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_70(2 / 2)
一边说,一边拉下面罩,脸上满是喜悦之色,正是张冲。祈霖虽未料到会在此地跟他相见,但也不是十分意外,忙问:“我娘呢?”张冲道:“在另一辆车子里,延虎正扶她下车!”
祈霖忙跳下马车。跟祈霖同车的还有祈霈的几个儿女,张冲伸手将他们一一接出,放在地上。
此时太阳刚刚落山,但因马车所停之处正是在一个山坳里,感觉已经很晚了一样。祈霖转头见他娘祈夫人正被祈霈的妻妾二人扶着靠坐在一株大树上,忙走了过去,道:“娘,你感觉怎样?”
祈夫人脸若冰霜,不理不睬。延虎站在一边,见祈霖过来,也拉下脸上的面罩,叫了一声:“霖少爷!”祈霖眼见祈夫人脸色苍白,气息微弱,顾不得跟延虎说话,先伸手去搭祈夫人的手腕。祈夫人抬手躲开,冷冰冰的道:“我没事,就有事,也不用你管!”停了一停,又道:“你不是已经走了吗?这还回来干什么?真要看着我们一家老小怎么被你连累死?”
祈霖心中苦痛,也只能低下头来忍气吞声。张冲张口想说句话,又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又忍了回去,轻声慢气跟祈霖道:“少爷,要不你先去吃点东西,也让太太歇上一阵,再慢慢说话!”
祈霖这时候连眼泪也流不出来,木呆呆的被张冲拉到一边坐下,张冲递上水来,祈霖喝了一口,方问:“我爹……跟我大哥怎么办?他是不是……还在汴梁想办法救我爹?”张冲道:“是!也是那个大王想办法让皇帝免了你们死罪,只可惜……那个昏君就是不肯饶过祈元帅跟祈将军两个!大王知道不把你爹他们救出来,你心里终归是搁不下,所以先让延虎带人把你们截下来,他自个还留在汴京城!”
祈霖无话可说,只是放心不下他娘,回头一望,见祈霈的妻妾正伺候着祈夫人吃东西,心中稍微宽了一宽,也默默地吞咽了几口干粮,忽然祈霈的妻子走了过来,轻声道:“娘让兄弟过去,说有话要问兄弟!”
祈霖自小被长兄万般呵护,连带的跟这个大嫂也是十分亲厚,眼见她脸现凄楚之色,揣摩她心中所想,忙轻轻说了一声:“大嫂放心,倘若爹爹跟大哥……,兄弟也决不苟活!”祈妻眉梢跳了一跳,幽幽一声长叹,先转头走回祈夫人身边。
祈霖随在她后边,走至祈夫人身边跪下,低着头一言不发。祈夫人冷冰冰的瞅了他一眼,问:“这些……都是你的那个什么南院大王的人吧?”祈霖低着头不敢向他娘多看一眼,只道:“是,不过……我在信里跟娘说过,他现在……已经不做南院大王!”祈夫人咬牙切齿,道:“那么他人呢?为什么……不见他来见我?”
祈霖将满腹的苦涩咽在肚里,尽量平平静静道:“他知道……爹爹全是因我所累,倘若爹爹有个好歹,我也绝不能苟活!所以……他还留在汴京,要想办法……救爹爹跟大哥出来!”
祈夫人仰头向天,连道:“天啦,天啦!我做了什么孽,怎么会……养出你这样一个逆子,好好的男人不做,去跟人家……”禁不住心痛如割,双眼中泪水顺着两鬓滚滚而落。
祈霈妻妾见他母子说话,本来已经避到一边,此时见祈夫人哭得摇摇欲倒,忙走了上来,左右扶住了祈夫人,一边陪着流泪,一边轻声解劝。
祈霖跪在地上,恨不能一头碰死在娘亲面前!直到祈夫人哭得一阵,慢慢忍住,又问:“他现在……还留在汴京,那是为了你……真个儿连性命……也不顾了?”祈霖道:“是!若非如此,我怎么会……怎么会……”说到此,再也按捺不住,呜咽道:“娘,孩儿真的不是……真的不是……无廉无耻!我在信里……跟娘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他当我……他当我……比什么都要紧!为了我……他连南院大王也不做,连他自己的性命……也顾不得!娘,我实在是……实在是……情难自禁!”
匍匐在娘亲脚下嚎啕而哭!祈夫人弯下腰来,想要使劲捶他两拳,但是伸出手去,却禁不住将儿子抱在了怀里,大哭道:“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孽子,可叫为娘……可叫为娘……如何是好!”
母子两个抱头而哭!延虎跟张冲互望一眼,生怕他两人哭伤了身体,张冲忙上前道:“少爷,太太,都别哭了,这会儿尚未完全脱离险境,歇一口气,咱们还得继续赶路!”
祈夫人抬起头来,道:“你们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去?我跟你说,我死,也绝不会踏入契丹的地盘!”张冲忙道:“太太尽管放心,我们只是要护送太太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武家的老爷少爷都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祈夫人一惊一喜,道:“你说我大哥……他们一家人也被那个……什么大王救了?”张冲道:“武将军那边是震寰少爷带人去救的,我们先送太太去跟武将军他们一家会合,等老爷跟大少爷救出来以后,以后怎么办自然还是几位老爷太太自己商量着办!”
祈夫人这才无话可说。祈霖轻轻叫了一声“娘”,祈夫人回脸向他一望,伸手将他推开,道:“别叫我娘,你爹……真要能救出来,看你爹怎么说吧!”回过脸来,恢复了她的冷漠与怨恨,由祈霈的妻妾二人搀扶着,径直坐到马车上去了。
祈霖呆呆的站了一阵,张冲走了过来,轻声叫道:“少爷!”祈霖含悲忍泪,由张冲扶着坐上马车。延虎将祈霈的几个儿女也都送到车上,马车摇摇晃晃,又往前行。
☆、第十一章 (2590字)
原来宋国皇帝昏庸无道,宠信奸佞之臣蔡太师。偏是这位蔡太师心胸狭窄,私欲旺盛,对朝中受重用的忠臣良将无不暗暗排挤。年初契丹来人递上祈盛包庇幼子私通大辽南院大王的铁证,正好祈盛乃是蔡太师眼中之钉,况且大辽皇帝耶律洪基另有重金相谢,蔡太师大喜之下,立刻上本参奏祈盛,终使祈家一家大小尽皆获罪。
不想这一日刑部侍郎刚来回报说祈霖幼子已经自投罗网,外边另有人递进拜帖。蔡太师拆开拜帖,一见又是契丹来使,本不想见,但心中略一转念,还是将来人唤入密室交谈。
此人自然是耶律洪础委派,蔡太师早已获知大辽南院大王已经易主,对来人难免有几分轻视之意,再一听说要替祈盛脱罪,蔡太师立刻摇头道:“这个只怕不行,祈盛幼子与你家主子之间的事现在已是天下皆知,我朝皇帝最恨就是这个,再说原是我上本举报,这时再去为他求情,难免有出尔反尔之嫌,所以还请你主子另请高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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