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1 / 2)
不过如今晏河已经学乖了一点,有些技术来得容易,又容易被破解的,比如漂白纸张的技术,她就部分地释放给大丹子民使用,如今好些地方都能出产很白的纸张了。
这让晏河在丹朝民间有了很不错的名声,对这位大长公主看不顺眼的还就是世家大族了。
如今华苓和晏河的关系也是有史以来最亲近的时期,每隔一段时间,总会碰个面。
问过了没什么大事,华苓便要跟卫羿一道上酒肆楼上去,一个年纪很小的小孩跌跌撞撞地跑过,在酒肆门口摔了一跤,大哭起来。
两个胖婆子赶了上来,一把将那小孩抱了起来,嘴里甜声哄道:“乖乖,我的好孙孙,莫要闹脾气了,与孙孙街市上买饴糖吃去啊!”
那小孩扭得很厉害,大哭不止,酒肆门口灯笼光芒不亮,华苓没有看清那孩子的面容,倒是卫羿冷声道:“擒住那两人。”
卫旺和黄斗是听惯令了的,当下如狼如虎抢出去,一把将两个胖婆子都扭住。卫羿过去将那小孩抱了起来。那小孩在卫羿手上哭着扭来拧去,不过卫羿手劲儿大,区区一个小孩自然挣脱不开。
回到较亮的光线下,华苓才看清了,这是赵戈。她的面色变了,伸出手将赵戈抱了过来。“赵戈,你怎么在这里。”
赵戈认出了华苓,抽抽噎噎地把两手抱住了华苓的脖子,小脸蛋也靠到了华苓颈窝里,眼泪鼻涕很不客气地把她的衣裳糊了一片。
卫羿眼神不善的看了这小孩儿一眼。他知道华苓和晏河关系好,不然即使看到门外是个皇子,他也不会理会。
“似是拍花子。”卫羿看着被扭进来按在地上的两个胖婆子,冷声道:“尔等何人?坦白说出,或饶尔等一命。”
卫旺两个下手极狠,两名胖婆子已经被卸掉了双肩、双膝关节,被扔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大声哭喊求饶。“贵人饶命!贵人饶命!我等并不知此是贵人家的孩子!我等只是鬼迷心窍,见这小郎君独自走在街面上,衣装富贵,方才起了坏心……”
华苓盯着那两个婆子看了看,皱起了眉。这两人穿得有点富贵又并不打眼,就像金陵最常见的妇人,应该是打扮成这样,才好在街市中伺机哄骗小孩。不过,希望这两人真的是恰巧遇着了赵戈吧,如果是别有用心……老实说,晏河树敌的本领是很强的,从皇宫里到皇宫外,看这位大长公主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
“塞住她们的口。”华苓皱起眉说。审问交给晏河就行了,不用他们管。
不用卫羿吩咐,卫旺和黄斗很有眼力见儿的立刻将两个胖婆子衣摆撕了一块,狠狠堵进了她们嘴里。这几年华苓年年都记得给他们置办节礼,在卫羿手下这些个军士心里建立起了一个十分‘伟岸’的形象,难得能听未来主母一回吩咐,他们可是殷勤得很。
华苓扭头叫道:“谢余。”大郎身边的得力助手谢余立刻从围过来的仆婢中走了出来,拱手肃容道:“请九娘子吩咐。”
华苓点了一个仆役上楼去告诉大郎,然后朝谢余说:“领几个人出去寻晏河长公主,告诉她赵戈在我们这里。”谢余赶紧点了人去了。
郎君们得报,立刻有几个下了楼来。大郎看了看赵戈,笑道:“这孩子怎地走失了,幸好给小九看见,不然长公主也是焦头烂额。”
华苓叹气道:“不是我,是卫五看见的。多亏他警醒。”
“小事。”语气很平淡,但卫羿看了眼华苓,眼里透着得意。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华苓会笑的,卫五这人怎么这么幼稚。
赵戈在抽抽噎噎,华苓轻轻拍了拍他小小的脊背。这孩子哭出了一身的汗,都把他身穿的厚袍子从里层洇湿到外层了。
王磐和大郎等人看看没什么大事,让他们要用人手就来说,就上楼去了。
倒是王砗留了下来,笑眯眯地朝赵戈伸出手道:“这是赵戈啊,来,叫我抱一抱可好?”
