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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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荣春再开口,重复了她的名字,像是还要再说些什么:“余杏娇,你……”

他要说什么?

好似有一双手将她从梦中捞了出来,她的双眼陷入黑暗又睁开。

双杏乍然从梦里惊醒。睁眼看见安兰斜坐在她身边,正要为她盖上被子。

再看外面天色,也才是下午时分。

双杏朦朦胧胧中已经觉察到这只是一个梦,却还是为最后一瞬那未尽之言感到遗憾。她还以为这一觉会睡到傍晚时分呢。

安兰看她醒来,有些抱歉地把被子拉回一旁,开口道:“是我动作太大了。”又询问她要不要继续休息。

双杏后颈出了一层薄汗,面上憋得又红又白,讷讷回她不要紧。

安兰对着她笑了笑,就又告别回了中宫正殿。

原来她只是趁休息回厢房拿些东西,进了寝房却看见双杏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被子也不盖,就这么倚着榻睡着了。

安兰傍晚时还是需要当值的,双杏却是半天都没有事做。

看着安兰的身影消失在眼中,双杏还是懵着的。那个梦不依不饶地回旋着出现在她面前,飘摇着,如同羽毛,搔在她心尖上。

一半是被那个梦惊到,一半是对段公公的担心,双杏换上外衣,掩住心中迟疑。

待到了那个小院门前,双杏脑中已经如走马灯般想象了很多种屋中的情形。

段公公可能因为困倦病痛而在休息,这样自己进去的时候只要悄无声息就不会尴尬。

万一他醒着呢……若是他醒着,又不知道他会是什么作态,她看见他时……

那,段公公可能离开了吗……她想要把心里这个想法偷偷丢掉。想他缠绵病榻大半月,今早给自己上药就已是勉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离开。

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怎么,她想挣脱这个念头,但这个想法在她心中轰鸣得越来越大声。

她对一切痛苦伤怀都极为敏感。应是因为幼时乍然失去了一切,从那时开始,每当有什么东西会失掉,她心中都会提前感到那份悲伤。

手抚上粗糙的门面,她看见这门被闫上了。

可双杏还能在混乱的脑子中想起,早上时,她因着怕段公公出不去,没有闫这门……

咬着唇,还怀着一丝侥幸和期望,双杏推开门。

“吱呀”一声,她看见:

桌子上还是她散乱地摆上的东西,榻前的矮凳也好好地在原地待着,小小正屋内一眼就可望穿。

而那床榻之上,空落落的,没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担心虐噢,我们不虐的。

抱歉有些短小,考试太累了,放假后一定都补上!

and今天蠢作者要跟大家炫耀:快戳进去我的专栏,看我新换的可爱中带着一丝高贵的作者头像!(///3///)

第十七章

是不容置疑,也证据确凿。

那张榻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不发一言。下午的阳光正好,穿透窗扉,照耀着因双杏的惊动而跳跃的尘埃。

榻上的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药瓶和包袱也被归位,只除了双杏紧张下放了一堆东西的小桌,还是物品散乱。好似那个男人也想在告别前简单地收拾,却不知该拿走什么,又怕打乱了物品的顺序,让双杏难以辨别。

双杏不知道心里是一块沉重的大石终于落地了,还是什么东西走丢了,总之都不算轻松。

段公公走了。

——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或许说,这根本也不在她的意料之外,像段公公这般的人,又怎么会缺少人的照料。

前些日子那是别人小人得志、落井下石,现在看他身体好些,能起来了,不一定多少人争着抢着孝敬他呢。

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宽慰自己,可双杏心里还是有些难过。难过中混着委屈,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她甚至涌上一些怨怼来,却不是对段公公,而是对那个“抢走了”段公公的模模糊糊的剪影。当初为何你不出现,冷眼看着他受难……

尘埃落定的喜,不告而别的忧,加之今日遭受的种种巨大心灵冲击,却还没让双杏过于伤怀。面对着空荡的房,她竟是冷静下来了。

那怨怼也着实不该,这般情景,不正是她一开始想的吗?

“某日,她匆匆来到废宫,却发现段公公身体痊愈已经离开了。”

只不过是时间差了些……难道她因为和段公公说上了次话,抛开身份见了一面,她就对公公的温柔甩不开了,就强要公公永远被她所桎梏着吗……

像是在说服自己,双杏反而在心里谴责起来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双杏坐在榻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要把心中所有郁结愁肠都一股脑叹出去。她往常还总是劝娘娘,莫要叹气,轮到自己却记不住了。

那现在,又该如何呢……她想了想,便开始整理这屋子。既然当日她来时这里空空荡荡,走时也要善始善终归于平静。

她先是把叠好的被子放回侧房,被子经过她的晾晒捶打,染上了不少温暖人气,早已和侧房阴冷沉郁的氛围格格不入。

就如同她坚信着的,段公公也和这废宫冷院格格不入。

现在,他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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