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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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奕铭探出头:“未来大舅哥,你丫诅咒谁呢?”

忽略周围的抬杠,陆文默默刮胡茬,耳边莫名盘旋起阮风的声音,笑眯眯地喊他“哥”。一走神,锋利的刀片在下巴留下一道小伤口。

陆文冲掉泡沫,扬着脸照镜子,伤口渗出的血珠被水稀释,变成一抹水红色。顾拙言漱口抬头,一齐照镜子,问:“要不要紧?”

“小事。”陆文拍须后水。

顾拙言道:“不是故意的吧。”

“啊?”陆文龇着几颗牙,“我干吗故意划伤,自虐啊。”

顾拙言拿毛巾按一按脸:“昨天让人家端着下巴看鼻子,今天可以端着下巴看伤口,明天没准儿就端着下巴看口腔溃疡了。”

记忆漫上来,陆文想起他喝醉后顾拙言说的话。搁在平时,他一定会骂对方胡说八道,或是大惊小怪,可能因为额角的胀痛,他此时停下动作,一句话也没得讲。

顾拙言也没有在浴室谈心的兴趣,催促道:“洗完没有,腾地儿。”

陆文闪人,不知从哪冒出一股子心慌,大声说:“吃顿早午饭吧,我请客。”

在酒店餐厅吃的,哥四个都饿了,大快朵颐没怎么交流,吃饱饭各回各家,苏望不顺路,连奕铭要开会,陆文蹭顾拙言的车回南湾。

天气不错,晴朗得不似寒冬,陆文放下遮光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年底了,今年春节在哪过?”

顾拙言的“老婆”重拾学业,在美国进修,逢年过节总要你去或者我来,他道:“在这边,凡心回来过年。”

陆文异想天开道:“你说我有生之年能上一次春晚吗?”

顾拙言说:“春晚有什么好上的,在家陪陆叔吃饺子多好。对了,你这部戏拍完没有啊?”

“即将杀青。”陆文叹口气,“我人生中第一部 男主角,怪舍不得的。”

顾拙言纠正道:“你第一部 男主角是《今夜无眠》。”

那部脑残惊悚片,去年年初上映的,排片率和上座率跟同期影片存在断层差距,最终提前下映,被陆文封存在记忆的深处。

上映第一天,连奕铭给索菲全体员工发了电影票,苏望包了场,顾拙言请亲妹妹全系同学去看电影。

当晚,他们四个人一起去看,进厅的时候情比金坚,散场的时候差点恩断义绝。为了这破片,陆文在聊天群说了半个月好听话,才挽留住这份感情。

如今回想起来,顾拙言依旧心有余悸:“这次的剧靠谱吧?”

“当然了。”陆文觉得力度不够,再加一句,“废话。”

顾拙言说:“那就好,可别又雷死人。”

陆文在狭窄的车厢蹬了一脚,把脚下的块毯都弄歪了,反驳道:“你丫才雷人,这部戏是瞿老师的作品,是他真正的处女作!”

“我只是个帅人。”顾拙言不气不恼,反而笑起来,“你不说你演得多好、导演拍得多好,光急赤白脸地维护那位瞿老师。”

陆文:“怎么地?”

顾拙言:“啧啧。”

“你啧个屁。”陆文砸对方一拳,把话题扯开,“等我杀青了再约。”

快到南湾的园区,顾拙言减速驶到外门前,停下来,没立刻弹开锁。他们这帮人不必担心受欺负,但是人都有头脑不清的时候,尤其身处诱惑大的娱乐圈。

“凡事别冲动。”顾拙言叮嘱道,“反正多长个心眼儿没坏处,是吧兄弟?”

陆文解开安全带:“我知道,你放心吧。”

顾拙言解锁车门:“有情况随时跟我说。”

陆文嫌这人啰嗦,直接打七寸、捏命门:“你那么忙,我跟凡心聊吧。”

顾拙言道:“快给我滚。”

陆文沾着浓郁的酒味回到家,把玲玲姐熏得够呛,泡澡换衣服,拾掇干净了在房间窝着,泡上一壶胖大海背剧本。

孙小剑发来了拍摄通告,后天上午拍,地点在市郊的一处小区。

剧本已经背得滚瓜烂熟,陆文按照瞿燕庭教他的,将每句台词拆分,抓重点起伏,设置速度节奏,保证表演时的分分秒秒都不糊弄。

手机响过几次,有短信有微信,陆文一概没有理会,玲玲姐端水果进来,说他比高三冲刺时用功多了。

一壶水喝得见了底,陆文休息十分钟,打开微信,回完未读消息后刷一刷朋友圈。

最新一条是任树发的,在片场,道具组在为后天的戏做准备,配字很有糙老爷们儿味道:打好最后一仗!

剧组的同仁热情点赞,评论很长很长,瞿燕庭夹杂其中留下一句简单的“辛苦了”。任树谁也不搭理,单挑出瞿燕庭,回复道:后天过来玩儿呗。

陆文没忍住,留下了真诚的赞。

他反复刷新几次,但瞿燕庭始终没有回应。

床中间陷落一点弧度,瞿燕庭仰躺着,早午两顿都没胃口吃,心不在焉地把那本民间传统工艺的书读完了。

他答应考虑冠名剧本那件事,但其实心知肚明,不存在商量的余地。

做师徒超过十年,王茗雨第一次将“恩情”摆在台面上说,到这份上,瞿燕庭根本无法拒绝。因为他能有今天,王茗雨帮了他太多。

瞿燕庭通体不畅地躺尸到现在,偶尔拿起手机,看新闻,留评论,删相册没用的照片,离答复的时间越来越近,他迟迟没有打给王茗雨。

忽然,微信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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