的声响中,绷紧的绳索匝匝缠上了轱辘。不知是抬筐中装的盐太沉,还是其他的缘故,这汉子脖颈青筋直冒,手上变得吃力起来。他忙冲着同伴大喊道:“别楞着,快搭把手!”
一旁的两个汉子不敢怠慢,大步窜了过来,尚未触及轱辘的摇臂,耳中只听得“嘎嘣”一声脆响,那个正摇动轱辘的汉子手下失闪,一个趔趄,“噗通”抢到了地上。那绷直的井绳顿时变得松软起来。
“啊!不好!”那两个汉子惊呼一声,愣怔在了当场。而不远处的吴伯霍地起身,已是面色大变。他手指着井口,嘴角哆嗦着,不知如何是好!
又有几个汉子察觉到了这边动静,忙跑了过来。有人大喊:“井绳断了!下面还有人呐!”
只是喘息的工夫,井边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闷响从地下传来,隐隐还有哭喊声。吴伯只觉得腿脚发软,心道,这下完了!装满盐粒的抬筐怕不有二百斤重,若是砸了人,还有活命吗!他见众人皆望向自己,不由得强作镇定,喊道:“快!都楞着做什么?寻绳索来吊人下去啊!”
两个机灵些的汉子应了一声便跑开了。那个抢倒在地的汉子嘴巴被磕出了个口子,被人搀扶着爬起来。他含血啐了一口,有些失魂地嚷嚷道:“豹子完了!豹子完了!他老娘一人怎肯独活?”
“你个,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吴伯又急又气,跳着脚地骂了一句。
“人只是伤了!性命倒是无碍!”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引得吴伯等人扭头望去,见一个灰袍年轻人走了过来,腰下还挂着酒葫芦和一块玉牌。
“这位小哥怎知地下情形?莫非你是……?”吴伯倒也见多识广,一眼看出来者的不凡之处。
“这位大伯猜的不错,我只是途径此处的修士。不知你等在此作甚?”来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闻言后,众人动容。吴伯忙上前拱手说道:“原来是仙长驾到!在下姓吴,乃乌牛镇盐行的管事。这两处盐井为我盐行所有,谁料方才井绳崩断了,怕是伤到井下之人的性命,这才惊慌起来。”
此处荒僻,距归灵谷与一些家族亦不太远,正是修士出没的地方。山村小镇中的百姓对这些上天入地的仙人并不陌生。一个年轻人突然出现在深山中,又能一眼看到地下深处,这不是仙人又是什么呢!
“呵呵!我姓林,并不是什么仙长。诸位不必拘礼!”来人正是林一。他怕昨晚的黑衣人不愿放过自己,也不敢祭出碧云纱,见到此处有炊烟升起,便过来看看,也好询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只是没想到此处竟是盐井的所在,还有一人被抬筐砸伤。
既然得知此处乃乌牛镇辖内,依着手中的舆图,即便是靠着双脚走路,林一自忖也不会迷路。他见这些人手忙脚乱的往轱辘上栓绳子,那个吴伯心中有事,却又怕怠慢了自己,正自焦虑不安,便说道:“此事既然被我遇到了,当助一臂之力,你等且闪开!”
这伙盐工有一二十人,除去做饭的、在地下掘盐的,余下的十来人皆围了过来。听到了林一愿出手相助,皆露出振奋的神情。
“快闪开!有请仙长施法!”有好事者招呼着,众人纷纷让出了井口边的地方。
“此间共有两口盐井,此处最深,不下二十丈。等闲人不敢下去,故此井下只有一人掘盐……”吴伯引着林一走至井口,还不忘说些盐井下面的情形。
林一并不多言,冲着吴伯点点头,示意对方不必多虑。他打量一眼三尺多宽的井口后,抬脚便迈了过去,身子轻轻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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