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_4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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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霖谢了一声,跟武俊怀先后进入牢里。稍微站了一站,牢头抱着两床卷起的新草席过来,他见亲兵头目对祈霖毕恭毕敬,自然也不敢怠慢,亲手将草席铺到地上,又给他点燃了一支蜡烛,留了一套火石火绒,亲兵头目等他退出,方将牢门关上。

祈霖先在凉席上坐下,道:“表哥,你也坐下来呀!”武俊怀苦笑了一下,挨在他身边坐下,道:“我是不是连累了你?”祈霖道:“哪儿有!那王妃早就想找我麻烦,要说连累,是我连累了表哥才对!”展颜一笑,先在草席上躺下,又道:“表哥,天已经很晚了,赶紧睡了吧!在这牢里反正也没事干,有话咱们明天再说!”

武俊怀随口答应,挨在他身边躺下,伸臂将他揽在怀里。地底的凉气侵了上来,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热。静静躺得一阵,祈霖忽然想起一事,忙问:“表哥,那根银簪呢?可收好了!”武俊怀道:“在我身上呢,你放心吧!”一边说,伸手在自己怀里摸了一下,遂也想到一事,道:“好奇怪,这牢里居然没蚊子!”祈霖一笑回身,将颈子里戴着的那枚千年沉香摘下来,递到他面前,道:“那是因为我戴了这个!”武俊怀接在手里,放在鼻边一嗅,道:“好香,这是什么东西?”祈霖道:“这是千年沉香,这东西驱虫辟邪,戴着它蚊虫之类不敢近身!”武俊怀“哦”了一声,重新将千年沉香戴回他的脖子,忽然说了一句:“那个……南院大王,好像真的是对你很好,连王妃都拿你没办法!”祈霖黯然无语。武俊怀沉默一阵,又道:“我进府里以后,听人说起……他们大王有一个极宠爱的汉人,名字叫着林阿牛,我一听就知道是你。他们还说,你曾经……自杀过一次,我就想……你肯定是被逼的,所以我更是心急的想赶紧找到你,好带你一起逃走!”

祈霖想想表哥为自己吃的这些苦,心中感激,更紧的偎在他怀里,道:“表哥,这半年,我想想……可能再也见不到爹娘,再也见不到你,我就……很伤心很伤心,现在终于有你在身边,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武俊怀搂着他的手臂紧一紧,道:“我才欢喜呢!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别说是坐牢,就算是在地狱里,我也当是天宫仙境。”

祈霖听着他情深一往,眼眶不由得又有些湿润起来。自被掳至大辽,唯有此时,躺在表哥温暖的怀抱里,虽然身在牢房,内心深处,却竟是分外的柔软与安宁。

当晚无事。到第二天,一早上张冲就带着小小送了早餐进来,仍跟在临松轩的时候一样精致可口。小小见地上就是铺了一床凉席,心疼少爷吃苦,还掉了两滴泪。祈霖安慰他两句,等吃过早餐,张冲提醒小小还要赶回去做好中午饭再给少爷送来,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之后兄弟俩相互靠坐在凉席上,谈谈说说,将幼年时期的趣事都翻了出来,一整天竟是开开心心,颇不寂寞。

再等到了晚上,两个人躺在草席上说了一会儿话,武俊怀有些情动上来,忽翻身压在祈霖身上亲嘴。祈霖吓了一跳,忙用手推他,道:“表哥,不能这样,小心有人来看到!”武俊怀道:“这是牢房,谁还会来这儿?”

一边亲着嘴,双手就在祈霖身上乱摸,祈霖方要挣扎,武俊怀忽然从他身上撑起身体,笑道:“是了,等我先吹了蜡烛!”

