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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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和女人斗口舌,一般男人都不是对手。因为男人的思绪总是那么一条线,不多扯无关的东西。

程煦你都十八了,都是大男子汉了,把弟弟妹妹带去骑马撒欢儿,不捡那开阔的地面儿去,偏往那山狭路隘的地方跑?出了事不该怪你怪谁?

再说你不会走路就被人带着在马上跑了吧,如今这么大了,竟然连马都控不住?竟然硬生生让自己的马上去踩着弟弟!你学艺不精至此,可见多么惫懒不经。

没能耐嫌道窄!这要是上战场,你还能杀敌?难道战场上得让人专门腾出条道来让你跑马?人一多你还不得先把多少同袍踩死在马下?

……反正程向腾就是围绕着摔下马一事儿,责怪程煦。

但郑氏不同,女人嘛,思绪散开了那是一大片。

从自家男人苦守边关以身殉职对这个家劳苦功高,说到如今孤儿寡母看人脸色。

然后又跳跃到大房孩子虽小却也个个懂事,没有行事不端招人非议。而二房污糟事情却一件接着一桩的,这样那样尽是个没脸失耻的,使得他们也跟着面上无光。——名声上带累了他们。

又从他们母子生活检点说到生活简朴,除了府里正常开支,谁都没有多花一文。

而二房,简直就没有什么省心的。小的一个药罐子花钱如流水,一个毛没长齐的也养着一整院的闲人,还有两个女儿,小小年纪就被舅家敲一大笔陪嫁银子去。

还有大的,更是直接扔银子。小唐氏横死,虽然唐家最后没有再大闹,但到底还是要求厚葬的,这也不算过份。最后陪葬了大大的一笔。

并且,郑氏说,侯爷这二婚过了,总是要三婚的吧,只怕低门小户的也看不上,还得求娶那高枝玉叶的去。到时候这彩礼下聘又一大笔跑不掉。哎哟不说别的,就侯爷一人这成亲成亲的,就抵得上我家三个儿子将来办事儿了。

这宗宗样样花费的,都是公家的吧?——财物上一直是他们在吃亏吧。

并且二房持家无能,也是她在管家出力。——咱还劳心费神做贡献了吧。

总之一件件一桩桩说起来,郑氏是样样站得住理。

然后她说,你看看这些我不是不明白,但我从来不跟你们二房计较这些。为啥呢,我是长,我和相公从来都要给孩子做表率。将来烈哥儿是要撑起咱侯府的,我不能教得他行事偏颇失了气量……

一副我虽不跟你计较,但吃亏咱要吃到明处的样子。

最后又绕回来,说煦哥儿这么一件无心之失,该赔礼我和他给你赔礼,该道错我和他给你道错,但连大人都不能避免,何况小孩子家又谁能无错,二叔你就不要再抓着他不放了吧……

反正左说右说就是不让程向腾罚程煦禁足。

程向腾沉着脸不理会郑氏的诸多说辞,反正他管外院,直接让人将程煦给关了。另外还捎带上了老三,让他一并陪绑去了。小四是女孩儿家,就不算她那份了。

把郑氏气得不轻。

程向腾这回头才同她细讲道理。

“嫂子你说,兄长不在了,我做叔父的训侄子不应该么?难道就因为程熙是我儿子,所以他受伤了我就该谦让客套着不罚老二吗?非得等他伤着别人家儿子,酿成大祸了才罚吗?

我是把他们兄弟都看成是一样的,所以才该罚就罚不讲客气的。这一点上,嫂子心疼我理解,但慈母多败儿,处罚是不能罢了的。”

“只是也怪我胡涂,竟然不知嫂子原来有这么多的怨言。说出来也好,咱们可以一件件的来说清楚。”

程向腾说,甩她脸色,程家肯定是没有这样人的,是嫂子自己多心。这府里,除了娘,谁还敢给嫂子脸色看?

那当然不能说是老夫人给她脸色看,别说老夫人对她一向和言悦色,处事上也处处关爱,就算老夫人对她动了气,她做儿媳的也只该顺着听着,哪能说到看脸色上去?

她明明说的不关老夫人的事,偏程向腾把话向老夫人身上扯,郑氏越发气恼,“你少往娘身上扯,我自是不敢对娘不敬,娘又哪会给我脸色?”

“那就是我了?可我除了今日事,之前对嫂子也好对侄子们也好,也不曾疾言厉色过吧?要不然嫂子举个例子来听听。”

郑氏气道:“今儿之事还不算吗?我好歹比你年长些,从前你兄长在时,怎么待你的?我又是怎么待你的?如果因着孩儿们一点儿事,我怎么求你都是不成的?”

“正是因为孩子们还小,还可教可改,出了错才要严厉指正。嫂子也说之前受兄弟带累了名声,那都怪兄弟我治家不严。现在弟弟我也吸收了教训,这才不敢再放任容纵谁了。让老二禁足思过,也是这个原因。但之前的事连累到嫂子也是没办法,谁让都是一家人呢。”

倒用她的话来堵她的嘴,郑氏憋火不语。

不过,看来是铁了心不肯放人了。

“还有,管家劳累了嫂子,那就把嫂子的月例开多些,聊做补偿吧。若嫂子实在不愿,就全交给娘,让下人们用心些也是行的,从前多少年嫂子都不在京,家里也挺好的。”

她是贪图月例银子吗?他的意思是说没有她也行是吧,可从前府里没有乱得不象样吗?

“至于银子花费,这个好说得很。回头嫂子细算了帐目,哪项用多了超了,都由兄弟私房里来填补,免得公帐不公。这个也不只因为嫂子,还有三弟那一处呢。”

郑氏护不住儿子,本就十分着恼,这又被程向腾说得半天没接上话,这会儿听了就冷哼:“私房?所以说,我这寡妇失业的,是没有什么私房的,也给他们兄弟留不下个什么。不象兄弟你,大把的私房不用交公……”

这就十分扯淡了。大房没有私房?在充州买房置地开马场那不叫私房?程烈随随便便就带上千的兵士往蜀地跑,没银子他让人家吃什么喝什么?

至于郑氏,她没有私房怪她娘家陪的嫁妆薄,管别人屁事?

她这里倒把他的私房往私吞上说了去了。

程向腾几乎要忍耐不住,最后到底没和个女人家多扯皮,只说他全部的月俸,可是尽数交在帐上了的。

然后拂袖而去。

程向骥从前的官俸,那自然是从来没交回来过的。

不过从前谁又计较这个?并且充州到京城天远地远的,谁会折腾一点儿官俸回来?程向骥对自已家人没在这种小处用心,郑氏从前也是大大咧咧的女儿家,也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

但府里的份例,却是年年都不会少他们那一份的。

也就是说,他们大房,才是不交收入只趴着啃老的一房。

当然,说起来,三房也不交官俸,但程向骞去了江南为官之后,也从来不从府里领那些份例了。

大房本来也是不领的,只是这一家子从充州回来后,这不就领了吗?还连从前积攒的,都一起领了。

所以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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