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2)
梁语陶微小的力气不足以对曾亦舟产生任何松动,他依旧稳如泰山地站着:“梁语陶,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用尽了手段也要跟他在一起?”
他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故意趁着谢绍康求婚失意,受伤住院,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他,不就是为了能顺利进入他的生活,让他喜欢上你吗?”
“曾亦舟你为什么说话要这么尖锐,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身体虚弱,梁语陶浑身都在冒汗。
“是我尖锐?”曾亦舟厉声反驳:“你以为让他喜欢上你,这就达成你的夙愿了?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他根本就是把你当成了替身。”
梁语陶本就沉不住气,因为他的这句话,更是直接点燃了她的火气。她冷笑一声:“对,我就是愿意做替身,那又怎么样?”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移情别恋的速度那么快,说不定又是半个月以后,他身边的又不是你了。跟他在一起,你只会受伤,不会快乐。”说道最后,曾亦舟也没了力气,只是坦诚地劝解她:“而他对你根本就只是感激,不是爱情。”
“那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是爱情?”她反问。
这一刻,换做曾亦舟哑然。
她仰起了脖子,直勾勾地看着他:“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又何必嘲笑别人的心意。曾亦舟,我快要看不懂你了。”
说完,她便拎起了拉杆箱,往台阶以下走。
或许是被她的那句话所激,曾亦舟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话,险些就快脱口而出。他快步下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梁语陶,你听我说……”
还未说完,他就分明地感觉到了她手腕上的汗水,湿漉漉地在从毛孔里渗出。他这才抬眼望去,却看见梁语陶的后耳初也同样冒着细密的汗水,连带鬓角的碎发也一并被濡湿了。
“你怎么了?”曾亦舟蹙眉,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怎么浑身上下都在冒虚汗?”
她还沉浸在刚才的争执中,冲动催使她听不见曾亦舟的任何话。她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用尽力气甩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她提着沉沉的箱子,继续往楼下走。因感冒而疲惫的身体,已经到了脱水的临界点,眼前雾蒙蒙的,根本看不清东西。
往下的一阶楼梯被踏空,她整个人都直愣愣地往底下栽,像是一棵笔直倒下的树。
在曾亦舟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梁语陶已经连滚了几级台阶,坠向地面。而笨重的拉杆箱也随之一同摔下去,里头的衣物证件也全都被摔飞了出来。
“陶陶!”曾亦舟大喊一声。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梁语陶身边,而此刻,梁语陶已然昏迷了。额头上被高低的台阶挫掉了皮肉,淋漓地冒着血珠子。他抱着她,隔着一层稀薄的衣物,仍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高热,灼烫灼烫的,应当是发烧了。
曾亦舟赶忙将梁语陶打横抱起,拎起车钥匙往医院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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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语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剩下了白得晃眼的天花板。深吸一口气,猛地一阵消毒水味窜进鼻腔,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曾亦舟带她来了医院。
“好点了吗?”曾亦舟站在她的左手边,轻声询问。
梁语陶听出来这是曾亦舟的声音,没多想,就直接转了个身,干脆背对着她。结果,刚一翻身,身体压到了右臂处的撞伤的淤青,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曾亦舟走过去,轻手轻脚地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仰躺在病床上:“你刚才摔下楼梯,身上很多地方都擦伤了,先别乱动了,免得碰到伤口。”
“要不是你,我会这样吗?”
“医生说,你的肺部本来就不好,加之感冒了之后一直没有得到细致的治疗,才会发烧、浑身冒虚汗,以致于摔下楼梯。”他没说话,只是静默地替她盖上被子,背对着她,说:“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动辄一个感冒就把你折磨的够呛。为什么还要去医院没日没夜地照顾谢绍康,他值得你这样连命都顾不上了吗?”
“他就是值得,一千一万个值得。”她在气头上,故意拿话激他。
他转过身,目光里带着严苛的冷意:“以往你哪次小感冒,梁叔岑姨不把它当成大事来看。因为他们知道你底子不好,一个小毛小病就足以让你没了一条命。而现如今,你居然为了一个谢绍康,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梁语陶,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以往梁语陶每次生病,曾亦舟总是惯着她宠着她,她说要什么,他总会奉若珍宝地送到她面前。而此时此刻,他明知道她生病了,还用这样严厉的话来斥责她。梁语陶忽然就委屈了,委屈到了心坎里。
她抡起脑袋低下的枕头,抽出身边所有可以用来砸人的东西,毫不犹豫地往曾亦舟身上扔去。
她歇斯底里地吼着他,吼着吼着就哭了出来。:“曾亦舟你凭什么这么多事?我爸妈都没有这样教训过我,你凭什么这么管我?我根本不需要你。你给我滚,给我滚啊!”
“因为我喜欢你。”
曾亦舟就那么干净利落地把藏了二十几年的话,说了出来。
时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按下了静止键,梁语陶脸色猛地一僵,连带攥住被子想要往他砸过去的手,也一并没了力气。
他看向她,继续说:“你不是问我什么是爱情吗?那我告诉你,我曾亦舟整整爱了你二十几年,这就是爱情。”
他自嘲似的笑了一声,说:“到底是我太傻,还是你太天真。梁语陶,你要想,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纯粹干净的感情。我宠你,任你任性妄为,即便是你犯了天大的错,只要你转头跟我道歉,我总会义无返顾地原谅你。这一切,不过也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我爱你而已。”
“曾亦舟别开玩笑了,这个笑话真的一点都不好笑。”她掩耳盗铃。
他迈着沉稳的脚步,一步一顿地走向她:“梁语陶,你平心而论,你难道从没有发现过,我爱的是你?”
她慌张地别开脸,不愿意回应。而那颗顽固的脑袋,终是垂了下来。
曾亦舟苍白地笑了笑,背对她继续说下去:“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但是我清楚明白的知道,我爱你,爱到想要占有你,把你梁语陶变成我一个人的。所以,我根本无法将你拱手送人,无论是谢绍康,还是任何人。”
“够了,我不想听。”梁语陶狂躁地捂住耳朵,不愿意再听下去。
毕竟,她很明白,在曾亦舟说出这番话之后,他们所有的一切,都不会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曾亦舟走到病床旁,掰开她不停晃动脑袋的手,抓在手心。
他说:“陶陶,别再伤害自己了。你是我的命,你知不知道。”
他的手温温热热的,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度热忱。梁语陶这才抬眸望向他,眼眶里不自觉地泛起了星星点点的水雾。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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