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2)
贡扎面色阴沉,他一咬牙,大步走至那柄作界的弯刀前,长长吸了口气。其深陷的双目精光闪烁,长箭一搭弓弦,猛喝一声,长弓霍然张开,“嘣——”长箭呼啸而去。
双方人马皆凝神观望,只见三步外的半空,划过淡淡的一道箭影,未至四步远时,箭影凝实了,也慢了下来,一头斜插地上。
贡扎怔怔看着前方,面如死灰,久久之后,才不甘的回转身来。他恨恨的盯着林一,却不离去。
几丈外的林一,也不上前,他立原地,斜睨对方。随即手指拈着两只羽箭,轻轻一拉弓弦。
“嘣——”的一声,如同猛兽咆哮,长箭破空而去,随之,远远传来两声炸响。五步外竖立的两面盾牌,已然消失不见了踪影。
“萨达——!萨达——!”萨达部落的人不知晓林一的姓名,只能狂吼着部落的名字,宣泄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
意外的获胜,令萨哈感慨莫名。上苍还没抛弃我萨达部落!这一刻,他只想伏地叩拜先祖天之灵,感谢先祖神灵的庇护。
“还要继续下去吗?”林一轻声问道。他冲着贡扎,淡淡的翘起了嘴角。
“我输了!”贡扎对林一低下了头,甩一句后,连弯刀也不要了,转身上马离去。他去的不是柴刺部落,而是一个人,冲着摆放盾牌的方向跑去。
五步外,贡扎稍稍驻足,打量一下四周,便不再回头,独自远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震慑
看着远去的贡扎,柴不胡儿面色阴冷。他忍着肩头的疼痛,冷哼了一声,双脚一夹马腹,带着骑护卫,咄咄逼向林一。而柴刺部落的大队人马,也随之蠢蠢欲动。
一场较量刚刚结束,萨达部落还未及有过多的庆祝,危机又一次陡然降临!
“柴不胡儿,胜负已分。莫非,你要违背誓言?”萨哈怒气冲冲的上前责问。
柴不胡儿眼睛一翻,冷哼道:“我柴刺家不会违背誓言。不过,这个外族人坏了我的好事,我要杀了他。这与誓言无关!若是萨达家的要因此人而引起两族的拼杀,嘿嘿,这便与誓言无关喽!”
“你狡辩!此人为我萨达家出手,我自然要护他周全。难道要眼睁睁地看他被杀?若是如此,我萨达家,还有何颜面呆这片草原上!”萨哈恼怒地斥道。
“哼!那便怪不得我了!”
柴不胡儿狞笑着,他手指林一,咬牙切齿的喝道:“给我杀了此人,若是有人阻拦,便是与我柴刺家开战,便给我顺势灭了他!”
闻声,萨哈神色一滞,说不出话来。他面色急遽变幻,而座下马却慢慢往后退却。
柴不胡儿身后骑,已蜂拥而出,向林一冲来。
情形急转,令人无所适从。天龙派众人也是面色大变,齐齐看向孟山。如何取舍,当及时定夺才行。
孟山神情肃然,目光深沉,他远远地看着林一遇险,不一言。
已抽出长剑的弟子,见状,目露不忍,暗自叹息。木青儿与徐师姐已手持兵器,跑到孟山跟前。神色焦急的木青儿,盯着不远处的林一,急切的说道:“孟叔叔,林一有难!”
孟山眉头紧锁,缓声说道:“我不能拿众多弟子性命冒险!青儿,无须多言!”
“这——?”木青儿知道孟长老所言之意,脸色苍白了起来。其身后的徐师姐,也是神情一怔,臻低垂,眼圈红了。
放任林一独自去面对骑的冲杀,无疑是让其送死。众人心里明白,却对孟长老的决断,无从指责。
一个养马弟子,又怎能与内门的精英相提并论!
