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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想取王相公家的王霏。”晏河笑着问:“我便与他说,真想要的话,就要拿出诚意来。母后,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若是太子取了王相公家的嫡女,帝位自然是不可能旁落别家的了,王家便是为了女儿,也会全力支持他。

阴皇后眼里闪过光彩,但末了只是轻轻摇头:“我们阿昭自然是最好的,只是辅弼相丞四公家,嫡支的嫡女向来不会嫁入皇家,这已是惯例。从祖皇帝一朝开始便是如此。母后已经看好了,宣州秦氏、陇州李氏这一代的嫡女都是好的,现在只看阿昭更喜欢哪一个了。”

晏河:“母后,晏河要告诉你,这世上没有做不到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了 明天见

嗯这两天的评论看得略有丁点心塞的时候就被治愈了

渣作者发现留评的妹子们很喜欢说 加油~

虽然不晓得为什么要说加油,但是看了还是很高兴哒 ^0^

☆、第54章 工坊易主

54

晏河长公主转出立政殿,慢慢步下立政殿前的白玉阶,一双美眸渐渐带上了冰冷的神色。

赵明良!圆房!

新婚之夜她和赵明良未圆房,乃是拿臂间血遮掩了过去,这一件事,原本就是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事。公主府的人都是她的心腹,即使心里有些猜测,也绝不会将此事外传。皇宫内外就是两个世界,如果没有人把这一点传到了杨淑妃耳边,那个女人又如何能够揪着这一点在父皇耳边说话?

要说这件事里没有赵明良的手笔,母猪也能上树了!

“涟姐。幸好你还未出宫。”太子身后跟着两名着土黄袍的寺人,匆匆从东宫过来,看到晏河冰冷的神色,微诧道:“不是刚同母后叙了话么,为何如此不快。”

晏河瞧他一眼,冷道:“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太子无奈地苦笑:“阿姐,惹你不快的又不是我,怎能朝我撒气。”眸光一转,他问:“这么说,这回宫里传开的,说你和驸马夫妻不和的事,是真的?”

“连你都知晓,可见杨淑妃实在也花了不少心思。”晏河冷笑:“我看我出宫建府之后,想来也没有多少人记得我是谁了!”

跟在晏河身后的钱卯被主人话语中的冷气吓得缩了缩脖子。以往长公主还在宫中的时候,在圣上跟前便是千宠万宠的,有一回,圣上甚至因为长公主爱红衣,下令宫妃们不可以着与长公主所着的相似衣裙,不能越过她去,盛宠至此。其他皇子、公主们和那些个妃嫔们,在皇后殿下、长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跟前个个都如鹌鹑一般,从来都只有笑的,如今那杨淑妃却居然敢在圣上跟前上长公主的眼药了!

——这是打量着,长公主出宫建府之后,在圣上跟前走动得少了,说不上话了呢!若是长公主这回不反击,这些个起子小人定然会变本加厉地折腾,说不得后面会害得长公主连在宫中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太子仔细看了看他这个骄傲的长姐,摇头挥退宫人们,这才轻声道:“涟姐,这回我却也不太赞同你。婚礼都成了,你便与他睡一晚又如何?即便往后绝不令他近身都好,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连第一夜都不肯叫他近身,也不怪父皇这回不肯偏袒你。传出去的话,谁都要说你跋扈的。”

晏河咬着牙,心里已经对赵明良和杨淑妃恼到极点。“赵明良!我真不想相信,他竟没脸没皮到这样的程度。沾不了妻子的身是很光荣的事?他竟敢拿出来说,这是不想跟我过下去了!”

“也不见你曾想与他过下去。”太子笑道,见晏河已经有怒得爆发的迹象,连忙说道:“那你准备如何?父皇还未下朝,朝后也许要召你去问话,你准备如何答他?”

“说几句也就是了,父皇一向疼我,难道还能罚我不成。工坊还在我手上,许多东西没了我不行的,父皇不会看不清这一点。”晏河不怎么在乎地说,然后转了话题,看着太子道:“母后说,你把你那些漂亮宫人子都遣走了。”

“都是按你说的做的。”太子眼神灼热:“阿姐,阿姐,你答应过要帮我的。连母后都不看好我能娶王霏,她已经在为我物色其他家的妃子了。只有你能帮我!”

晏河胸有成竹地眯了眯眼睛:“不要急,要有耐心。我已经有了腹案,等我再细细准备一番,就可以出手。你当不知道就行了。”

两姐弟说话间,一个脊背微弯、面白无须的中年寺人从皇帝起居的甘露殿那侧快步行了过来,他手持象牙柄的拂尘,着一身紫色的圆领袍子,气度颇为雍和,和他身后的两个着土黄色袍服的寺人相比,倒更像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这是泽帝跟前最受重用的张乐泉太监,总掌内廷十二监事宜,追随在泽帝前后已经有三十多年时间,得泽帝赐穿紫服。便是晏河、太子两姐弟,在张泉乐太监跟前也是要颇为恭敬的,要说吹泽帝的耳旁风,其实张乐泉太监的威力比妃嫔们要高多了。

“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洒家这厢有礼了。”张乐泉面带笑容地一摆拂尘行礼,气质十分温和。

太子含笑道:“张公公有礼了。张公公此来,却是有父皇的口谕要传予我么?”

