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2 / 2)
若非心里太失落难过,六爷怎么会失态,韩青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现在就希望六爷能尽快从这件事中退出来,宋九歌此人不简单,身边竟然还养着武艺那么精湛的高手,他背后的势力他花了那么多时间都没有打探到,令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暗暗警惕。
他不过一个八品行人,就能有这么多的手段这么大的能耐,若是将来他升官加爵呢,岂不是更难动他……这样的人,若六爷不能收为己用,就一定要乘早铲除,免得将来成为大患!
韩青静静守在门口想了许久,可书房里却一直安静的出奇,他站了一整天郑辕都没有从里头出来,韩青等不了又上前拍门,拍了许久里头才听到咚的一声响动,他心里一紧也顾不了许多,攒了劲砰的一声将门撞开,随即愣在那里。
拉着帘子伸手不见五指的书房内,不闻纸墨香气,满是刺鼻的酒气:“六爷!”韩青三两步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又将油灯点亮,微弱的光线下他找了许久才看到单腿支坐着埋头在膝间的郑辕,一只手还攥着一只酒壶……
“六爷!”韩青快步过去蹲在郑辕面前,“您……您这是何必呢!”他说着在桌上提了茶壶要给郑辕倒茶,可茶壶早就干了,他大怒的喊道,“人呢,添茶,再让厨房煮醒酒汤来
神格窃取综主希腊!”
有小厮垂着头目不斜视的进来接了茶壶又飞快的出了门。
“六爷!”韩青去拿郑辕手中的茶壶,“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他只要脚动一动,就能听得到骨碌碌的声音,房间里横七竖八的摆着七八只酒坛子。
郑辕闻声抬起头来,韩青就看到他端肃的下颌上,长短不齐的胡茬乱糟糟的堆在上头,一双眼睛满是血丝,透着疲惫和无力,韩青大惊扶着郑辕道:“六爷,您喝多了,属下扶您去榻上躺着休息一下。”
“不用。”郑辕开了口,声音又低又沉,没有语无伦次,“韩青,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韩青知道,郑辕即便是喝的再醉也绝不会胡言乱语让自己失态!
“六爷,您几天都没有休息了吧,这样连着吃酒会伤身体的!”韩青叹了口气,强行去扶郑辕,郑辕凝眉却任由韩青扶着自己起来在软榻上坐下,但手里的酒壶却没有松开,他昂头灌了两口,清澈的酒液自红唇,下颌,青青的胡茬一直流到脖颈,衣襟上,他闷咳了两声用袖子抹了嘴,朝着韩青摆摆手,吩咐道,“你调查的如何?”声音嘶哑!
韩青接过小厮送来的茶壶,给郑辕斟了温茶,郑辕顿了顿摇了摇手里的酒壶:“有它就好了,你什么事,说吧!”
“六爷。”韩青欲言又止,指了指地面,“让人进来收拾一下吧。”
郑辕没有说话。
韩青自十几岁就随在郑辕身边,两人一起长大一个师傅习武,虽是主仆却宛若朋友,他对郑辕的脾气也非常了解,是以,他不再多言,回道:“属下只查到那人名唤江淮,有一孪生兄弟名叫江泰,兄弟两人早年在西北走动,但凡提起二人江湖中无人不知,更有”双面罗刹。“之称,不过,五年前兄弟二人突然销声匿迹,江湖上的人都以为他们二人已经退隐!”韩青说着,语气有些沉,“属下查探时觉得不可思议,还特意将江淮的画像让人拿去指认,确实是他没有。”
“竟是这样。”郑辕又灌了一口酒,冷声道,“那宋九歌呢?可查到什么。”
韩青失望的摇头,回道:“属下打听到的事情和宋大人在朝中备案的身世经历毫无出入!”也就是说,要不然宋弈就真的是经历再简单不过的学子,一朝发力中了皇榜平步青云,要不然,他就是深不可测,所有的履历身世都是作假的。
韩青相信宋弈是后者。
郑辕眉头紧蹙,眼前就浮现出那日在薛家花厅时的情景……方幼清已经和宋弈定亲了,他再多言也无用,可是宋弈个人太复杂了,甚至连他的名字是不是真的都不能确定,他真的能给方幼清想要的生活吗。
那样一个女子,自小无母照拂,长大后父亲又落罪不能教导抚育她,她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却依旧那么坚强聪慧……可不管她表现的如何强大,她依旧是个女子,需要人怜惜爱护的小姑娘。
宋弈,真的能给她安定的生活吗?