“呵呵!这小子尚欠老道的人情债尚未偿还呢,且去寻他理论一番!你二人别跟着为师!”真元子神色轻松,不理天龙派众人的惊讶,他大袖飘飘,向林一处奔了过去。紧随其身后的元青师兄弟俩,只得讪讪的停下了脚步。看着行止难以揣测的师父独自前去,二人惴惴不安。
林一立原地,环顾四周,所有人的神情皆落入了眼底。这一刻,他的心里微微地冷。
是啊,我林一又算得了什么呢?莫非要让萨达部落对我感恩戴德?为了一个养马弟子的死活,天龙派便要放弃众多弟子的前程?
萨哈没错,孟长老也没错,我林一自认也没错。为何还会落到如此的境地呢?古人有云,力能则进,否则退,量力而行。那么,是我莽撞了吗?
若是自己今日不出手,天龙派一众必将陷入这场部落的纷争。与其说帮人,不如说是帮己。
行事须德量力,而事急难免从权啊!何况本身所为不违本心,之前也是斟酌了一番,谁料陡陷窘境之时,我林一便踌躇起来了?
正如幼时走路摔个跟头,爬起来便要寻那块作祟的石子撒气一般。被师父给教训了之后才知道,路上总有难以迈过的坎,有时候不是不能逾越,而是心念滞留原处!
罢了,今日所遇,权作我林一必须要迈过的一个坎!且看我能不能一跃而过!
马蹄轰响之,骑转瞬已至二十丈外。闪亮的钢刀,彪悍的气势,汹汹而来,直欲将这个多事的外族人踏成碎片。
寂然**的林一,冲着奔涌而至的骑,眼角轻晒,眸精光一闪即没。他嘴角冷冷翘起,俯身摸向身边的箭壶,随手一抓,带起十余只羽箭,转身搭了大弓的弓弦上。
好似随手而就,林一对那临近的骑看也不看,张弓如满月,‘嘣——’的一声弦响,十余只羽箭如飞蝗般射出。
弓弦响动未止,林一手又多了十余只羽箭,眨眼间又射了出去。他依旧不看箭射向了何处,手臂一挥,又是十余只羽箭紧跟着弦响,如骤雨般洒了出去。
眨眼之间,弓开三次。数十只羽箭到处,马上之人一个接着一个,栽落马下。噗通声、哀嚎声,如夏日雨后的蛙鸣,是一片接着一片。只是此间少一分了生机,多了十分的彻骨杀气!
真元子已赶至了林一身后,急道:“小子,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话才出口,他已是满面愕然,愣了当场。那每一只箭杆皆有小拇指粗细,十余只拢一起,单手都难以抓圆了。可林一箭壶上随手一抓,那羽箭便应手而起,如臂使指般自如。而箭矢所去,也是无一落空——
“道长,我一人足矣,不必担忧!”林一声音清冷,回冲着真元子点头示意,手臂不停,又是十余只羽箭射出。
不过喘息之间,骑已半数落马。不理场上场下众人的惊骇万状,林一手的大弓,所射出的箭矢,如雨一般密集,如风一般迅疾,没有丝毫的停歇。嗷嗷叫嚣的骑精锐,一片片倒下,如同风的落叶,被风卷起,被暴雨击碎,从马上倒飞出去,狠狠摔地上。一时之间,哀鸿片野,嚎叫声不绝于耳。
林一神色淡然,随手又搭上十余只羽箭,却引而待。暴风骤雨也霎那间,停歇了下来。他的四周,只有鞍上无人的马匹四处惊走,原先马上那余名精壮的汉子,无一例外的,被箭矢贯透右肩,滚落了地上。
短短的一刻,骑精锐,全军覆没。就这么被林一手持大弓,一一射翻,无一幸免。只余下呆若木鸡般的柴不胡儿,惶惶不安。
这一刻,无人说话,皆将目光投向了场那个杀意漫天的年轻人。
此时,日头已略略的偏西。有风,从草原上轻轻吹过。本应熙和的春风,却带着难言的煞气,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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