“太子此回却猜错了,”张乐泉笑了笑,转向晏河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圣上有言,命洒家前来传达。”态度不软不硬的,却不似往常那般亲热了。

晏河和太子交换了个目光。晏河双手规矩地拢在腹前,摆出个温婉恭谨的姿态来,就像在皇帝跟前聆训一般地道:“是,晏河恭聆圣谕。”

“晏河你且听清楚了,我天家子女诚然金枝玉叶,娇贵尊荣,却也从未出现过婚后专横跋扈、凌驾于丈夫头上的公主,直令天家颜面扫地。回你的公主府去好好反省,若是不能悔过自新,也不必再进宫来见我。”

张乐泉一板一眼照着当时泽帝凌厉的语气复述完,恢复了温文有礼的语气,带着些微的歉意道:“还请长公主见谅,并非洒家有意冒犯,如此作为是圣上的意思。”

身为堂堂的晏河长公主,最受皇帝宠爱的长公主,她何曾受过这般严厉的斥责?!她为皇家做了那么多的事,为父皇的私库挣进了那么多的财富,如今却落到了被一个寺人当面斥责的地步?

晏河勉强拿笑容掩去了黑透的面色,笑着回道:“怎会呢……父皇责备得是。是晏河……是晏河做的不对,令父皇为晏河费心了。晏河回去定当痛定思痛,改过前非。”

“圣上还有令谕,近期长公主便请在公主府中修身养性罢,那西市工坊诸般事宜十分繁杂,想来长公主既在府中修身养性,恐有照料不及之处,便令赵王暂代监管罢。”

赵王是泽帝的同胞亲弟,也即是皇子公主们的亲叔叔,封地在汾州,是皇帝诸多兄弟中唯一得封王位、还得了一州封地的兄弟,刚刚被皇帝召回金陵不久。

张乐泉这一番话是直戳晏河和太子的软肋,她不可置信地上前一步,差点指着张公公的鼻子骂了起来:“你说什么?不可能,父皇不可能下这样的命令!父皇明知道那工坊是在我的主持下建设起来的,很多地方离了我根本运转不开!”

面对晏河的指责,张乐泉面不改色地微微垂下了视线,只是温和而从容地说道:“长公主殿下,还请注意礼仪。洒家所述谕旨皆为圣上亲口颁下,绝不敢添减半字。”顿了顿,他轻声提点了一句:“今日廷议之时,御史台呈上了两本奏折,弹劾长公主身为天家凰女,嚣张跋扈、目无尊长、不敬夫君,朝中议论大盛,圣上震怒。”

太子按住了激动的长姐,沉着脸道:“张公公,敢问圣上如今在何处?我与长姐要亲自面见圣上!”

张乐泉太监面上有着淡然的微笑,就好象面前两位尊贵的金枝玉叶愤怒的面色、凌厉的视线对他毫无影响一般。他只是微微弯了腰,一如既往,声线徐缓地说道:“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圣上说了,今日朝中议事疲累,他将在甘露殿中焚香静思,不欲人打搅。”一双沉静眼目朝太子一看,又道:“太子殿下,东宫少傅梁大人应当正等着太子殿下回返听讲?若是怠慢了授业恩师,却是圣上不欲见到的情景了。”

太子慢慢收住了带着沉怒的面色,和长姐互相看了一眼。——圣上连拒见的借口都准备好了,明显是盛怒之中铁了心,今日是不会见他们了。有了这样的认识,虽然两人面色都极难看,却也不再尝试抵触圣上的命令。

在这座皇宫里,能拿一切主意的始终只有一个人。

晏河一路带着愤怒回到公主府中,进门便是叱喝:“驸马在何处?!将他叫过来!”

“不必呼呼喝喝的,我在此。”赵明良大步走进公主府的主院,面色淡定。

他那副小眼睛厚嘴唇、皮肤黝黑的面貌实在是土得掉渣,晏河多看两眼都觉得反胃,一想到是这个男人向外人说了两人之间的事,愈发厌恶而愤怒起来,指着他斥道:“赵明良!你还是不是男人,是不是?你有没有半点自尊心?你没有碰过我,说出去大家也都只会笑你连个女人都降不服,只会说你没有本事!你怎么敢往外说,你怎么敢?你可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我实在是厌极了你!”

“正好我亦不曾欢喜于你。”赵明良说,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妻子的眼神里,同样是厌恶:“若不是圣上赐婚,我便休了你又如何!我父看重官位,我却宁愿无官一身轻、除冠除袍归家种田!如今甚好,你若有本事,便去请和离罢,我正好再娶一门良妇!你别以为你是这大丹的长公主,全天下人便个个都要容忍于你!”说完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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