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宠辱两忘_27(2 / 2)
枕席之间忽又分了君臣,李朗话语神态里自然而然的帝王气度让赵让口中泛苦,他小心翼翼挪动身体,便在床笫之上,衣衫不整地向李朗跪伏,道:“臣最无可赦……臣窥切神器已久,趁乱起兵,以图……”
他没能把话说完,李朗轻哼一声,手一伸一挑,赵让给这一拽,上身只能倾向李朗,就听皇帝晃着那块跟了赵让多年的佩玉,道:“窥切神器若是指对我这个神器之主意图不轨,我倒是不胜荣幸,你将它随身戴着,就真是没半点想法?”
皇帝问得直白,一双凤目定定勾着赵让,赵让给他看得尴尬,脸颊不由发烫,奈何颈项上的佩物在皇帝手中,他也不得不受制于人。
赵让珍爱此玉,却也有不忘当年那惊惧中仍知受恩必报,初露大器风范的小皇子之意,李朗这么说,倒也算点中了他心事,只是他从来不曾想到,会与昔日楚楚可怜的小孩子有共赴巫山云雨的一日。
李朗见他面红过耳,双目低垂,不禁心下怦然,恨春宵苦短,真想把天下基业国事要务统统抛诸脑后,从此不早朝成个昏君了事。
然终归只是一想,即便他愿,赵让却也是不会肯的,李朗松手,笑道:“罢了,前尘往事,你既不愿再提,我也有办法觅得答案。”
他稍稍一停,眉目间凝住些许思量,口气也不觉沉重起来:“弑兄逼宫,其间虽有不得已之势,然继承大统之后,看这天下仍是四分五裂、分崩离析,战祸连接,也实在心烦,莫说百姓享不得太平,纵是身居帝位,也时时感到如履薄冰——收归南越,虽说是覆了你的安生之地,但听你今晚所言,求一统方可谋万世太平,你……当不恨我,是不?”
这样的李朗令赵让不敢怠慢,他低头沉声道:“罪臣只愿陛下宏图得志,怎敢有半点恨意?南越一地,不沐皇恩已久,虽有臣数年来怀柔削势,蛮夷部族之力依然不容小觑,恩威并施方是上策。太傅坚中廉外,少欲多信,本是最合适治理此方的人,可惜……”
话语不由自主地缓缓流出,出口之后赵让猛然醒觉他非但妄议国事,还将太傅之死也重新提起,无异自掘坟墓。
但李朗并未动怒,反是微微一笑,拉过赵让,在他脸上亲了一亲,道:“我不会让南越再生大乱,更不会让你牵挂的百姓流离失所,南越王殿下,我要让你看着,为君为主,我并不输你。”
感到赵让虽是一僵,却不曾挣扎,李朗又道:“你爱妾之事……人既已死,她若活着,再棘手我也会另行安排……”他其实并不知谢家和谢皇后从中作梗之事,但也不奇怪赵让会知道那蛮夷少女尸身的下落,毕竟长乐算半个自由身,能得些宫外流言不足为奇,更别说谢家那跋扈颟顸的二少竟被南越俘虏所杀一事,早在金陵城内传得沸沸扬扬。
从赵让话语中他听出赵让对此事耿耿于怀,但他自觉无错处,并不欲道歉,却不愿静笃记恨,便只有道:“……让她服侍你,也可以……只是你不能再与她同床共枕就是。”
赵让叹了口气,妻妹之事他自责多于苛责李朗,但听李朗又把话题绕回,略有些不快道:“罪臣未曾听闻臣属事君,还带不得与人交合的——再者,她是我正妻之妹,年才豆蔻,人都没了,陛下就不要再信口开河污其清白吧!”
原来那令赵让挂心不已,乃至悲痛落泪的少女并不是他的爱妾,李朗怔然之后,顿觉那夜驿站中较量完毕,见赵让急切的情态而针刺心头般的不快莫名其妙。
他在总角之龄时,常为两位皇兄拥有得天独厚,他却无所依恃而难过,成人后他知羡慕也是人之常情,并无可羞耻处,但难道那一刻,他竟在羡慕那蛮夷少女不成?
确实莫名其妙。
作者有话要说:
这满满的、肥肥的、谈情说爱的一章,献给各位读者,恭祝中秋快乐,嫦娥姐姐带着兔子掉下来……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
赵让怔愣,须臾回神,忙疾步追出,幸得他反应尚算快,赶到殿外,就见那少年在空荡荡的后苑脚步匆匆。
虽说好奇那少年如何能够在深宫中来去自如,但眼下追上那少年才是正事,赵让加速前行,昨夜遗下的不适感更重,他腹诽着李朗,同时施展身法,两个起落后拦在了少年跟前。
那少年气急攻心,只顾闷头前冲,不意前方有人,猛一下撞到赵让身上,鼻子生疼不说,还给赵让抓个正着。
所谓鼻眼互通,这狠力撞击闹得他眼泪不由自主地盈满眼眶,少年昂头见赵让忍笑看着他,大感丢脸,因而更是恼羞成怒,抬腿就踢向赵让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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