赵戈从缝隙里看了王砗一眼,紧紧地把脸埋在了华苓颈窝里。
王砗笑了笑,收回了手。
黄斗很聪明地给华苓搬来了张高椅,于是她舒舒服服地抱着赵戈坐了下来,赞赏地看了黄斗一眼。这个黄大斗能成为卫羿的左右手,眼力劲儿是有的。
晏河带着十来个仆婢赶了过来。一进门看到赵戈,扑过来将他抢了回去,厉声骂道:“叫你不要乱走,怎的不听娘的话?”
☆、第143章 相依为命
143
赵戈回到了母亲怀里,两只手抱着母亲的脖子。但这可怜的孩子还来不及高兴一下,晏河狠狠地在他屁股上打了好几下,啪啪啪啪,赵戈又大哭了起来。二三岁的小孩子哭嚎起来也是中气十足的,又尖又利,华苓忍不住揉了揉耳朵,说道:“他还小,知道什么?你打他有什么用?”
晏河冷冷地说:“打他是为了叫他长点记性。叫他知道这世界上总是坏人多,好人少。叫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努力,不警醒,叫人连皮带骨吃了都不知道。”
这话说得极讽刺,晏河针尖一样的视线在在场的人们身上转了一圈,被放在酒肆一楼里吃酒歇息的仆婢们,好些都不敢与她对视。
虽然已经养了个儿子,但这几年来,这位丹朝的大长公主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容颜如画。但她身上最迷人的,并非美貌,而是身上一份尊贵的气势,金枝玉叶,天潢贵胄,也不过如此了。
王砗双手笼在宽袖之中,笑道:“世人都说三岁定八十,公主待小郡王严厉些,也是为了他好。”
晏河冷冷地看了王砗一眼,没有搭理他。倒是缓容对卫羿道:“这回多亏了卫五郎帮手,我儿才安然无恙。回头我定送上大礼为谢。”
卫羿点了点头,见也没什么事,让卫旺两人将两个拍花子捆缚起来交给晏河的人,就准备上楼去。王砗唤住他,道:“楼上也是人多,风景也看得厌了,你我何不就在一楼占一张长案,对酌一番罢了。”
卫羿看了看在让仆婢们给晏河一行人打扫椅案、准备温水的华苓,点头应了。于是两位郎君在一楼喝起了酒。因为他们的存在,一楼原本十分自得其乐的仆婢们都有些缩手缩脚了起来,说话声音都不敢放高了。
见到这情景,华苓也真是无语,好端端的来跟下人们抢什么地盘?
不过王砗……大丹郎君二十及冠,王砗身为相公王氏二房的长子,如今二十三岁,却还未曾婚配。三四年里王砗身上好几桩的婚事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订成,当中还有一次,是刚与女方口头上订了亲事,那小娘子就病了,两家还未及写下婚书,那小娘子就病逝了。
于是各世家间传开了一个说法,说王家砗郎命太硬,克妻,娶了妻也过不长。这么一来,身份相当的人家就不太肯将女儿嫁给王砗了,差了些的,这位格调极高的郎君也不愿娶。
于是风流有闲的王砗也就这么优哉游哉地过自己的日子,琢磨些吃喝玩乐。最近华苓才得了王砗新琢磨出的一方澄泥砚,也是服了他。
澄泥砚是用特制的泥塑制之后入炉烧出的名砚,质地细腻,贮水不涸,历寒不冰,是从前唐开始就十分出名的砚品,制造技艺失传已久。王砗倒也厉害,从众多古籍的记载里琢磨澄泥砚的烧法,自己在南郊菩提寺旁边的山林里弄了个窑,整日里就泡在那里,捋袖亲自制作砚台。
足足鼓捣了四五个月,终于给他弄出了与传说中非常相似的砚台,于是巴巴地把成品到处送,与王砗关系好的人几乎都得了一个。
当时华苓就无语地问:“王二你就这么闲嘛?”
“你二哥还真就这么闲。”王砗拍拍华苓的脑袋,袖着手走了。
华苓立在门口,听得王家二郎悠哉悠哉,又唱起了她早听过许多回的词儿:“风流世家元和老,旧曲翻新调;扯碎紫朝袍,脱却乌纱帽……”
总之,一般人也不知道这位出身高贵的王家郎君在想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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