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简跃给她点了杯拿铁和一碟抹茶蛋糕之后就拿手机浏览起了各个金融网站,这些网址都是他拿徐少辉手机里翻译app的搜过的短句找出来的,他粗略看了看,大致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些专业的术语,一般人压根看不懂。
这个一般人里是包括徐少辉的,否则他无需一字一句地用翻译软件来解读。
简跃又将这些英文网页的内容进行翻译,再次进行搜索,发现有不少国内的金融网站一样有相关报道、分析、综合评估,甚至转载翻译,文章发布时间居然是三、四年前?徐少辉在基本不熟悉英语金融术语,浏览英语文章艰难、晦涩的情况下,看得还是过期资料?
“徐冉我问你啊……徐少辉看得英文金融报道都是好几年前,你说他看这个干嘛?金融不是最讲究时效性吗?”简跃自言自语地琢磨,“手机里又没有什么背单词的软件……”
徐冉正回着帖,随口一答,“想这么复杂干嘛?也许人就想装个逼。”
简跃给她逗乐了,想想又似乎逻辑没错,可徐少辉是个低调地近乎没有存在感的人,他捧着手机装逼给谁看?
“说起来简哥,你跟我们老大既然是大学同学,怎么没一起当警察?”徐冉拿余光瞥了瞥简跃,偷笑着问,“中间要是没空这几年,估计你跟老大都该有孩子了吧。”
“当年出了点事,不然是不至于断了联系。”简跃说话的表情很是平静,“不过现在一点也不晚,你们老大啊……性格真是太简单了,三年来一点没变,左右我还能拿下她,不要紧。”
徐冉捧起咖啡抿了一口,用勺子刮了点蛋糕的奶油舔了舔,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你少臭美啊,追我们老大的人可不少,只不过都长得太磕碜,老大看不上而已……”
“所以我倒蛮理解老大只能跟你凑合凑合的心态。”她点击鼠标,把又一张新帖发出去,“哎,快来看,我发帖的时候都留了qq号,有人找我了!”
“一百个人里面有一个是真有线索就不错了,先问着。”
简跃摸了摸烟盒,已经空了,他索性站起来去门口便利店逛了一趟。本来是想着到今天晚上能从论坛上问出徐少辉是谁就不错了,没想买包烟回来,徐冉真有了突破。
“这个,这个!”徐冉指着一张照片对他说,“这个人发了我一张徐少辉的照片,我看了,真是他!现在他在跟我说徐少辉的事,你过来看,真能打字啊,都已经说了好几千字了。”
简跃弯腰一看,照片还是真的!
几个人的合照,徐少辉站在右侧第二个,带着眼镜,胸前挂着红色工作牌,下巴微抬。
qq对话框的人昵称天行健,他洋洋洒洒跟徐冉已经说了近一页的会话记录,说得慷慨激昂,感叹号接着感叹号,字句中间还有不少错字,看起来可信度还挺高。
不用一会,简跃就把这些信息整理了起来。
徐少辉真名周洋,康庄人,在大地基金干了好些年,一直做到了基金经理。本来这个公司在业内就不是大公司,经营了有三五年,没亏钱没盈利,后来股市实在不行了,公司走了下坡路。虽然公司对投资人不断粉饰太平,但徐少辉是一清二楚情况如何的,手里捏着客户资源做起了私募。
他给客户的承诺收益当然不会低,但彼时股市一片萧条,他没拿这钱去投股票,而是转而去投了p2p网贷平台。前两年网贷平台刚刚起步,年化率高的离谱,遍地都是年化20%以上的平台。徐少辉把这些钱拆成五份,按照一定比率投了十三个平台,半年就通过利息差获利近百万。
尝到甜头,他当然不会停下来。
第二年,网贷平台的利率基本都下来了,年化15%左右的平台都属于高息高风险一类,利息差减少了,落在他口袋里的钱自然也少了。但他的心已经大起来了,即便是高额利益都依然满足不了他,于是他将目光落在了康庄本地的一间新平台。
新平台的年化高达20%,恰好符合他的期望值,但考虑到安全性,他特意再三去平台所在的公司考察、斟酌,直到确定平台没风险,就把全部的资金都投了进去。
结果嘛,平台老板卷款跑路,一分钱也没给徐少辉留下。
徐冉感慨,“按他的说法,徐少辉拿了自己全部积蓄赔给投资人,都还是赔不起……网贷平台跑路的案件,就是到最近也有不少报道,徐少辉一个专业金融人士居然把所有资金都放在一个平台,他这都不是倒霉,是蠢蛋了。”
对话框里,天行健还在发送信息:哎,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虽然我大姐的钱都砸在了他手里,但是他既然都跳河自杀了……做人不能太冷血,你是不是报刊杂志的记者,想用他这个素材做文章?
