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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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闹了个没脸,心里很不受用,眸中闪过阴冷,不过到底那阴冷一闪而过,他很快恢复了卑微的笑容,乐呵呵地弯着腰去找别人说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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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间时分,高璋回来,见秦峥正在屋内翻看着他的行军步兵书,便道:“你竟喜欢这个?”

秦峥淡声道:“未见得喜欢,只是无聊,看看总是打发时间。”

高璋点头:“这本书是极好的,虽有些不成体系,却是我往日行军心得,你看看也好,若有什么不明白,问我即可。”

秦峥“嗯”了一声,并不曾抬头,继续就着油灯翻看那书。

高璋过去,挨着秦峥坐下,扳过她的脸,仔细观察她的脸上伤疤一番,终于道:“看着好了一些,今晚还得抹药。”说着便拿过膏药来涂抹。

一回生二回熟,此时秦峥对此事已经毫无抗拒,便任凭她为自己抹药。

高璋一边将暗红色膏药涂抹在秦峥的疤痕上,一面道:“也没见你处罚那个火头夫,你是打算如何?”

秦峥被高璋将一张脸把持着,说话都有些不得自由,只含糊地道:“就这样吧,我并没有将他如何的想法。”

高璋却是有些诧异:“我向来睚眦必报,逆我者必要亡。你这性子,未免过于平淡,对于欺凌自己之人竟然不做处罚。”

秦峥却道:“我不会处罚他们,只因我知道,他们其实打的并不是我。”

高璋皱眉:“不是你又是谁?”

秦峥仰脸,凝视着上方那个冷硬森寒的面孔,想着这人当日站在城楼上弯弓射箭时的情景,缓缓地道:“他们打的并不是这个叫阿诺的我,而是一个被虏来的杂役。杂役在他们眼里,原本就是该打的,正如大炎人在你眼中,原本就是该杀的。这苍茫乱世,芸芸众生,被鞭打被蹂躏甚至被杀害的,并不是只有一个阿诺,而是大炎一个个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作为砧板之肉,乱世蝼蚁,我不是今日被伙夫打,便是明日被他人迫害罢了,这一切都是大势所趋命运使然,我又何必去怨怪那个欺凌我的人呢?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我的错。”

高璋为秦峥涂抹膏药的手停顿了下来,良久,他放开那膏药,俯首盯着秦峥看。

他的目光锐利凌厉,他的面孔棱角分明,耳上的蓝钻发出幽幽森光,更添几分阴冷诡异的森寒,他将秦峥整个人笼罩在阴暗中,周围的气温仿佛都降低了几分。

秦峥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良久后,高璋终于抬起身来,阴冷气息消散,他开口道:“女人,你好大的胆子,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率兵北伐,导致了生灵涂炭,导致了你的屈辱,和脸上的伤疤吗?”

秦峥闭眸不言。

高璋却陡然俯首,狠狠地将唇攫住她的,以着狼虎之势掠夺着她的芬芳。

秦峥气息微乱,两颊发红,双唇嫣然。

她微抬起头,一双眸子犹如刚刚投入石子的湖面,碎作一片,有星星点点的涟漪。

高璋忽道:“你确实不错,足配当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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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高璋依然如往常一般和秦峥同床共枕,至于那日亲吻一事却是再也没有过,只偶尔会抱着她睡去。这个于秦峥而言倒是不难,以前她也时常抱着路放睡。

至于高璋为何如此行事,高璋不说,秦峥自然也不问。只是每晚高璋宽衣洗漱时,会让他上前服侍,于是她便听令。只可惜她并不是细心体贴之人,没几下便让高璋很是不悦,不再用她,于是从此她乐的闲在一旁,便就着营帐窗处的一点光线拿了那本高璋的行军布阵笔记来翻看。

高璋的字却是写得极好,笔锋苍劲有力,看得出是下过功夫的。这南蛮人自有一套本地的土话,可是却没有文字,这么些年来,他们一直借用大炎人的文字。想来南蛮的王庭中人从小修习大炎语言以及文字吧。

她正看着,却见属下侍卫端了一个大木桶来,却是让高璋沐浴的。高璋把衣服尽数褪去。

高璋身姿挺拔坚韧,高大魁梧,肌肉紧实,骨骼强劲,因了长年行军的缘故,身上是健康的小麦色,背脊上有陈年旧疤纵横。他浑身充满了一种精悍敏锐的气息,只这么站在那里,便仿佛蕴含了巨大强韧的力量,仿佛行走在原野里的一头豹子,精敏果敢,蓄势待发。

此时他背对着秦峥,面对着门帘处。营帐里很暗,羊皮门帘射进来的光线将高璋矫健的身姿笼罩上一层淡金色。

高璋抬了下脚,随着他的动作,紧实坚挺的臀部也动了起来,健壮强韧的大腿一抬,便迈入了木桶中。他在木桶中坐了下来,粗黑的长发披散在后背,在木桶边缘桀骜地蹭来蹭去。

秦峥正看着,高璋却忽然道:“你要不要一起来洗?”

秦峥摇头:“不用,白日间你的属下已经为我打来水,我洗过了。”自从高璋发现那件很麻烦的血迹事件后,他就很自动自觉地命属下每日提来温水供她净身之用。

高璋撩起水来,泼洒在他的肌肤上,那小麦色的肌肤便有盈盈水滴,在些许的光线下反射出诱人的味道。

温水打湿了他的黑发,他心情很好地笑了下,转首道:“过来,帮我搓背吧。”

秦峥看着他那一口白牙,只好放下书,起身,拿了一旁放着的皂巾帮他搓背。

高璋颇不满意地皱眉道:“太轻了,力气大些。”

秦峥原本是心不在焉的,此时听到这话,便用足了力气,狠狠地在他背上搓起来。

高璋顿时有些受不住,诧异地道:“你力气竟然这般大。”

秦峥故作不知,道:“还要再用些力吗?”

高璋摇头:“不用,再用力,怕是连皮都要搓下来了。”

秦峥保持着这力道为高璋搓背,待搓好了背,却见那背上疤痕印都泛着红。当下高璋又让秦峥帮着洗头。秦峥搬来杌子,坐在那里,将他粗硬的黑发一点点分缕,仔细搓洗。这黑发也忒地硬了,难不成南蛮人的毛发都如野兽一般吗?

好不容易洗好了,秦峥将一旁的松江绵巾扔给他,让他自己擦洗去吧。

高璋金刀大马地走出浴桶,也并不曾回避,倒是让秦峥猛不丁将正面看个透彻。

秦峥眯眸看了一番,最终得出结论,好像比单言的大一些吧,只是总归……太丑。

她别过脸去,不再看了。

高璋正擦着湿发,猛见秦峥一脸嫌弃地扭头,不觉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峥没看他,径自走到窗前,继续拿了那本行军布阵笔记来看。

高璋擦洗好了,长腿几步迈到秦峥身边,一把将她禁锢在尚带着湿气的胸膛中,深眸闪着危险阴森的蓝光,不悦地道:“你竟然敢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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