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记_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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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男人们聚会,内宅中女人们也围坐在一起起了个小宴,家养的小伶人在水台上咿咿呀呀,间或有小子妇人从前头穿插过来,说着前面进士们的宴席情况。

进士老爷们对宴席很满意,都深刻感受到了侯府气派,李家的进士相公斯文守礼,一个飞眼都没有往漂亮丫头身上瞄,总之是言笑晏晏,宾主尽欢。

于是内宅气氛也和谐的不得了,几个妯娌诚心诚意的恭贺乔氏,养了个争气的好儿子。乔氏何曾这样众星捧月过,虽然还能安坐,这心底隐隐的不安从何而来。

所以当前头有人来报,发现死人时,乔氏蹭的站起来,她揪紧了罗帕,心中的不安变成实质沉甸甸的压着心往下坠,这个死人是不是冲着珣儿来的。

“坐下。”柳母颇有威严的喝道,“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乳母搀着乔氏坐下,安抚她少爷不会有什么事,乔氏内心惶恐,“珣儿第一次宴会同科,就闹出死人,总归不是吉利事。”

“少爷有大福气,一般克不到他。”乳母小声安慰道。主仆两蚊声交谈时,柳母发话了,“许是下人发了急症,先一床被子裹了找间空屋安置,别惊吓到客人。”

传信的人过去处理事了,后头的气氛一下变得有点沉默和奇怪,几个年纪小的娇娇小姐听闻有死人,就有些左立不安要找奶娘。柳母发话让人把几个姑娘先带回房去,嘱咐奶娘奉宁神汤,“若我听见有人在小姐跟前没根没据的胡说八道,就通通捆了发卖。”老太太如是说,她冰冷的眼神扫过王氏,这个蠢妇,又做了什么?

一招不中,此刻便是要安抚五房,这个时候还出事,不是逼五房闹将起来。

小姐们一走,三太太王氏就对侯夫人说,“大嫂这差事办的,好好一场群英宴就这么败兴了。五弟妹,心里可不要留下疙瘩,死个下人而已,对珣儿的前程一定是没影响的。”

“你这话说的,合着当初争着要管这管那的人不是你?”任氏稳坐泰山。“这事与珣儿的前程有何干系?自然影响不了珣儿。”

“真是天可怜见,我看大嫂劳累,就想帮着管点花花草草之类的小事,让大嫂松快些。这宴席酒水下人我一概没插手,难道还能是我错了不成?”王氏说,“我倒是不惧怕替大嫂背了这锅,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只是老太太说让在家里给珣儿办群英宴,这好好的宴会上死了人,说出去也是侯府无光,大嫂这个当家主母的不得力。”

“都少嚼舌两句。”柳母说,“难道是什么光彩事不成。”

任氏的儿媳妇担心的看一眼婆婆,外人都道她命好,嫁个侯府世子,板上钉钉未来的侯夫人,她嫁进来才知道,为什么她丈夫独苗一个没兄弟,也知道她婆婆这些年过的日子。她不曾惧怕什么,她明白她婆婆对她坦诚公布的意义,在这个家里,没有所谓的家人,都是敌人。

她进门来就帮着打理家事,所以她很认真的在回想,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

没人相信这只是个意外。哪怕是一嫁进来就离府最近才为了妹妹婚事回来的二房二少奶奶。

管家带来前头的消息,说客人们又去看尸体,又在自证辨清,现在在侯爷的主持下开茶话会呢。柳母皱眉,“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不是对客人不尊重吗?赶紧叫人去跟侯爷说,好好送走相公们,别让客人对咱们侯府有什么误解。”

“红玉死之前被女干了,状元公说就这么走怕日后有进士酒后失德的传言就说先弄清楚的好。”管家说,“三少爷也没反对。”

“侯爷怎么说?”任氏问。

“侯爷说就当是一场探案游戏,由着他们玩。进士相公们的情绪挺稳定,兴致也很高。”管家说。

“胡闹。”老太太把龙头拐杖往地上一杵。

“可是说出什么章程了?”三太太问。“红玉,这个名字不太耳熟。”

任氏的陪嫁文泰家躬身说,“红玉是正房二道门上的丫头,是家生子,可是没安排她过去群英宴,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出现在那边?”

三太太啧啧出声,“大房的人啊!”

“人是大房的人,心是不是大房的心就不知道了。”任氏说,“若每个院子的人都是每个院子的心,这家就好管多了是不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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