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_59(2 / 2)
延虎这才乖乖的站起身来,往旁边的房间洗澡去了。张冲替他扇了蚊子,把蚊帐掖在凉席之下,方回到自己床上,闭目想睡,却哪里能够睡得着?
到得第二天吃过中午饭,张冲瞅着四下无人,悄悄问祈霖道:“少爷,你能不能去问问那个大王,什么时候……就把那个丫头给了延虎吧!”祈霖一惊,忙道:“真给了他,那你怎么办?”张冲苦笑道:“我能怎么办?我都跟少爷说过了,我们只是……兄弟而已。何况……比方说是少爷,那个大王对少爷……自然是天下少有,可是……毕竟他已经有了妻妾儿女,再多个少爷,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可延虎……连个兄弟都没有,合家就剩了他一个,我再霸住他连媳妇都不让他娶,不说别人眼里怎么看,只怕年纪再大一点,他自己都要后悔。更何况……宋辽世代为仇,保不定哪一天,少爷突然要走,我是一定要跟少爷走的,到时候剩下他一个,可怎么好?”
祈霖想想他说的话,也不由得一阵茫然!前边会发生什么,实在是无从把握,真要哪一天突然分开,耶律洪础自有妻妾儿女相伴,可是延虎孤零零的一个人,的确是想想都让人心酸,便轻轻一叹,点头道:“你要真是这样想,我帮你问问就是!”眼见张冲已是双眼泛红,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忙扯开话题。
当晚也没机会问,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睡醒,祈霖才想了起来,随口一提,耶律洪础道:“你不是让我拖着不办吗?”祈霖道:“那有什么办法?毕竟……他哥死的那么惨,他家里又没有其他人,再要连媳妇都不娶,不说留不留后的话,就他自个儿……到老的时候也孤单!”
耶律洪础略一沉吟,道:“这也说的是。我知道你对你的那个奴才好,这样吧,先让延虎把媳妇娶了,等过得两年,我再给他一些银钱,让他自个儿出去置办一份家业出来,到时候多养一个管家在屋里,也不怎么显眼!”祈霖心中暗想以张冲的性情,只怕未必肯这么委屈自己,便翻了耶律洪础一眼,道:“照你这么说,你是有了妻妾儿女的,不然,也该先娶了媳妇,再把我养在屋里了,你想得倒美!”耶律洪础笑道:“怎么又扯到我们身上来?我跟他的情况不一样,真要早一点遇到你,我是不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祈霖瞅着他英俊的脸,不知怎么的,从白天就有的那一抹茫然之意,又从心底里涌了出来。耶律洪础见他嘴唇轻动,却不说话,展脸一笑,双手搂紧了,复凑上亲嘴。
忽然外边延虎的声音报道:“回大王,莫阿大人叫人进来说,皇上亲率大军,往南京巡查来了,目下离南京已不足两百里!”
耶律洪础吃了一惊,道:“怎么也没见通报,来的这么突然?”祈霖更是惊异不定,道:“会不会……是为我来的?”耶律洪础脸色凝重,道:“你放心,不管是不是为了你,有我在此,就算是我皇兄,也不能将你怎么样!”
将祈霖从怀里移出来,忙下床穿衣。
☆、第八十五章 (2445字)
耶律洪础匆匆忙忙率领南京城文武官员出城迎接皇帝,祈霖呆在院子里,一整天心神不定。直到傍晚时分,仍不见耶律洪础回来,张冲摆开了饭菜,他也没有心思吃。
张冲早看出他有心事,忍不住问道:“少爷是不是……担心皇帝来,知道了你的身份?”祈霖道:“他只怕是已经知道了!”张冲先是吃了一惊,回头一想,悄声又道:“少爷也不用担心,我听延虎说,大辽的皇帝对我们这位大王言听计从,大王现今这么爱你,就算……皇帝知道你的身份,只怕也不能拿你怎么样!”祈霖轻轻一叹,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转口道:“延虎的事,我问过他了,不过……恐怕要等到他皇兄走了以后再说!”
