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云海间_第2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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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如玉盘,高悬青云端。清辉遍布人间,拂照千家万户。茫茫夜色中飞鸟从云海中飞过,古老的都城陷入静谧的睡梦中,云纱傍着流水,偎依在小桥下,露水从草叶上滑落,平静的水面上荡起细小的涟漪,好似惊醒了沉睡千年的美梦。

纱帐低垂,桌上的红烛燃了一半,偶尔爆出轻微噼啪声,衣物凌乱落在地上。而床榻中自成一方小天地,清平只穿了一件薄衣,已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她俯视身下的人,楚晙长发散开,昏暗光中可见眼角眉梢一抹绯色,胸口起伏不定,锁骨上滑过一道亮湿的痕迹。

清平俯下身紧贴着她,拇指摩挲过她的唇瓣,楚晙嘴角勾起,懒懒道:“李大人莫不是怕了?”

清平没有回答,只是在她唇上温柔地落下一吻,她眼中眸光似水,哑声道:“陛下亲身教导,臣怎敢退缩?”

煌煌如日月般的帝王躺在她的身下,衣衫凌乱,长发散开,清平手抚摸过她的脖颈,帐中又闷又热,她的指尖带着潮湿炙热的触感,又沿着唇边缓缓而下,楚晙幽暗的眼睛看着她,呼吸急促起来。

楚晙难以自持地伸手按住她的手,拉低她的脖颈,重重的吻了上去。清平将长发别到耳边,微微用力,加深了这个辗转缠绵的吻。清平略略喘息一声,唇舌才分开,便拉出几缕银丝,唇瓣镀着层水光,是种极为诱人的色泽。楚晙弯起嘴角含着她的唇,微微用力,清平吃痛,却听她嗓音喑哑道:“你就这点本事了吗?”

清平咬了咬牙,一把推倒她,楚晙鬓发皆湿,长发覆过肩脖,贴在胸口,她五指拉开清平衣襟,手滑过她肩膀上的伤痕,呼吸一顿。

如雏菊般的伤口,狰狞地烙在她的身上,是弓|箭留下的伤痕。

“臣的本事都是陛下教的,陛下说臣的不是……”清平抽出手指,霞光染面,唇色鲜红,冷冷道:“莫不是陛下嫌弃自己?”

楚晙微微一笑,撑起手臂,手指拨开她的唇,挑开齿关,逗弄柔滑的舌尖,用湿润的眼睛看着她,同时勾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喘道:“……那你要学的东西,真是太多太多了。”

这久违的亲密让两人不免都有些恍惚,褪去俗世身份枷锁种种恩怨,她们只是相依相伴的孤雏,纵然心已隔千山万重,但片刻的温情仍让人难以割舍,心甘情愿蒙蔽五感,就这么醉生梦死下去。

肌肤上清淡的香气让彼此的呼吸都重了几分,纠缠中清平吐气芬芳,低声道:“陈珺……”

这个名字令楚晙微微失神,那些太过久远的记忆随着早已遗忘的旧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陈留王府中的女孩被从玉牒上抹去身份,像落寞的影子,藏在昔日旧书房中。楚晙则代表另一种身份,手握权柄,却要时刻面对危机四伏的一切。旧日的姓名令她仿佛坠入温暖的水底,潋滟的水光并不刺眼,水流缓缓拥抱着她,无声无息流淌进身体中,即使她从来冷静如厮,也不免在此时颇感伤怀,人从未如此软弱过。她也曾经历过生离死别,而人世几多沉浮,谁说爱恨不可怕。

登高御极,垂驭八荒四海,放眼天下,青云之上,诸般来阻,皆可斩断,究竟还有什么可怕之处,令人如临渊而望。

思念裹着那些痛苦与不甘,将怨言付之于唇齿相依里,纱帐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烛火轻摇,蹦出几颗星点,终是在这漫漫长夜里燃到了尽头,化作一缕青烟,融进无边的黑暗中去。

长夜漫漫,月隐云归,晨星闪烁,夜色如海潮般褪去,在天幕上划开一道明亮的蓝。

楚晙离开的时候清平就醒了,下人们谨记主人的吩咐,并无人窥伺。清平披衣而起,随意拢了拢头发,从屏风后走出来,经过桌子时她看到那包不曾燃着的絮草,这一夜昂贵的和鸾香也只是白费了用处。她自嘲地笑笑,将东西带到书房,随意塞进一个抽屉里。

她去踹开了张枫的院门,这位在管事心中被断定已经失宠的张侍君衣着完整坐在桌边,拨弄着灯芯,听到有人进来,并不惊讶,只是起身行礼道:“大人。”

清平声音沙哑道:“房中没水了,来你这里借些水喝。”

张枫倒了被茶与她,目光掠过脖颈衣领处掩不住的红痕时低下了头,清平喝了口茶,感慨幸好明日不必点卯,放下茶杯转身离开。

院中伺候的下人闻声出来,管事也急匆匆地提着灯笼赶来,见大人衣裳不整地从张氏院中出来,神色略有些微妙。

原来纳小郎是假,让张侍君吃味是真,大人真是好手段。管事忙吩咐下人叫厨房熬些粥来,敬畏地看了一眼张侍君被踹开的院门,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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