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延陵君抬眸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看着他眼底眉梢展露出来的莫名光彩,玄衫男子一愣,随即就是敲着棋盘一惊一乍道,“哎呦哟,不得了,有人动了凡心了,瞧瞧,这连眼神都荡漾了呢!”
这话说的,是越来越不中听了。
延陵君的眉目之间染上一丝恼意,也没废话,只就是衣袖一扫将手边瓷瓮掀起,直朝着那人兜头砸了过去。
那人也当真是对他的脾气了若指掌,早就有所防备,见状也是目光微凝,袖子一卷就将纷扬漫天的棋子尽数收拢,同时另一手抢了那瓷瓮,正待要放回桌上,就听砰地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却是赶回来的映紫听了屋里的动静直闯了进来。
延陵君的唇角噙了淡淡的笑意,只就好整以暇的看着。
见到满面杀气的映紫,那玄衫男子却是愣了一瞬。
不过他的反应也是极快,眼见着映紫就要扑过来,一甩手就把那空瓷瓮扔了过去。
映紫本能的抬手去接,同时那男子另一边袖子一甩,便将兜在广袖里的棋子抖落在另一个盛放白子的瓷瓮里。
然后,他起身,弹了弹衣袍,一边往外走一边用极为熟稔随意的语气道:“平白无故被你的丫头追了我几条街,跑的一身臭汗,既然你不肯招待,那我还是自己回去洗洗吧。我自己走,就不劳相送了!”
他不解释的话,延陵君绝对会看着映紫同他拼命。
有时候,做人还是识时务点的好。
映紫听了他的话自是不会随便对延陵君的客人动手,只是脸色不大好的站在那里。
“苏卿水!”延陵君坐在榻上没动,这时才突然开口叫住他。
男子止步,却未回头。
“苏家的事,我不建议你插手。”延陵君没动,只就看着他的背影,正色道,“皇室之中的大位之争,最忌讳就是做臣子掺和排队,那些人自不量力,你没必要去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我与你不同,做不来你的肆意洒脱。”苏卿水的眸色一黯,回头朝延陵君看来,唇角弯起的笑容依旧温和雅致,“你可以抛开身份名利不要,可是我——我不能放任祖父戎马半生打下的基业被那些人毁了。哪怕明知道这是一趟浑水,我也只能跳进去了。”
延陵君抿抿唇,却是没有再劝。
其实他和苏卿水从骨子里来讲本就是一样的人,他现在可以将那些人的阴谋算计视为无物,是因为那些人实则还没有真的威胁到他在乎的东西,否则的话——
哪怕是毁天灭地不择手段,他会执着的就只可能比苏卿水更甚。
苏卿水不想他被这样沉重的话题感染,眸子一转就又神秘兮兮的笑道,“说点正经事吧,那位浔阳郡主的身份特殊,照我手上掌握的信息,太子对她可谓千依百顺,虽然不可能将她用作联姻和笼络朝臣的工具,但也绝对不会草率定下她的婚事。你要是真的动了长远的心思的话,还得要仔细想想了。”
言罢就不再滞留,大步离开。
褚易安不会利用褚浔阳,但是真要议亲的话,男方的身份肯定也不能太低,就算不是有底蕴背景的世家子,至少也要是人前显赫的朝中新贵。延陵君是南华人,而且身份也极为特殊,此事不好操作是有目共睹的。
苏卿水说是泼冷水,更是善意的提醒。
映紫看着他的背影离开,狐疑道,“主子,这人是——”
“苏逸!”延陵君道。
“长顺王府的二公子,苏逸?”映紫暗暗提了口气,对此人的身份还是大为意外的。
延陵君却没多言,只就随口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有事发生?”
“没有。”映紫道,连忙收摄心神,“不过浔阳郡主回府只呆了小半个时辰不到就又被大管家陪着一起出门了,奴婢随了一段路,好像是去——”
映紫说着就似是有难言之隐的顿了一下,拿眼角的余光偷偷去瞥延陵君的脸色,道,“去了城东柳林街的教坊。”
------题外话------
好损友神马的很有爱啊有木有?我家延陵锅锅要在西越扎根追媳妇了,握拳~
☆、第032章 红粉陷阱
所谓教坊,映紫的表达已经是相当含蓄。
城东的柳林街,众所周知便是京城里最具盛名的烟花之所。
褚浔阳换了装束,连青藤都没带,只带了青萝一个,由曾管家陪着出的门,去的是素有柳林第一楼美誉的锦上花。
彼时华灯初上,正是各家楼子开门揽客最热闹的时候。
褚浔阳和青萝都做了男装打扮,衣物特意选了不起眼色泽和料子,妆容也仔细的处理过,再加上两人都有习武,言行举止之间也没有女子的矫揉造作,掩饰身份不在话下。
曾管家在二楼不起眼的位置要了一个雅间,说是雅间,实则也只是用半道珠帘遮掩视线,不妨碍里头的人观看表演和打量人群。
“台上的那个弹琴的清官点翠,还有那边穿枣红衫子的妙仙儿,都是我们的人。”曾管家一边敏锐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指点道,“一会儿属下把两人叫来给郡主考校一番?”
褚浔阳瞧着外面大厅里灯红酒绿的热闹,闻言,漫不经心道:“不必这么麻烦,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差事,我在这里看看,随便挑一个就是了。”
从心理上讲曾管家是觉得这样的地方本身就辱没了褚浔阳的身份,更是不想她和那样身份的女人有所接触,自然也没坚持。
中途曾管家出去了一趟,褚浔阳也没问,只就一直默不作声的瞧着楼下点翠和妙仙儿两人的举动。
台上点翠一曲奏罢,便有客人嚷着要她过去陪酒,其中两桌的客人吵闹的厉害,最后不知怎的就为了抢人要动手。
“哎哟我的爷,这是怎么了?有话要说,有话好说,可别伤了和气。”鸨母急匆匆的出来打圆场,拽着点翠上去告罪。
点翠的模样生的十分纤弱,眉宇间一股淡淡的愁绪点缀,我见犹怜。
那鸨母拽了她过去,她这赔罪也是赔的别开生面,嘴上说是自责,一边就抽了帕子抹眼泪,迂回劝诫双方的话是半句也无。
褚浔阳在珠帘后头看着,忍不住哑然失笑:“这位点翠姑娘,当真是个妙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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