张冲“哦”的一声,勉强一笑,将吃剩的饭菜收拾了出去。
祈霖在灯下坐了一会儿,一直不见耶律洪础回来。张冲悄悄叫延虎出去一打听,回来说皇帝已经进城,这会儿正在行宫设酒宴与南京城文武官员相聚。
祈霖枯坐无聊,也就洗洗睡下。张冲伺候他上了床,自己也打水随便冲洗一下,回来正扇着蚊子,延虎走了进来,坐在床沿上瞅着他不说话。张冲被他瞅得不自在,把自己床上的蚊帐放下,回身叫延虎起来,又去帮他扇蚊子,嘴里说道:“我昨儿已经请林少爷问过你们大王,本来……这两天就可以把那个丫头给你,不过你们皇帝一来,只怕要往后拖一拖了!”
延虎瞅着他,嘴唇动了一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冲不去理会他,将他的蚊帐掖在凉席下,便钻到自己的床上。延虎呆呆的站了一阵,忽然也掀开张冲的蚊帐,挤到他身边躺下。张冲吓了一跳,忙道:“你干什么,澡都还没洗,跑到我的床上来干什么?”
延虎不管不顾,伸手将他抱住,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心里想的……其实跟你一模一样!我要是……能有个一官半职,早就……对你比大王对林少爷还要好!可是,我也只是个奴才,什么都不能给你,有时候……我躺在床上偶尔想想你,都觉得……很对不住你。可是这些天……看见你这么不开心,我心里也堵得受不了,我想来想去想了好久,要不……我就不娶了,如果因为我娶亲,不能跟你好了,那我宁愿不娶!”
张冲浑身僵硬,好久,才转过脸来看着延虎,伸手抚了一抚他的脸颊,柔声细语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傻的想法,不管你是奴才还是什么,谁在乎这个了?你没有一官半职,我又何尝有林少爷那样荣耀的出身?我原是……被很多人糟蹋过了破败的身体,能跟你做兄弟,我都应该……心满意足了!”延虎痴痴地望着他脸,道:“可是……我知道你并不想只跟我做兄弟,我其实……也不想,我……”说到此处,声音哽住了,不知如何继续往下说。
张冲瞅着他憨厚的脸庞,一阵热血涌了上来,就想凑嘴往他嘴上亲吻,终于硬生生的忍住,转过了眼光,轻轻道:“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我当然……想你一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可是以后的事情谁能知道?连林少爷跟你们大王……这次你们皇帝来南京,说不定就是冲着林少爷来的,连他们到了现在都不敢谈以后,何况是我们!所以你还是娶吧,对你死去的大哥有个交代,以后再生个孩儿,我也有了一个侄儿!”
延虎急道:“可是……”张冲伸手掩住他嘴,道:“咱们在这儿争也无用,要不……等你们皇帝走了以后再说吧,这会儿……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延虎明知他说的是实情,别说他们都是男儿,就算一男一女,以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也无从把握自己的命运。更别说宋辽之间,天生就是冤家对头!他呆呆的瞅着张冲,心里一阵子空空荡荡,只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一个奴才,明明心里想的事,却不敢多想;明明自己爱的人,却无力保护!
正黯然心碎,忽然外边一个侍卫的声音道:“大王回来了!”张冲吓了一跳,忙用手推着延虎道:“赶紧出去伺候去!”延虎“哦”了一声,用手将脸抹了一下,慌慌忙忙下了床,出去迎接伺候。
耶律洪础明显喝了酒,不过看起来喝的也不甚多,问过祈霖已经睡下,直接去澡房洗了一洗,随后回来进到里间,看见屋子里点着一盏灯,祈霖也没怎么睡着,听见声音正睁开眼睛,耸了耸鼻子道:“又喝酒了!”耶律洪础道:“皇帝赐酒,怎么可能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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