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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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人民医院的项目收官在即, 全组上下都在为之冲刺。莱恩又免费加派了三个翻译, 帮助外籍医生做着最后的总结和梳理。

忙乱了一天,江歇到晚上八点才有空去吃饭。面前摆着餐盘却胃口全无, 他拿着筷子闭着眼放松疲惫的双眸。

“江医生, 晚上好。”听见声音,江歇睁开眼, 坐在他面前的是即将出院的画家,他带着柔色墨镜遮挡强光, 花衬衫透着几分雅痞气质, 没人能看出他是个病人。

“你好,方先生。”江歇拿起手边的半框眼镜戴上,遮盖疲色。

“江医生,明天就要出院了, 今天特地来感谢你。”说着画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硬质卡片, 递给江歇。

江歇带着几分狐疑看了看却并没有接,他双手交叉在胸前, 神情淡淡。

“江医生您别误会, 这是我特制的名片。”方域说着把卡片放在手里, 托到江歇面前。

质感厚重的卡片全黑, 上面没有过多修饰, 只在右下角写了一个金色草书的‘域’字。这种卡片也不是不能伪造,关键在于卡片的另一面。

方域反转卡片接着说:“对我有恩的人,我都会送上这张卡片,卡片背面的画是我作品的一部分, 随机率很大,我有记录。”

依旧是色彩明亮的线条和色块,彼此碰撞后交织出无限生机。

“这张卡用于感谢江医生对我的救治,此前我跑了不少地方,得到的答案大多劝我放弃。”见江歇没有拒绝,方域把卡片放到了江歇手边。

“我的病除了缔结组织的问题,让很多医生不敢接收的原因在于这里。”方域竖起两指,朝心口处指了指。

“其实手术之前我立了遗嘱,如果没能从手术台下来,也不会有任何人来追究江医生的责任。当然我相信不会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的身体故障。”方域说这些语气平常,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当我在病房里醒来,隔着纱布感受到透光感,那一刻如若重生。”说完他长舒一口气,冲江歇礼貌颔首。

“你身体可以,我才帮你,这是职责,你不用谢我。”江歇把卡片推了回去,拿起筷子打算吃饭。

“这张卡片代表江医生在未来任何时候都可以和我约一幅作品,用我的技能感谢你的技能,公平。”方域把卡片推了回去,微笑的脸上是不容拒绝。

助手端来清粥放在他面前,江歇并未拒绝和他同桌吃饭。两个人安静地吃着,没有多余的交谈。

方域吃完一碗粥,便放下勺子,问:“最近都没有看到温翻译。”

江歇听他这么问,手里的动作明显停顿。他没抬头,沉声说:“她提前结束工作了。”

方域闻言没多问,而是继续等着。

许久没有倾诉欲的江歇思来想去,最终看着方域问:“我这个人是不是很不好相处?”

最平静的表情加上最平淡的语气,方域闻言点了点头:“是有一点。”

江歇听方域这么说,握着筷子的手紧了一下,问:“是不是我和别人相处的方式有问题?”

略作思考,方域看着江歇道:“江医生,当你真的有了想要争取的人和物,你的行为方式自然会发生改变。”

方域的目光好想能够穿透江歇的眼眸,直击对方心底。他能看出,江歇的无表情下,掩盖的是巨大伤口。

说着方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管曾经发生过多么复杂的事,就如同受伤的器官,总能找到治愈的方法,当你想要无条件对一个人好,甚至产生更多偏向于霸占对方的念头,那你就是一个心里有爱的普通人。”

“不要刻意把自己同别人区别,只要你没有做出伤害任何人的事,你就是普通人,你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你就是可以爱别人也爱自己的人。”

说完,方域朝江歇颔首,在助手的搀扶下离开,留江歇一个人坐在桌前。

江歇看着手边的卡片陷入沉思,对于方域的话虽然带着几分迟疑,但无疑是听进去了。

他还有能够爱别人、相信别人的能力,虽然说和一般人比,这种能力要弱得多。

那句‘霸占对方’点出了他真正的渴望,对于温琅,他想要独占。就如同守护宝藏的巨龙,他想把温琅拥入怀里,让其他人无法觊觎。

拿出手机试着拨了拨,依旧是无人接听,江歇思考再三,拨了另一串号码。

“你好!”方栀言正在地铁上,这个时段并不是太拥挤。术后没几天她就接了些零碎翻译,欠老大的钱让她无法安然入睡,只有工作和薪金能给她安全感。

“你好,我是江歇。”江歇站起身来,手上端着餐盘。前一刻的脆弱如虚影,短暂现形后便立刻退散,如同从未出现。

“江医生,请问有什么事。”见方栀言脸色不是太好,她面前的人给她让了座,方栀言报以感谢的微笑,坐下整个人才好了些。

“温琅她,最近还好吗?”江歇也忘记了是在哪里看过一句话,说有的人表达思念,会用询问日常这种普通句式开口。

“江医生,有的话我只和你说一次。”方栀言一手捂在右侧伤口处,一手拿着手机,苍白的脸上是郑重和认真。

“温琅是个好姑娘,她没有谈过恋爱,她对你释放的好感无法拒绝,甚至倍受影响。至于你,不该在感情状态复杂的情况下来玩弄她。”说到这里,方栀言很生气。

她明白温琅的无法克制,不懂看起来很正经的江医生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方栀言话里的‘复杂感情状态’让江歇疑惑,刚想发问,却听方栀言继续说:“在感情纠葛方面,女性一直处于极易被针对和纠错的地位,如果你真是为了琅琅好,请远离她并思考这一点。”

说完地铁报站,方栀言结束通话,费力地站起身来。

江歇交还了餐盘,拿着手机站在餐厅门口好久。温琅和她朋友的反应都在告诉他,明显是哪里出了问题。

把手机装回口袋,江医生拿起湿纸巾仔细地擦手。直到湿巾发热,才停下。

他朝着办公室走去,背影在稍暗的天色下略显寂寥。

星期六一早,江歇开车来到晟庭花园门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想要问为什么这个念头让他夜不成眠。

手边的咖啡空了,江歇的目光仍旧锁定在小区门口,就在保安打算过来问问之时,他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温琅穿着红色的及膝鱼尾裙,银色绑带高跟鞋勾勒出她脚踝处的纤细,发尾带卷,耳边别着珍珠长条卡,精致间带着几分柔美。

鱼尾裙包裹着她的纤腰,贴身布料将身体曲线勾勒出来。江歇心里的渴望变得灼热,为她的美丽和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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