徐冉把手搁在键盘上盯了这段话好一会,都怀疑自己眼神出问题了,“跳河自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这是徐少辉,就是周洋的死亡证明和火化证。”晚上六点半,舒盈把她一下午搜罗来的线索都摆在简跃面前的时候,围桌而坐的其余三个人都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一脸困惑。
现在他们有个死者,大费周章地调查了一番,却发现这个人早已经死了?
唯独舒盈对这个案件已经有了大概的认识。她之前没回想起这个案件,是由于重生前这个案件本不是她负责的,她对相关细节一概不知,但她现在知道了,这就是曾在大队里掀起过一阵话题的“幽灵案”——死者本就是个死人。
“周洋是诈死的。”简跃抿了口清茶,突然笑了,“基金经理自杀的事可不新鲜了。我前段时间还听过一个段子,一搞资产管理的,三年亏了客户账户里一半钱,到处问人这事怎么解决,有人把话传到了客户耳里,客户放话说除非人死了就不追究了,于是这人就跳楼了。”
“周洋还是有良心的,临诈死前把自己的车、房子、债券都变现拿去还债,还到处借钱找律师、找刑警,想把跑路的平台老板追回来,挽回损失。”邹天说起来直摇头,“下午我们拿他照片去问人的时候,还真有不少同事都认得他,这案子在业内是有名的。不过他做的这事确实损,不少老头、老太太信任他,攒着养老的钱都拿去给他投资了,这钱打了水漂……老人半辈子都白忙活了。”
“现在怎么着?”徐冉问,“你们说他被人下毒,是不是之前被他亏钱的客户做的?半辈子心血都没了,搁谁能受得了?尤其是知道了这人还诈死,是我就不饶他,简直可恶!”
“是个方向,但是不好查。”舒盈微微皱眉,神色凝重,“投资者至少有上百人,我们手里又没有当年详细的客户名单,不好一个一个对。”
简跃问,“他父母呢?”
“说是去世了。”邹天翻着他手机里的记事薄说,“周洋死后一年,他老婆带着五岁的女儿改嫁到了嶂河市,估计也是心存怨恨,孤儿寡母的,房子车子又都没了,谁还给他守寡。”
“真是天真。”简跃笑说,“你当一个人想诈死这么简单?没他老婆帮忙,他拿什么掩人耳目?楚天到嶂河,做高铁就一个小时,你问问地址,我和舒盈连夜赶过去找人。”
舒盈略拿不定主意,“真去?”
简跃已经拿起手机订票了,“要不我一个人过去也行,就是得借邹天的证件用一下。”
“冒充警察是违法的,我跟你一起。”舒盈把案件的各个细节都在脑子里转了转,对徐冉和邹天交代,“你们两,去查查新天地会所几个跟周洋走得近的人,他们账户情况怎么样?尤其是餐饮部的经理,我上次看见他腕上的手表挺高档的,但是他从西装到衬衣都是平价货,我总觉得有问题。”
徐冉惊诧,“哇——老大你还懂表?”
“不单是表,你们老大是见过市面的,有钱没钱她瞧一眼就知道。”
简跃的目光对上舒盈怒瞪着他的眼神,忙耸肩收敛,着手准备接下来的行程。不过他说得是实话,烂船还有三千钉,舒盈的父亲虽说当年生意做倒了,留给舒盈的资产还是丰厚的。陈静离婚时考虑过女儿的将来,没拿走什么,把公司资产变卖抵债了之后,余下的几间门面都是舒盈的。八十年代买下的门面,如今都在市里黄金地段,光是收租都足够她做个地主婆——简跃回回想到这事就倍感压力。
少不更事的年纪,谁都没把感情往钱上去想,后来将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他又出了事。早前陈静就与他说过,只要他肯一心一意对舒盈,房子、礼钱都是其次,不要都行。他脸皮薄,只能把这话当玩笑听听。
去年秋天,他曾经守在过舒盈楼下,偷偷地见过她一次。
她扎着微卷的头发,化着淡妆,白色的衬衣收在西装裤里,蹬着一双高跟鞋步履带风,意气风发。少年时他是优等生,众星捧月,从没想过感情里还有配得起、配不起这一说法——直到他在住院治病期间,秦淑雅把所有积蓄拿出来依然满面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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