“接着查!”郑辕言简意赅,语气坚定,“他去年不是递了外放的折子要去巩昌吗?那就去巩昌查,天下那么大他竟挑了那样一个地方,绝不会只是巧合。”
韩青一愣,动了动唇角,还是点头道:“是
侯门骄女!”宋弈应该查,可是六爷的出发点却让他担忧,“六爷,皇后娘娘那边,您要不要去看看?”
“嗯。”郑辕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却又喝了一口酒,道,“你去忙吧,我自有分寸!”
若是爷一直沉溺再情伤中,那他们筹谋的事情岂不是……韩青咬牙不吐不快:“六爷,方小姐虽好可不过一个女子,您要以大局为重啊,圣上明日就要下祭台了,接下来该如何做,大家都等您的指示。”他话没说完,郑辕猛然抬起头来,视线宛若利箭一般带着一股杀气,韩青心头一骇忙起身立在一边,“属下多嘴!”
“去吧。”郑辕不欲多言摆了摆手。
韩青叹了口气转身出了书房,又将门带上!
郑辕依旧端坐在软榻上喝着酒,屋外有人喊了一声:“下雪了……”他目光一顿,缓缓起身推开窗户,果然看见星星点点的雪花飘扬着落下来,飞进窗户之中,宋弈到底想干什么?他有什么目的。
是真的喜欢方幼清,还是因为他的求亲而故意为之,不是他要这么想,而是事情太过巧合了。
三皇子遇刺,他的人那么巧合的出现,祭台倒塌,他又将那么重要的证据毫无理由的给了他……方幼清的事,总觉得宋弈的目的不单纯。
他要不要提醒方幼清,让他小心宋弈,若是将来她得知宋弈根本就是利用她,届时她该如何自处。
“六爷!”有小厮领着个宫中内侍模样打扮的人走了过来,朝着郑辕行礼,“六爷,皇后娘娘请您入宫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郑辕皱眉,望着内侍沉默了许久,终究点了点头,道:“你先回去告知娘娘,我稍后便到!”
内侍应是而去,郑辕则梳洗了一番醒了酒去了宫中。
第二日,圣上自祭台下来,晚上,幼清就听薛潋提到宋弈升职的消息,自八品行人升至七品行人司司正,绿珠高兴的不得了:“宋大人才年轻,都已经是七品了,往后这样两年升一级,等我们小姐嫁过去,要不了几年就能封诰命夫人了。”
“别叫人听到了笑话。”采芩也很高兴,比薛镇扬升迁还要高兴!
幼清却没空多想这些,跟着方氏后面忙着年节礼的事情,西面又在翻新宅子,由牛毡家的打头派了七八个婆子过去看着,搭了帷幕将两边隔开,中午还要管那些工匠一顿饭,这样一来府里的人手难免吃紧,事情也多了许多。
这样一直忙到过年前几天工匠门都歇了,大家才松快一些。
因为过年薛霭依旧留在金陵,所以祭祖时是由薛镇扬领着薛潋去的,过年的时候薛镇扬请宋弈来家中吃年夜饭,不同于中秋节时他的爽快,这一次宋弈只送了年节礼,七八只硕大的箱子堆在智袖院的正厅里,而他的人却出了京城,他做什么幼清不知道,到是封神医临走前来和他打了招呼,说等过了正月十五他和宋弈才会回来。
方氏让人开了箱子,和薛老太太嗔目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好,雪白的毫无瑕疵的狐狸毛,没有破损维持着弹性的虎皮还有做工粗裁剪的灰鼠毛,堆了满满两箱子,其它几箱却都是海货,光是九孔螺就是几大网兜,就不说一些普通的海产,方氏啧啧叹道:“这大冬天的,他都从哪里运过来的,也真是难为他了。”
幼清翻了好几个白眼,若是不认识宋弈,就光看着这些东西,还以为宋弈是那庄子里裁了金矿一夜发家的……还不如换了银票抬过来的好
绝宠腹黑药妃。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答应了方氏用其中一块狐狸毛给她做斗篷的事情。
薛思琪也得了一块,高兴的偷偷给薛霭写信,告诉他宋弈出手如何阔绰,她怀疑宋弈是不是暗中做些刀口舔血的买卖,要不然他一没家世二没产业的,怎么有这么银子……
薛霭没有给她回信,令薛思琪承天和幼清咕哝,是不是信在路上丢了。
幼清笑着道:“大哥去金陵也不是去游玩的,哪有空给你写信,再说,他不是四月就要回来了吗。”薛霭和赵芫的亲事定在五月,当初走的时候也说是三四月间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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