回过头来,深吸了一口气,向着燃在一个木架子上的蜡烛使劲一吹。蜡烛上的火焰晃了几晃,就此熄灭,牢房里顿时黑了下来。武俊怀复又压在祈霖身上,祈霖急道:“表哥你看,好像……有人过来了!”武俊怀回头一望,果见从铁门上边那个小窗户里,隐隐的有灯火闪动。

☆、第五十六章 (3079字)

耶律洪础带着杨锐以及耶律洪欣等人日夜赶路,第三天的傍晚已经赶到大定府,果然作乱的几员将士见他一到,立刻束手归降。耶律洪础命将燕王父子放出,几个人当堂对质,问明事情原委,这才酌情处理。夺了燕王的实权,将几个参与叛乱的也都作了处罚。一边着人往上京向皇帝呈交密保,一边又另委督镇暂时接管大定府。

之后又在大定府多留了一天,白天忙着还好,夜晚躺在床上,对那个小牛犊子竟是想得辗转反侧!到第二天实在按捺不住,遂留下耶律洪欣坐镇,由杨锐辅佐处理后续之事,自己单人独骑,先自返回南京城。

他所骑原是一匹千里马,先一天中午从大定府出发,晚上找客栈歇了一宿,第二日又在路上急赶一天,到天刚一黑就回到了南京城。

守城兵士一见是大王到了,赶紧开门放他进来。耶律洪础直接纵马赶回南院王府,谁知刚一走进临松轩,延虎慌忙迎上前来叩头道:“大王回来就好了,这会儿林少爷正在牢里受苦呢!”耶律洪础吃了一惊,道:“怎么了?”延虎道:“昨儿王妃娘娘带人过来,硬说林少爷的表哥偷了东西,要将他带走惩治。因林少爷不肯放人,莫阿大人没办法,只得将林少爷一起关到牢里去了!”耶律洪础皱紧了眉头,道:“怎么……又窜出来一个表哥?”延虎道:“就是……跟那个小王爷长得很像的那个表哥,他到我们府里找林少爷来了!”

耶律洪础无暇多问,当即转身出府,亦从后门出去,骑着马走至牢房所在地,老远看见牢门口的灯笼还亮着,几个亲兵正聚在一堆说笑话,忽然看见大王到来,吓得一下子鸦雀无声,齐拜伏在地。

耶律洪础扬了扬手,牢头甚是乖觉,忙爬起身来开了牢门,引着耶律洪础走向那间单独的牢房。尚未走至跟前,远远看见从铁门窗户中透出灯光,想是里边燃了蜡烛。再走几步,听见牢里隐隐有谈话声传出,但是烛光却忽然熄灭。

耶律洪础忽而想起祈霖曾经专门画过一幅表哥的画像,心中一动,给牢头做个手势让他退出去,自个儿走至铁门跟前,听着里边的声音静静的一会儿,不由得心头恼恨,抬脚想要踹门,又停住,回过身来径自走向监牢大门。

一直走到门口,心中一股气憋得实在很了,抬腿将半掩着的牢门一脚踹开!牢头及亲兵头目正守在门外,忽听“砰”的一声响,吓得两人猛一回头,正见大王走出来,脸色阴沉沉的十分吓人。

牢头跟亲兵头目不知他是怎么了,慌得赶紧躬身低头,一声也不敢出声。耶律洪础翻身上了马背,方冷森森的丢下一句话来,道:“继续关着他们,从今儿起,不准给他们喝水吃饭!”亲兵头目赶紧答应,耶律洪础扬鞭一抽马股,那马立刻向前狂奔而出。

行至王府后门,门上的知道他回来,一直在门前等候,老远看见,慌忙大开门户,列队迎接。耶律洪础忽然心里充满厌恶,复勒过马头,向着城门方向疾奔。

城门早已关闭,守城的听见马蹄声响,刚喝得一声:“是谁?这么晚了干什么?”耶律洪础暴喝一声:“他妈的,给爷开门!”守城的听他斥骂,不知他是何等人物,又不敢回嘴,正要再问一声,另一个老兵已经吓得直奔过来,急道:“是大王,赶紧开门!”那小兵吓了一跳,慌忙绞动门索。

城门吱吱呀呀刚开了一条缝,耶律洪础纵马而出,向着茫茫的原野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溶溶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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